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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志強就急了，連忙解釋道：“警察同志，我這人就是脾氣不太好，說話又直，不過我也就是耍耍嘴皮子工夫，我真不敢做那違法的事啊，我自己怎麼樣都行，我可不能害我孩子啊”
程陽點了點頭，有意無意地問了句：“那你覺得越離這個人怎麼樣？”
聽到“越離”的名字，宋志強臉上有了些笑，“你說他呀，他平時挺樂於助人的，人也老實，雖說能力不怎麼好，相比於羅庭，我們對他挺友好的。”
程陽又問道：“他和羅庭有過什麼矛盾嗎？”
“他倆會有什麼矛盾？”宋志強說道，“再說了，羅庭和他是同期來的，羅庭升了職，說不定還會關照關照他”
方若月嗤笑一聲，羅庭的關照，越離可不在乎，他只在乎明明他們剛開始走的是一樣的路，為什麼羅庭就可以平步青雲，而他卻只能在底層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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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離小口小口地喝著茶，這已經是他喝第五杯了，不知道為什麼，杯裡的熱水並沒有暖到他的手，他的手還是那麼涼。
也不知是因為天氣還是因為什麼。
程陽和方若月到的時候，他正好捧著杯子，看著杯子裡的茶渣出神。
看到是他們，越離看了他們幾眼，並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
“茶怎麼樣？”程陽問道：“鐵觀音喝完了，所以只有茉莉花茶了。”
越離訥訥地點了下頭，“天冷喝點熱茶挺舒服的。”
“是嗎？我以為你會說苦，有些人喝不慣茶。”程陽說著也給自己和方若月倒了一杯。
“再苦，也沒生活苦。”越離悵然道，“程隊長覺得呢？”
方若月看了看兩人，這是打什麼啞謎呢？
程陽笑笑，敲了敲桌面“是挺苦的，苦到你可以為了稍稍甜點而殺人。”
他敲在桌子上的聲音很沉重，說的話也像一座山壓在越離身上。
越離的眼睛微微睜大，連忙否認道：“警察同志，你弄錯了吧？我怎麼可能殺人呢？”
“羅庭難道不是你殺的？”
“這怎麼可能？”越離猛地站起身，難以置信的神情落入程陽眼中，他的聲音放大“警察同志，我和羅庭無冤無仇的，我為什麼要殺他？我們可是同期進的公司，而且也就我跟他關係好點，我根本沒有殺他的理由。”
“你不僅有，而且其他同事對他不滿意溢於言表，你卻不同，是將這份不滿隱藏了吧？”
越離氣勢漸弱，“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對他沒意見的，這些公司的人都知道。”
“你和羅庭同時進公司，他獲得了領導的重視，甚至坐上廣告部的第二把交椅，你就沒有眼紅過他？他的創意和工作得到諸多讚揚時，你一點沒有嫉妒過？”方若月皺著眉。
“沒有過”
程陽問道：“你覺得羅庭的方案怎麼樣？”
“彵的方案挺好的”
“可你前幾天說的是，還可以，甚至於你還說，他的方案只是前期很好，你不覺得前後矛盾嗎？還是說，你為了逃避，編造了假的證詞騙我們？”
“我沒這個意思……我就是……”越離越說越結巴。
“那是什麼意思？”
越離越是想逃避，程陽越是抓著他不放，他知道，對面人的心理防線就快塌了。
越離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只說出來一句，“我就算不看好這方案又有什麼用？在公司裡，我根本就沒有說話的餘地。”
“所以，你這不就是不滿意他，甚至於嫉妒他嗎？”
方若月也緊緊盯著他，可越離還是一直在否認。
“不是……”
“可羅庭死前你是最後一個和他在天台上的。”程陽緩緩說道。
越離立刻說道：“樓裡的監控早壞了，誰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最後一個上天台的。”
