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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若月放緩了語氣，“你現在還有退路，你父親已經去世了，難道你忍心讓你母親白髮人送黑髮人？她只有你了，你真的捨得？”
程陽站在一旁朝徐義幾個使了個眼神，他們慢慢靠近。
“母親……”李林的神色終於有了變化。
“你媽媽還在家等著你。”方若月繼續說著。
看著越來越近的幾個人，李林迅速抓起黎源汀擋在身邊，將針管靠近他，“別過來，再上前一步，我就廢了他！”
“方警官，我知道你是真心為我好，但我不值得，我已經把害死父親的人殺了，我沒有遺憾了。我母親，我只能下輩子給她養老了。”
不等眾人反應，他猛地推開黎源汀，無所顧忌地張開雙臂，跳下18層高的天台。
“李林！”
方若月快速跑到天台的邊緣，伸出手想抓住他，卻撲了空。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李林的身體不斷下墜。
幾人將黎源汀扶了起來，程陽先讓徐義他們帶著他下了樓。
程陽到方若月身側，扶著她的手臂，“走吧。”
方若月看著遠方出了神，“我還是沒救下他……”
天台的風還在颳著，站在上面的卻不見了。
————
醫院裡，一個女人正在打著電話。
“三姑，文龍住院了，能不能借點錢給我，我一有錢了就還給你……”話音未落，對面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姜雪無力地放下手機，深深嘆了口氣。
為了自己丈夫這病，已經把能借錢的親戚借光了，還是沒湊齊手術費。
好不容易有了合適的心源，就差這錢了，可是現在……
“撲通”
姜雪跪在嶽明輝面前，她哀求著：“嶽主任，我已經在籌錢了，能不能先給文龍做手術啊，您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將手術費交齊！”
“你這是幹什麼，趕緊起來”嶽明輝連忙將姜雪扶起，讓她坐在椅子上，“姜女士，我找你來，是有事情要跟你說。”
姜雪點點頭，“您說”
“我們院長的兒子也需要這顆心臟，因為這病，從出生起便吃了不少苦，所以我就想著，要不然這心臟讓給那個孩子。”嶽明輝一邊說著一邊注意著姜雪的情緒。
“什麼？”姜雪一下從椅子上坐起，顯然是不能接受，她聲音幾乎嘶啞，“可我的丈夫他不能沒有這心臟啊”
嶽明輝安慰著她：“姜女士，我明白你的心情，我瞭解過你們的經濟情況，就目前來說，就算你將你丈夫的手術費交齊，後續還得有不小的開銷，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得為你兒子考慮呀，他還要上大學，也需要錢，只要你放棄，院長會給你們相應的補償的。”
“那孩子的手術費已經交齊了，就等著這心源了。”
姜雪被氣得說不出話。
“為了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院長夫人整天憂心忡忡的，你也是母親，應該懂這種感受吧？人家畢竟還年輕，前途無量。”嶽明輝生怕姜雪說出一個“不”字，連忙勸道。
“……”
嶽明輝還在說著，姜雪的心思卻飄走了。
是啊，那還是孩子，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文龍，我對不住你，為了我們的兒子，你能理解我的吧？
姜雪看著病房裡全身插滿管子的大夫，心一狠，點下了頭。
………………
聽完電話對面，姜雪訴說著的五年前的故事，眾人皆是惋惜不已。
“這是在李林家裡發現的氨茶酚片”程陽將藥瓶放在桌上，又將一封信拿出來，“這是他的遺書，他在上面講了他殺害黎家海和嶽明輝的詳細過程，都是偷偷潛入辦公室換了能使心跳加快的氨茶鹼。”
“只不過，黎家海多加了一支興奮劑……”方若月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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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的案子告一段落，李林的母親姜雪依舊在蓮花鎮生活，只不過家裡多了張黑白照。
那是李林早就拍好的，他早就想好了自己的結局。
照片上的他笑得很開心，像是還活著一樣，他將自己最後真心的笑留給了母親。
希望在空中墜落時，他有看到父親在對他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