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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羽大軍過河之後,立住營寨,並未急於進攻。
第二日,關羽先派遣了胡修、關興到樊城城下勸降。
自古以來,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樊城有曹仁駐守,必然不可能投降。但是胡修是荊州刺史,他的投降一定會影響到普通士卒。
軍心渙散,必然戰鬥力低下。
曹仁剛剛巡視了一番城池,聽說城下有三五人叫喊,一時也捉摸不透關羽企圖。當下召集眾將,趕了過來。
向下望去,只見四五個士兵執盾護住一人,正朝城樓之上張望。
關興眼睛銳利,看到有人到來,當即大聲喊道:“請曹徵南將軍出來答話!”
曹仁在城樓上並不理會。
兵危戰險,要是這時答話,城下有個神射手,那還不朝自己射暗箭。
關興連喊幾次不見回應,扭頭看向胡修。
胡修催馬往前走了幾步,停在距離城池一百二十步,吼道:“我乃大漢荊州刺史胡修,曹徵南可出來答話!”
胡修是曹操委派的荊州刺史,投降後關羽仍讓他做此職位。
一聽是胡修親自前來,曹仁已經猜到對方用意了,不外乎招降挫敗己方銳氣。
正要說話時,身旁牛金已經搶在前頭破口痛罵道:“你這反覆無常,寡廉鮮恥的小人!身受魏王大恩,不思回報,卻投向大耳賊!焉敢再來現眼!”
襄樊都以曹仁為首,這時牛金搶在前頭髮話,固然有激於義憤的原因。
更多的則是猜到胡修來意,搶先堵住他的嘴。
同時,要是曹仁答話,被暗箭所傷就不美了。
胡修也在襄樊多年,聽聲音知道是牛金。
胡修在下面聽罷,也不發怒,而是大聲問道:“城上說話的,可是牛金牛將軍嗎!”
關興也遠遠看見牛金,記得是自己初戰時候的騎兵將領,格外留意。
牛金也不搭理,義正辭嚴,高聲痛罵。
“背主之人,休要提我名姓,我牛金羞與你為伍。”
胡修耐著性子,聽他罵完這句,才向上喊道:“我奉關君候之命而來,有一言請諸君靜聽。”
“漢中王高祖苗裔,忠心漢室,意欲再興炎漢。我等赤膽之人,無不引頸盼望。”
“今日關君候提大軍到此,曹仁困守孤城,無異於以卵擊石。”
胡修真心投靠,異常賣力。
”關君候麾下驍勇異常,今挾得勝之威而來,非人力所能阻擋。諸君若妄圖以螻蟻之力而撼泰山,實屬自取滅亡!修來君侯前曾再三囑咐,若諸位認清形勢歸順,則既往不咎,仍加重用!諸君意下如何?”
牛金早聽不得胡修言語,拿出弓箭瞄準了胡修射去。
城下關興早早看見,指揮帶盾牌計程車兵上前護住胡修。
“牛金休要暗箭傷人!”
他自己則打馬衝了過來,引起牛金注意。
“還記得當陽之時,落荒而逃麼!”
眼見胡修被看護住,牛金這一箭到底晚了。
這時見城下衝出一匹火焰似戰馬,上面一員精悍小將,黑眉紅臉,正是當陽之時交手的小將。
“好小子,你也敢來!”
弓身如滿月,箭失如流行。
關興又不是傻子,會等著牛金來射。
見牛金鬆開了弓箭,早打馬跑開了。
待跑到城外一百五十步,這才停下。這個距離,已經是神箭手的極限了。
除非是呂布、太史慈那個級別才有準頭。
為了防止萬一,關興將身上帶的弓箭也抄在手裡。
“牛將軍這箭術,似乎一般!”
關興在下面冷嘲熱諷,牛金臉色難看。
曹仁看關興氣定神閒,眉宇間英氣勃勃,心中讚賞。
忍不住問了一句,“城下小將何人,且通姓名!”
