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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絕。”
張牧之也不是傻子,要是真這麼爽快答應,對方反而會起疑心。
於是他繼續飆演技,點了一根菸後,說道:
“你也知道,我是堂堂富友銀行的幕後老闆,麾下有幾百個員工,在租界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一方人物吧。”
“憑什麼要加入你們軍統當特務,過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
上官雪早有所料般,快速從包裡掏出一份委任狀:
“這是我們軍統滬市站副站長關興達,親自給你頒佈,軍統滬市站行動組少校副組長,隸屬於粵省軍方作戰序列。”
“我知道,張先生你當過兵,想必對權力也向往過吧?”
“當值亂世,光有錢是不夠的,內憂外患,只有有權有槍,才能立於不敗之地。而這個委任狀,可是貨真價實的軍官職位!連我的級別都比你低一級!”
她這套話術不知道已經練了多少遍了,得心應手,侃侃而談道。
但張牧之,明顯更高一籌。
他故作不感興趣道:“那我要是,不想加入呢?”
“我希望,張先生您能配合,對於您百害而無一利。”
上官雪聞言,臉上波瀾不驚,只是輕輕舉起酒杯,猛地脫手。
咣噹!
酒杯在地上,碎了一地!
嗖嗖嗖——
電光火石間,周圍的服務員、音樂家,甚至忙碌的清潔工。
齊刷刷衝上來將他給團團圍住,掏槍就對準對方的腦袋!
“因為跟我們軍統不合作的下場,一般都不會太好。”
上官雪的鵝蛋臉上,頓時間寒霜密佈。
軍統的行事風格就是這樣,不當朋友,就只能是敵人!
“我說你怎麼約在這裡,還包場,敢情這裡全部都是你們的人啊?”
面對著無數槍口,張牧之依舊泰然自若。
上官雪柳眉倒豎道:
“張先生,我是真心誠意想邀請你加入的,我們軍統和你目標一致,都是想光復炎夏,拯救九州百姓於水火!結束這軍閥混戰、外侮入侵的亂世!”
張牧之低頭,端起水晶搖晃著,反而噗嗤笑道,
“上官小姐,還記不記得,我當時在舞廳門口,面對東洋人時,說過的一句話?”
“什麼話?”對方一怔。
“但凡我少了一根毫毛,我都會讓你們,沒法活著走出滬市。”
張牧之皮笑肉不笑道。
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狠的話!
霎時間,上官雪花容失色,心臟都驟然下墜!
她的確調查過張牧之的背景,但總覺得,對方似乎還在隱藏著什麼。
比方說,憑什麼二十幾歲,就能掌控這麼大一家銀行,能讓本地軍閥和東洋人都這麼害怕?
她沉默片刻後,長長嘆了口氣,一個手勢:“退下!”
身邊埋伏的特務們,悄然無聲退下,再度變成了服務員、清潔工和音樂家。
“怎麼?上官小姐,不想殺我了?”張牧之似笑非笑道。
可下一秒,他的眼珠子,立馬瞪得飛出來了!
上官雪直接解開頭髮,三下五除二,將衣服釦子給鬆開,露出雪白的吊帶、聳立的胸壑,連帶著旗袍開衩到大腿根部!
然後迅速起身,目不斜視地盯著他!
“上官小姐,你想做什麼?”張牧之被對方這一瘋狂的舉動給愣住了。
“我跟你上床。”
上官雪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咬緊貝齒道,
“我今天必須讓你答應加入軍統,或者,讓你死!但是,你救過我,我不能忘恩負義把你殺了,否則我上官雪就不是人!所以……來受用吧!”
“……”
張牧之的大腦飛速轉動了幾秒,眼神變得銳利。
他伸出一隻手手,卻不是去探進對方的胸口裡,只是將她鬆開的扣子,給重新系上了。
這一舉動,讓本來就甘心受辱的上官雪,再度意外地看向這個男人。
眼裡面夾雜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何必呢?”
張牧之嘆息道,“我不是不可以加入軍統,但是,我要跟你的上線談!”
“叫角落裡那個一直看報的老頭子,過來吧!”
聞言,全場的特務,全部臉色劇變!
包括上官雪,也是緊張的俏臉上,露出一抹罕見的錯愕。
角落裡的老頭,這時才顫巍巍站起來,走在他們兩人面前,和藹笑道:
“張先生真是好眼力啊!”
“初次見面,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關興達,是軍統滬市站負責人。”
“關副站長!”
上官雪忙不迭起身,微微鞠躬。
“你不止是一個副站長,有個結拜兄長叫毛人逢,是軍統總部的處長。”
張牧之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換句話說,你在軍統裡面,地位也是舉足輕重吧?”
關興達有些驚訝:“張先生還真是搞情報的一把好手啊!連我的底細,都查到了。”
“你想要我加入軍統,無非就是想利用我手裡的資源,既然是這樣,我們來做個政治交換如何?”
張牧之不慌不忙道。
關興達眼裡露出某些讚賞的神色:“請說。”
這個男人,處事不驚,臨危不懼,倒是有些大將之風啊!
“我是東北人,願意幫助軍統,在東北建立分站,但是,我要當軍統東北地區的負責人!”
張牧之語出驚人道。
如同一記重磅炸彈,讓周圍的特務都不禁側目。
好大的野心啊!
居然一上來,就想要軍統東北地區的最高話事權力!
關興達也被對方這獅子大開口激怒了,哂笑道:
“張先生,東北四省的軍統負責人,級別可是比我還高啊!你的胃口這麼大,不知道牙口能不能跟上啊!”
張牧之繼續娓娓道來,
“收服了我,足夠你升上滬市分站的站長位置了,滬市是軍統最重要的分站,未來你在粵省政府的地位,起碼也可以躋身核心人物了!”
這話說到了對方心坎上,臉上的怒氣旋即銳減。
張牧之繼續說道:
“再說了,軍統一直不敢滲透東北,不就是因為那裡是東北軍的地盤嗎?張嘯林和張牧之父子,可不是善茬,你們的手敢伸進去,他們就敢剁掉你們全身!”
“但我不一樣,我在東北軍有人脈,可以保證軍統在那裡,安全平穩建立一個情報網路!”
聽到這話,老成的關興達都忍不住拍手稱好,
“你這個年輕人,還是有點想法的。”
“但是,光只是動動嘴皮子,就讓我拱手讓出東北這麼大一塊地方給你,也未免有些異想天開了吧?”
他說道,“我要一個投名狀。”
“證明你能力的投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