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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對他的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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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十月十七日。地點:富海中學。採訪物件:姜美。暗戀物件:嚴猛。記錄人:陳姿。

結束了白峰小學的採訪,陳姿馬不停蹄趕往富海中學。來到這裡,她莫名的鬆一口氣:初中生的話,即使有喜歡的人,也不會讓她覺得那麼違和吧,畢竟小學生真的太小了。

陳姿坐在特意為她安排裡採訪室裡,靜靜的等待被採訪者的到來。

一個穿著灰色校服,梳著高馬尾的女生探頭進來,看見她之後默默的走進來。

陳姿主動和女生打招呼:“你好啊小同學。”“你好姐姐,我是姜美。”陳姿點點頭,示意她坐下繼續說。

“我喜歡的人叫嚴猛,是大我一屆的學長。我們都住在校外老師家裡,就是在那,我認識了他。”

“初一剛開學的時候,我覺得一切都很陌生。小學時的同學雖然有分到一個班的,但她們更樂於接近新同學。”

“我一個人閒暇時無事做,就待在屋子裡自習學習。每當這時,我就會發現,屋裡還有一個男生。聽他自我介紹的時候我才知道,他是我的學長。”

“說起來也是的,老師非要搞什麼自我介紹。我從小到大都最怕這種事情了。囁嚅著說完我就趕忙跑下臺了。在我之後上臺的就是他,他落落大方,帶著和煦的笑介紹自己,還說我們有什麼不會的就問他。”

“熟悉的不熟悉的同學在那之後常去問他,但我沒去過,我膽子小。我覺得心裡住了一個人,很開心。有時早上在外洗漱,能遇到他也在洗漱。有時出門,遇到他在我前面和另外的同學說笑。我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天又一天。”

“吃晚飯的時候,他低垂眉眼,舉止得體。我常常趁別人不注意用餘光看他,再在他要抬頭時收回目光。”

“摸底考試的時候,我考了年級第四,他考年級第一。老師很高興,說我們是初一初二在他家成績最好的,讓我們分享經驗,還讓我們每天晚上給同學們出題。每次我和他一起站在黑板前寫題,都覺得很快樂。他一定會記得我的,因為我曾經站在他的身邊。”

“班裡的另一個女生也喜歡他,總是纏著她問問題。我看不慣,就故意給同學出很難的題。同學和老師抱怨,而他只是眼睛亮亮的看著我笑了笑。我在他的笑容中得到了安撫,就把題目改簡單。”

“我上初二的時候,他初三,在備戰中考。學校的宿舍樓終於建好了,想住的同學可以去住。爸爸覺得學校宿舍更便宜,就讓我去。學長也去住宿舍了,我也就沒有了留在這裡的理由,就也去了宿舍。”

“不在一起住之後,我見到他的機會就很少了。只有偶爾下課去衛生間時,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我順著聲音看去,還能看見他青春的背影,也只是背影了,他始終走在我前面。”

“聽說他中考失利,去了差生聚集的學校,我遺憾他為什麼不選擇復讀。直到有一天聽老班和別的老師聊天,才知道他家境不太好。那麼差的家境,卻有那麼好的他。他終究還是被拖累了。”

“我今年初三,有一天我好像在學校見到了他。他變胖了,我不敢認。我跟著他,看他進了老師辦公室,拿了畢業證出來。聽說他不讀了,我很為他惋惜。”

“如果當初我能勇敢一點,告訴他我的想法,是不是他就會得到勇氣。”

“可是,也可能,說了也沒用。他的家庭無可更改。和他相比,我幸福很多。雖然我家也沒富裕,但是父母咬牙也供我讀書。”

“雖然他在外人眼裡墮落了,但我知道,不是的。中考的時候,他母親病危。他能堅持考完,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再沒見過他。我也快中考了,我要帶著他的那份一起,考一個好成績,這樣才不辜負他的出現。”

“不管他以後怎麼樣,在我心裡,青春的他永不散場。”

陳姿用紙巾擦了擦眼睛,她好像在女生的描述中看見了兩人相遇又分離的畫面。她有些懷疑自己能否繼續聽完這些be的故事,這些字字泣血的故事,真的要記錄下來讓更多的聞者傷心嗎?她第一次,對自己的決心產生了懷疑。

好似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姜美說道:“姐姐,不要放棄。我已經因為膽小失去了他的聯絡。如果故事能寫出來,發表出去,至少能讓更多人看到,說不定他也能看到。”

“也許她們也有同樣的故事,會感同身受。也許她們正身處抉擇之中,我希望能給她們一些鼓勵。”

“嚴猛看到的話,就算不知道是他,他可能也會想起我,可能也會為故事惋惜,這就足夠了。”

“你已經一路走到現在了,千萬不要放棄姐姐。你做的事很有意義,至少,被你採訪過的人都會覺得有意義,她們能有一個地方說出自己的故事,還不用擔心暴露隱私,這是好事姐姐。”

一直以來都是陳姿勸別人,這次卻輪到別人勸她。她本來也在猶豫,這次卻堅定了信心。哪怕沒有別人看這篇故事,至少當事人有了一個寄託場所,她得堅持下去。

“謝謝你姜美,你是一個特別好的小女孩。我自詡成年人,卻要你來告訴我這個道理。”

“沒關係的姐姐,每個人都有迷茫。我迷茫時你開導我,你迷茫時我當然也要開導你啦。如果以後又感到迷茫,就問問你當時的被採訪者吧,她們都不會希望你終止這個善舉的。”

陳姿點點頭。送走姜美后,她在本子上寫道:如果你正值青春,要勇敢表達。成功了就是一輩子,不成功大不了成為陌生人,誰要跟在你身後做一輩子學妹,同學,朋友。

她又寫道:放棄很容易,堅持很難。放棄會後悔,堅持卻有意義。記錄更多人的故事,給她們一個安慰,也給有同樣境遇的人一次感同身受的機會,永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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