得了這一問,關興定睛看在曹仁身上。
料想在此時可出聲的,能在牛金身後的定然是曹仁了,暗中記下模樣。
“徵南將軍有禮,小子關興是也!”
關興注意曹仁,曹仁也凝神注意關興。
提醒城上眾人道:“城下的是關興,似乎關雲長次子。如若近前,必須射殺!”
雖然欣賞關興,曹仁毫不猶豫的下達射殺的命令。
只要能影響關羽,打擊關羽的事情,曹仁一定會做。
胡修已經退去,關興在城下高聲叫罵。
“曹操是奸佞之後,閹黨之孫。殘暴不仁,先屠戮徐州,後肆虐宛城……”
曹操是曹軍領袖,第一波受到關興打擊。
接著關興又將曹操的爪牙,數落一遍。
“曹仁暴虐成性,曹洪貪吝財貨,夏侯兄弟乃豺狼虎豹,一丘之貉。是以夏侯淵授首定軍山,曹徵南困頓襄樊……”
關興言語並不粗魯,雖狠毒也是基於事實。
讓曹仁恨得牙癢癢,揮手招呼弓箭手。
“看準時機,給我亂箭射死!”
關興注意城上的一舉一動,繼續叫罵。
“曹賊挾天子以令諸侯,致使賤人橫行於廟堂之上,豺狼奔走於天地之間,胡刺史羞於此等人為伍……”
“幸得漢中王高舉義旗,興復漢室,有我父關君候勠力同心。爾等莫要執迷不悟,若開城投降不失王侯之位。執意抵抗,少不得化作黃土一杯。”
此話一出,城上眾將盡皆色變!
這關興比胡修伶俐許多,讓人著惱。
“孺子休要呈口舌之利!且吃我一箭!”
曹仁再也忍耐不住,親自張弓搭箭。
曹仁到底勇將,臂力還在牛金之上。
這一箭卻飛出一百五十步,直奔關興。
電光火石之間,關興瞧見這一箭射來,判斷了下距離。
約莫還是十步距離,右手鐵弓在胸前一繞,這箭失就被纏住。
關興藝高人膽大,這箭失被拿在手中,衝著曹仁叫道:“徵南將軍好箭,小子還你可好!”
曹仁志在必得一箭,竟然叫關興躲過,氣惱非常。
這一陣叫罵,己方可落了下風。
聽見關興要還回一箭,心下有了主意。
關雲長並不善射,天下皆知。
關興就是家學淵源,弓術又能如何出眾。
這一箭,關興射不中就丟了面子,自己也扳回一局。
想到這裡,當即拿了一面盾牌在手,推開眾人。
“豎子不知天高地厚,且讓我領教一二。”
關興屏氣凝神,弓箭瞄準城上曹仁。
心中默默祈禱。
這一箭若是射中曹仁,邀天之幸。
若是射不中,也是天意如此。
休……
趁著曹仁眨眼的一瞬間,關興弓箭出手。
曹仁時刻警惕著,察覺到箭失飛來,曹仁手中盾牌隨手一揮。
叮的一聲輕響,箭頭在盾牌上擦過,摩擦起一絲火花。
然而那根箭失卻沒有被擋開,而是擦著盾牌邊緣,繼續朝著曹仁射來。
“啊!”箭失射入曹仁肩窩。
曹仁慘叫一聲,倒了下去。
“不好了,將軍中箭了!”
“將軍,將軍!”
周圍士兵見曹仁中箭,皆大驚失色。
“太好了!”
興平見射中了曹仁,大喜不已。
“曹仁死了,曹仁死了!”
城下胡修等見曹仁中箭倒地,皆興奮不已。
“不對!曹仁沒死!”
一個士兵突然大叫道。
“嗯?”關興臉色微沉。
城頭上只見曹仁從地上爬了起來,隨手摺斷插在肩窩的箭失。
牛金扶住曹仁,大手一揮,指揮弓箭手。
“萬箭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