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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子早在書房等著洗好澡的莫沫，說是書房，其實就是個廢棄的房間，象徵性地擺著已經淘汰時代的紙張書籍。
她剛聽到莫沫的話，眸中升起驚訝，問道：“你說得是真的？”
“嗯。”莫沫順勢關上房門，坐在了旁邊的軟墊上，“我覺得你可以按我的建議走，雖然風險更高，但絕對比你的計劃靠譜。”
“你……”
既然是談心局，莫沫不介意暴露一些東西。
她平靜地打斷陽子的話，說道：“不要說什麼不能行，你查我，我自然知道你和小平有些隱秘羈絆，這不僅是關於小平，也是你的機會，姐姐妹妹的謊言……”
“夠了。”陽子低喝一聲，殺意瞬間膨脹到頂點。
她顫抖著揉按著脹痛的腦袋，勉強保持理智，眼神四處尋找香菸。
視線中，兩根手指捏著香菸遞到她面前，她抬頭一看，望進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中，差點整個人被引導進其情緒中。
這就是莫沫嗎？
陽子身子一抖，急忙接過煙，偏過眼睛，抽出一支菸，點燃塞進嘴中，才緩緩壓下心慌，重新開始思考。
莫沫表達的資訊量超過了陽子的預想，她為什麼會知道自已隱藏最深的秘密，會不會是故意套她的話？
總結來說，莫沫確實是現在最適合合作的物件，知道了秘密也只能說明她的手段了得，她的計劃比自已更加適合小平。
“好，我答應你。”陽子話鋒一轉 “但我不能信任你，萬一你……”
事關小平，她必須謹慎。
雙方都懂意思，莫沫直接了當道：“你想要什麼樣的保證？”
陽子：“彼此在對方身上留下一份能夠保持信任的籌碼。”
莫沫點頭：“可以。”
兩人不算熟悉，不可能相信對方，最好的便是把自已的重要東西交付給對方。
莫沫拿出了鐵狼，那把雙管長槍，對於她來說，武器袋的每把槍械都很重要，因為全部是親愛的爺爺留給他的遺物。
即使大部分都已是淘汰的款式，她依然每年會大價錢送去武器城保養。
“不夠。”陽子搖頭，淘汰的槍械作籌碼根本不值一提。
“我知道。”莫沫依次拿出了武器袋中的除了狙擊槍黑鷹和防身匕首的所有槍械，放在兩人中間的桌面上。
射擊師獨特的磁場展開，槍身屬於莫沫的專屬印記浮現出來，是一朵灰色的無名花，花瓣橢圓。
莫沫不捨地依依撫摸桌上的槍，然後，抬頭看向陽子，冰冷的眼眸如鷹一般銳利：“你應該知道擁有印記的槍對射擊師有多麼重要，保管好他們，並且我希望你拿出的籌碼大差不差。”
陽子沒有說話，伸出修長漂亮的手指，她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銀戒指，顏色灰濛濛的，並不起眼。
她靜靜看著，指尖摩挲戒指表面，眼眸中泛起柔軟的漣漪。
戒指發出璀璨的光芒，不多時，漸漸褪去，重新展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一枚全新的戒指，雕刻刻而成的銀蛇環繞成圈，蛇的鱗片由無數黑色的小寶石一顆一顆鑲嵌上去，蛇的眼睛是珍貴的純淨紅寶石，內則刻著：L·U。
陽子伸手取下戒指，輕輕放在桌上。
“你知道我和小平的秘密，也該知道我們兩人屬於外界哪個貴族，這枚戒指是家族象徵，裡面藏著成為真正家主的力量，我現在把她交給你。”
兩人眼神對視，同時伸手將籌碼收入囊中後，朝彼此露出虛情假意的微笑。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說完，莫沫恢復了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從兜裡拿出一把剛才從冰箱順走的鹹花生，剝開丟進嘴巴。
陽子從旁邊抽出一本古書籍，翻開帶有書籤的那一頁，低頭看了起來。
“這幾天島內估計不會讓罪犯們參與遊戲，島內小動作不斷，你有的忙了。”莫沫的語氣夾雜著明顯的幸災樂禍。
陽子面色不變，頭也不抬道：“你帶來的麻煩成功讓他們有了導火索，我該謝謝你嗎？”
莫沫沒回應，將一顆花生拋上空中。
可惜這一顆花生沒有按預定的軌跡落進口中，中途轉變方向，砸在旁邊地面。
莫沫伸出手臂，成功在三秒之內撿起花生，吹了吹，丟進口中，面對陽子皺眉看過來的眼神，吹了聲口哨：“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這模樣讓陽子想起了那些貧區的痞子，混混。
她突然有些好奇莫沫的過去，如果是痞子、混混，他們很難有資源去激發體內的力量，解鎖屬於自已的職業能力。
這樣，一代傳一代堆積下去，他們幾乎成了普通人，生活的城市，也因為能力和錢財有限，十分落後。
如果出身貧區，莫沫她是怎麼成為射擊師的？
不過，合格的合作者不涉及合作本身情況，是不會從對方口中打聽彼此的過去，這是尊重。
陽子壓下好奇，收回目光，繼續翻看手中的書籍。
空閒的時間，她很喜歡帶著小平窩在書房，氣氛祥和安靜，空氣之中只有她翻閱書籍發出輕微響聲，還有躺在身旁的小平睡覺時發出的小鼾聲。
這令她忘記了身處的環境、忘記了身份、忘記了身上所帶的責任，她們就像是普通的姐妹。
但假象只是假象，時間迫在眉睫，她必須在有限的時間將小平送出去，不辜負家主和夫人對她死前的囑咐和信任。
有時，陽子也會產生短暫的迷茫，她做的一切到底對不對？
那些想法又很快被她否掉。
她出生下來的意義，就是守護小平，而那條路是最適合小平的。
“啪。”
一顆花生掉在書頁上，轉而落在陽子的裙襬，打斷她的思緒。
她剛要開口訓斥，一隻手掌裝滿花生放在她面前。
莫沫眨眼：“我辛苦剝得花生，吃嗎？”
陽子冷漠拒絕：“不吃。”
莫沫收回花生，捻起一個塞進口中，嘆氣說：“唉，沒眼光啊，著名射擊師專門剝得花生都不吃飯。”
陽子當做沒聽到，繼續低頭看書。
“我說，別想太多，雖然我們差不多是短暫合作，之後互不干擾的關係，我依舊多事開導一句，該吃吃，該喝喝，你現在就是小平的姐姐，如果你肯，以後也會是。”
翻頁的手中停頓在半空，半響，陽子翻過書頁，面色淡淡地開口：“你不懂。”
“就當我不懂吧。”
莫沫手中的花生全部倒進嘴裡，站起身，拉開房門，抬腳走出屋子。
關上房門前，她轉頭望著陽子留下一句：“有時候，你沒想過，小平的意見很重要嗎？”
“砰。”
房門關上，書房裡只剩下陽子一人。
她目露迷茫，手上翻閱的書籍她一個字沒記住，腦海中迴響著莫沫的話語。
是啊，小平她才該是那個做主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