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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死亡通知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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郴城近來天氣有些回暖,夜晚的風還透著熱氣。

凌晨一點。

陰暗的小巷中,女孩正赤著腳驚惶失措的狂奔。

她的鞋不知道什麼時候跑掉了,腳心已經滲起了血,卻一刻不敢停,她只想跑向巷口,那裡有光,她得去找人救她!

可是,越跑向巷口,她便越清晰得聽見身後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那聲音在他聽來,像惡魔般恐怖。

眼見著那光亮越來越近,出口就在眼前。

她跑得更快了,眼中滿是欣喜,得救了,得救了!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有人嗎!救……”

她忽然瞪大了眼。

面前是一道高牆,冰冷的燈光投射在她頭頂,像是在嘲笑她的愚蠢。

女孩瞳孔瞬間放大,眼裡的光亮也瞬間變得黯淡。

男人將癱軟在地上的女孩攬進懷中,陶醉的望著那張驚恐的臉,無聲地開始哼起不知名的小曲。

隨後一刀割破女孩的咽喉,看著她一點點走向死亡。

…………………………………………………………

晚上十一點。

蘭亭居。

路旁停著幾輛警車,正在不斷閃爍著警燈,將本有些陰暗的角落照得猶如燈紅酒綠的市集。

半小時前,郴城公安局接到報警,北郊的一所居民樓下的垃圾桶裡,發現一具面部被嚴重毀損的少女屍體。

辦公室的白板上,貼著幾張現場拍的屍體照片。另附了幾張死者的細節照片,讓人不忍直視。

尤其是那幾張血肉模糊的面部照片,更是觸目驚心。

“凌晨五點半,清潔工在清理垃圾桶時,看見旁邊有個大的黑色塑膠袋,本來她沒當回事,搬動的時候,死者的手指突然掉了出來,嚇得她趕緊報了警”陳思語一邊打鍵盤,一邊彙報著情況。

齊玉成將屍檢報告交給程陽。

“死者孫青元,21歲,就讀於郴城市永城大學大四年級,致命傷為割喉導致的動脈割裂大出血,頸部傷口平滑,系一刀斃命,屍僵已經形成固定,初步判定死者死亡時間在四小時至六小時之間,也就是今天的一點到三點之間”

“手掌處有按壓性血跡,應該是兇手刺傷她後,她下意識地按住傷口想要緩解疼痛”

“奇怪的是,死者掌心這道劃痕,按照常規的理解,應該是她自己用刀片不慎劃傷的”

“自殺?”程陽看屍檢表的那一欄結果,皺了皺眉,雙眸凌厲。

他又看向桌上的那張染血的白紙,“死亡通知單”。

這是孫青元死後,她旁邊發現的。

如果是自殺,那這留下的幾個字又是什麼意思?幾個用報紙拼成的大字,就要了一條鮮活的人命。

“從報告上來看,是這樣的”齊玉成點了點頭“不過,兇手偽裝死者是自殺,又留下物證,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這類的殺人案兇手普遍都會偽裝自殺,干擾警方辦案的效率,而他不一樣,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干擾。”葉欽覺得很有道理。

正說著,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哭天搶地的聲音。

男人聲嘶力竭地喊著:“憑什麼!你是幹什麼的!辦案刑警都說我女兒是自殺,憑什麼不讓我們把屍體帶走啊!”

“你們是怎麼為人民服務的!我女兒死了都還不讓她入土為安……”

聽到那聲音,陳思雨就頭疼。

“那是孫青元的父母,接到報警就通知他們了,結果他們一來就在局裡鬧,同事們也是沒辦法去管,只能任由他們在外面這樣”

抬頭望去,只見一中年西裝男子正一邊由一婦女攙扶著,一邊嘴裡說著什麼。

孫輝見旁邊人沒理他,生氣地把手中的報告摔在地上。

“你們難道不能理解下,我這個做父親的心情,我就這麼一個女兒”

孫輝的老婆孟茹也在一旁抹著眼淚,雖然什麼都沒說,但還是能感覺出她的悲痛。

外面的警員們無奈地看著兩人,期待著有人來救場。

“叔叔阿姨,你們別急,我們會盡快將你們的女兒還給你們的,麻煩你們再給點時間”只見一位身材修長的女孩,正輕聲安撫著兩人。

程陽幾人看清楚來人,皆是鬆了口氣,還好有若月。

姑娘長長的頭髮束起紮了馬尾,穿著一條淡粉色連衣裙,配著雙白色平底鞋,顯得清爽又活潑。

許是想到了自家女兒,孫成還真的平靜了下來,“我們只是想趕緊把女兒的葬禮辦了,也不是真的想要鬧,只是我父親他今天因為聽到青元去世的訊息,急得住了院,我心裡煩躁,所以才……”

“放心吧叔叔,現在案件還在偵破過程中,希望你能理解”女孩笑了笑。

她笑起來的樣子,眼睛變成彎彎的月牙。

孫成和妻子對視一眼,才終於點了點頭,和眾警員告了別,只是那身影看著比來時更加頹廢了。

女孩見問題解決,長舒一口氣,整理了下著裝,才慢慢走到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進”裡面一男聲傳來。

她可沒忘了現在還在辦案,陳局也說了,程陽雖然平常和人相處特別溫和,要想在他的隊里長久,最好還是拿出點東西證明自己。

她拿出幾張照片,擺在桌上。

那照片裡,有兩張“死亡通知單”,和剛發現的如出一轍。

兇手大機率是同一個人。

“這個案子,我之前在省廳的時候遇到過兩起,受害人都是被兇手發過這個單子,省廳那邊,說得是可以併案調查”方若月朝陳思語使了個眼神,陳思語在電腦上把卷宗調了出來。

眾人又齊齊看向大螢幕上的資料。

第一名受害者,鍾雨芯,22歲,10月1日接到報案,死於割喉,失血過多而亡,身上無打鬥痕跡,血液中混有乙醚成分,推測兇手從背後先將死者迷暈,一刀斃命。

第二名死者,劉雲琦,21歲,日接到報警,死於窒息,脖上帶有很深的勒痕,血液中混有酒精成分,發現時身上除了帶著血腥氣,還混著一絲酒精味,推測兇手趁死者醉酒,勒死了她。

“據調查,這兩個姑娘死前一天,都被人發了資訊,“死亡通知單”,今天是5號,如果不出所料,按照兇手殺人是按照這個順序,1,3,5,那麼下一個受害者接到通知書會是在明天!”葉欽點了點桌子。

程陽臉上佈滿凝重,三起案件,三條人命,因為一張紙聯絡到了一起,如果這次還不能抓住一絲線索,那再過兩天,法醫室會再躺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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