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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
“同志，我女兒真的死了？”萬成五十來歲，滿是滄桑。
旁邊的藍英眼圈也是紅紅的，拿著紙巾不停地擦著眼淚。
馮莉把兩杯熱水放在他們面前，靜靜看著兩人，安慰他們了兩句，“節哀，說說你女兒”
萬成喝了口熱水，又看了看藍英，才開始講起萬小希的過往。
“我老婆三十多歲還沒懷上孩子，就想著去福利院抱養一個，她從住到我們家，要什麼我們就給什麼，把她當親閨女疼，記得有一次我生日，她特別開心，用存了好久的零花錢給我買了大衣”萬成一想起女兒那張肉嘟嘟的臉，他就很愧疚。
“那時候家裡條件不好，我就很生氣，責怪她亂花錢，把她狠狠打了一頓。自那以後，她就對我們不冷不熱的，我以為是小孩子青春期，會好的，就沒管她，直到後來有了小偉”藍英又補充道。
馮莉聽到藍英提起兒子，立馬腦補了一場“重男輕女”的大伐，心裡不免有點膈應，她小時候就是因為自己爸媽重男輕女，沒少挨爸爸的打。
“後來呢”
“後來我和萬成離婚了，小希留給他，小偉留給我”藍英一想到自己的兒子，臉上立馬充滿了欣慰“小偉明年就要中考了，以他現在的成績，明年一定會考上郴城一中的”
萬成在一旁附和道:“一定會的”提起萬小偉，萬成剛剛心裡的那點陰霾也被一掃而空。
審訊室外。
方若月冷漠地盯著兩人，女兒死得那麼慘，居然沒有一點傷心，反而還很開心地分享兒子的成功，萬小希的命在他們眼裡沒有一點價值。
“這兩個人簡直枉為父母”陳思語氣不打一處來，狠狠踢了下旁邊的牆“嘶……”
程陽幾位男士也是看得直皺眉，儘管他們是男士，體會不到女孩兒們在這種家庭的痛苦。
“程隊”葉欽拿著一疊東西走了過來，他看了看審訊室裡的那兩人，瞬間臉就黑了，“正好你們都在，喏，這是他們老家派出所弄過來的資料”
“那枚紐扣上的血，是萬小希的，應該是和兇手爭執時留的，指紋只有部分，子陽正在比對”齊玉成口述了下檢測結果。
葛子陽，齊玉成的助理，也是徒弟。
資料上有萬成他們的戶籍資訊還有其他的資訊，後面還附著幾張照片還有遺囑。
戶主:萬成，56歲，經商
妻子:藍英，52歲，經商
兒子:萬小偉，16歲。學生
雖然意料到會沒有萬小希，但看到事實擺在眼前，大家看萬成的眼神也開始變得微妙起來。
“同志，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了，我們什麼時候能離開？”萬成見馮莉沒動靜，連忙詢問道。
藍英也坐不住了，乾脆站起來就想走，嘴裡還唸叨著“小偉還等著我做飯呢”
門被人開啟，幾個人擋在萬成面前。
“你們什麼意思，我全都交代了，為什麼不讓我走？小心我告你們”萬成見狀，也管不住自己的暴脾氣了，抄起椅子就砸向程陽。
一個身影飛快地擋在程陽身前，一腳踹開了氣急敗壞的萬成。
方若月吃痛地按住胳膊，血瞬間沾了小角。
那椅子儼然也已經壞了個腿。
“幹什麼？襲警？”陳思語見方若月受傷，也氣了。
“思語，帶方小姐去我辦公室拿酒精消毒，貼個創可貼”程陽揚揚頭，臉色十分難看又對馮莉說“小馮，我和徐義來，你去休息吧”
馮莉點點頭，白了一眼萬成，轉身離開了，她果然沒看錯，不要飛絲的兩個人。
“來，萬成，我們來談談”程陽將物證放在桌上，冷冷地望著兩人。
萬成自知理虧，態度卻還是強硬“聊什麼？有什麼可聊的？我女兒都死了，你們不去抓兇手，在我們這兒浪費時間”許是說話太急，萬成還咳嗽了兩聲
藍英拍了拍萬成的後背，順著氣，就像是兩人根本沒離婚一般。
“我們已經從你的戶籍所在地的派出所調來了資料，你不妨看看有什麼缺漏”徐義把資料甩給萬成。
萬成和藍英看清楚是什麼後，人也變得沉默起來。
“萬成，萬小希死後我們調查了她的賬號，就在前一天她將所有的錢都匯給了你”徐義盯著萬成，“生前也多次轉賬給你，她一個月的實習工資4500，轉給你2800，還轉給萬小偉500，自己留1300”
郴城的物價，1300，只夠溫飽，連小女生的日用品都得靠省出來。
“是，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藍英見萬成不說話，就幫他回答了。
“啪”桌子被人重重拍下。
“給父親2800我能理解，為什麼還得給萬小偉500，你們兩個都是經商的，怎麼萬小偉生活費還得萬小希給？”程陽的語氣淡漠，帶了一絲戾氣。
徐義剛想插幾句，萬成就打斷了他的動作。
“那是她應該的！”萬成情緒激動“吃我們的，住我們的，讓她拿錢怎麼了？養了她十五年，難道不該回報我們？再說，她又不是我們親生的，而且給小偉生活費是她自己提出來的”
藍英暗叫不好，這死男人的嘴一點不嚴實，怎麼說出這麼重的話，畢竟是女人，萬小希好歹是自己養了十五年，說沒有情分是假的，掐住萬成的肩膀就往下拽。
萬成被扯煩了，扇了藍英一巴掌“臭娘們”
藍英一臉委屈地低下了頭。
“我真替萬小希不值，一輩子活在你的陰影裡，你連遺囑上都沒見給她留塊空地”徐義臉上掛滿冰霜。
程陽掛念著方若月的傷，交代徐義先把萬成安置在局裡，抬腿往辦公室走去。
陳思語正拿著沾著酒精的棉花一點點擦拭著方若月的傷口，“我叫你若月怎麼樣？”
“好啊，那我叫你思語”方若月笑笑。
“你和程隊是不是認識？”陳思語之前就覺得方若月和程陽的相處不像是剛認識，像是認識很久。
方若月的笑容淡了淡，“談不上認識，算有緣吧”不自覺地抬了抬受傷的手。
“哦~我懂，前男友？”陳思語見她那樣，又調侃道。
方若月扯扯嘴角，實在沒想到陳思語看著一個穩重少女，其實還挺八卦。
正想著如何繞開這個話題，都瞅見程陽的身影正往這邊過來，眼珠子轉了轉，故意裝作特別委屈的模樣對陳思語說“思語，你是不知道，你們程隊當時騙我跟他談戀愛，嗚嗚嗚嗚，後來談著談著他就不辭而別，過去好幾年，我都很想他，所以就來了這”
好吧，她承認，最後一句，確實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