“監控是壞了，所以你的一點多離開究竟是不是實話，我們也不清楚”程陽說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沒有證據，自然時間點挺有利越好。”
“可我確實是一點左右下的樓”越離頓了頓，又補充道“昨天我已經把路線又重複了一遍，我真的去了藥店，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把外賣丟到了垃圾桶裡，然後去的藥店？”
“是的”
方若月忍住想把茶渣吐到對面的衝動，“你覺得羅庭是什麼樣的人？”
“雖然他確實能力很強，但我們好歹是一個團隊，他太突出了，就顯得我們很平庸。不過，誰讓人家有那個天賦呢？如果說宋志強在我們組裡，指不定會發生什麼，我離開的甚至他還在給他老婆打電話呢，萬一是後面來的人聽到了什麼也不一定。”
越離將矛頭指向宋志強，指向那些對他友善的同事，絲毫沒有意識到，正是因為他從一開始極力撇清嫌疑，反而是讓警方更加註意到他。
程陽靠在椅背上，看著越離那副無辜的模樣，冷哼一聲道：“後來的人不會聽到什麼了”
程陽身體猛得前傾，壓迫感十足。
“因為他在你離開後，已經死了。”
看著眼前的臉雖然放大，越離沒忍住向後仰去，他緊張地嚥了口口水，手心也冒出了薄汗，“警察同志，你可不能冤枉我啊，我離開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根本沒有墜樓。”
程陽從口袋裡拿出張照片，推向越離，“這是你那天的外賣訂單，是嗎？”
越離看了一眼，點點頭，“是的，這……有什麼問題嗎？”
“你喜歡吃？”
越離說道：“嗯，挺喜歡的。”
“我們找到你那天的外賣，你好像沒怎麼吃啊？”
“……我胃痛犯了，所以就沒辦法吃了。”
程陽嗤笑：“喜歡吃，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涼了也會吃完嗎？”
“我那天胃難受，吃不下了。”
程陽眉梢微動，“行，那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的外賣包裝上會有羅庭的面板組織？”
越離額頭冒起了細汗，他扯起勉強的笑：“可能是我叫他的時候不小心蹭到的吧。”
“你是來搞笑的嗎？”方若月抱起雙臂，冷笑道：“難不成你問他吃不吃，還要用塑膠袋蹭他？”
程陽也不再跟他廢話，直接把檢驗報告甩到他面前。
“警察辦案，向來都講究證據，我們檢驗科也仔細比對過，證據都擺到你面前了，你還打算編謊話騙人？”
方若月接著說道：“可別說是為了要給他打招呼，你那天說的是，先打了招呼再吃的飯。撒一個謊，就要用很多的謊話來圓，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越離的雙手漸漸收緊，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片刻的他才終於開了口：“我沒有推他，我沒有殺人。”
“我沒有，我沒有！”
程陽冷冷看著越離，“你說沒有就沒有，當我們三歲小孩呢？有膽子殺人，沒膽子承認？”
越離的牙關緊咬，手也被他掐得紅了一大片。
見越離那冥頑不靈的樣子，方若月也沒精力陪他玩了，乾脆說道：“你的每一句話都被我們記錄了，你使勁說吧，我反正是聽煩了，一個大男人沒點擔當，真的夠垃圾。”
越離徹底不說話了。
兩人都覺得再繼續問話是在浪費時間，程陽站起身，對越離說道：“在這兒住一晚上，我相信，一晚上的時間夠讓你想清楚了。”
離開審訊室後，方若月就發起了牢騷。
“不是他圖什麼呀，都到這份上了，他還要狡辯，分明就是心裡有鬼！”
她氣呼呼的樣子，在程陽眼裡，像只生氣的小奶獅。
程陽輕聲說道：“口供只是證據之一而已，定罪的理由不夠充分，就算那塑膠袋有死者的面板組織，萬一他又改口說，他胃痛讓羅庭幫忙丟垃圾呢？”
“我看他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程陽輕笑一聲，“現在就等徐義他們的好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