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郴城晚上九點。
又是一個下雨天，雷聲滾滾，大雨傾盆，空氣裡混著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警車一輛輛駛過，路邊圍起了看熱鬧的人。
清水河的一座小橋旁，躺著一具小小的屍體，上方被支起了大傘，以便法醫進一步檢查。
方若月一邊打著傘，一邊朝著陳思語走去。
“怎麼樣？”
陳思語的衣服早已被淋透，她憤恨地將頭轉向另一邊，“簡直沒有人性，她還那樣小”
葉欽正蹲在地上，用手電為徐義照著光：“雨太大了，痕跡已經沖刷地差不多了。”
方若月環顧四周，尋找著程陽的身影。
“隊長他和齊法醫在那邊檢查。”陳思語指指小橋較暗的地方。
郴城已經好幾個月沒下雨了，今天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好些警員還沒來得打傘，就已經淋成了“落湯雞”。
方若月慢慢靠近橋的最裡端。
一小時前，接到舉報，說清水河橋下發現一個女孩，細看才發現她早已死去多時，於是急忙報了警。
程陽亦是“落湯雞”之一，他的衣服完全溼透了，好在之後向附近的一個商販給了他們一把大傘，現在倒是沒再淋上雨。
“程隊”方若月輕聲說道，“雨太大了，物證怕是沒什麼重要的能留下了。”
程陽眼神微沉“這地方沒有裝監控，兇手選擇這個地方動手，也是利用了這一點，今天恰巧又下起了雨，無形中又幫了他一把，不得不說，運氣是真好。”
話音剛落，雷聲傳來，響徹雲霄。
方若月手裡的傘搖搖欲墜“雨越來越大了，冒著大雨其實也不好找線索，齊法醫程隊要不然我們先回去吧，等雨停過後再來。”
程陽盯著方若月的傘，那傘被風吹得快要折斷的樣子，走過去一把拿過她的傘，“收隊！”
——
會議室。
陳思語和幾個女警員一回到警局就一頭鑽進更衣室，找了套乾衣服先換上。
反倒是葉欽幾個大老爺們在一旁乾瞪眼，他們並沒有帶衣服的習慣，只好穿著溼答答的衣服迎著涼風。
“死者名叫劉蓓蓓，今年10歲，是一個網紅博主。”陳思語將查到的資料分發給每人一份。
“才10歲？”
葉欽難以置信，原本他看那女孩長得較為成熟，再怎麼說也有個15，6歲，結果才10歲。
徐義一拳砸在桌上，咬牙切齒道：“別讓我知道是誰幹的這禽獸事，要不然把他那沒用的玩意兒割了！”
齊法醫已經跟他們講了，屍體發現時，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粉碎，面板上沒一處好地，像是受到了很久的虐待，下身被人紮了好幾處口子，血流了一地。
陳思語不忍心再看劉蓓蓓的照片，失聲痛哭起來。
“怎麼會有這種喪心病狂的人？她才10歲，怎麼下得去手？”
會議室裡，像是烏雲進了屋，下著比外面兇猛百倍的雨。
“劉蓓蓓的身上多處骨折，新舊傷無數，因為受傷處位置複雜，器官大面積被破壞，她是失血過多而死的。不過好在她的大腿處發現了一枚指紋，剩下的，我還得再檢測。”
“失血過多”方若月喃喃道“如果不是那個好心人報警，說不定劉蓓蓓還得再在那個地方待上很久，直到屍體腐化成白骨。”
那個小橋的位置很偏僻，也很黑，一般不會有人去。
葉欽鼻頭一酸：“隊長，我們一定要儘快抓到兇手！”
一個才10歲的小姑娘，她的生命不該以這樣的結局落幕。
程陽冷聲道：“小橋附近能調的監控全部調出來，通知劉蓓蓓的家屬，讓他們來認人。”
“是”
方若月第一次進停屍房，劉蓓蓓安靜地躺在上面，雙眼緊閉。
陳思語給的資料上，劉蓓蓓生前是個明媚活潑的姑娘，長得很是精緻，像個洋娃娃。
可她現在卻躺在冷冰冰的床上，臉上滿是淤青，已經沒了本來的模樣。
家屬沒多久就到了，劉蓓蓓的母親一見到劉蓓蓓，兩眼一黑地就要暈倒，父親則是一臉悔恨地在一旁痛哭。
齊玉成連忙讓方若月帶他們去休息室。
方若月看著兩人哭了很久，還是忍不住打斷：“叔叔阿姨，你們別哭了，你們要做的，是趕緊提供線索，我們好去找殺害蓓蓓的兇手。”
女兒終究是父母的軟肋，一聽到蓓蓓，兩人趕緊調整好情緒，哭聲瞬間就小了。
“蓓蓓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劉遠聲音沙啞道：“今天上學後，我們就沒見過她了，原本下午一點放學的，我們在外面等了很久，也沒見她出來，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我的蓓蓓，是我對不起她”
齊玉成在一旁疑惑道：“她不是十二點下課嗎？”
葉欽他們查到，劉蓓蓓學舞蹈的地方，下課時間是中午十二點。
王夢解釋道：“老師說，蓓蓓對舞蹈有天賦，他要多加一個小時教她，因為是免費的，所以我就同意了。”
劉遠強忍住心中的怒火，低吼道：“蓓蓓明明可以有個快樂的童年，是你硬逼著她去學這個學那個，這下好了吧，如你所願！”
“你還說我，這難道是我一個人的決定？是你說女孩子學舞蹈挺好的，我才去給蓓蓓報的班，現在她出事了，你倒是怪上我了！”王夢譏諷道。
劉遠還想再說什麼，只聽“啪”的一聲。
方若月黑著臉，斥責道：“蓓蓓的死，我們也很難過也能理解你們的心情，不過讓你們來，是讓你們提供有利的線索，我們好早日抓到兇手，而不是讓你們在這兒互相指責！”
王夢瞬間沒了氣勢，依偎在劉遠的懷裡小聲抽泣。
齊玉成心裡為方若月點了個贊，正了正神，繼續問道：“你們平時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劉遠思考了一會，搖搖頭道：“沒有，真要有的話，就只有生意上的競爭對手，就算為了蓓蓓，我們也不敢得罪人。”
方若月也冷靜了下來，語氣也沒有那麼重了：“蓓蓓出事前有沒有什麼異常舉動？比如說遇到什麼人什麼事？”
劉遠否認道：“沒有”
方若月記下最後一筆，合上了筆記本，溫聲說道：“好的，感謝兩位的配合，早點回去吧，如果有什麼新的進展，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王夢又看了一眼劉蓓蓓，“蓓蓓需要在這裡待多久，我們好聯絡人，把她火化。”
方若月道：“至少得等案件結束了，我們會早日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