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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
陣吾的語氣中帶著懷念，帶著痛苦，帶著分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那黑煤球邁著四個小短腿，躍到了陣吾手心。
“啾啾——”
蘇蟬衣疑惑，明明是隻靈獸，怎得聽不懂它說話。
莫不是，什麼東西成精了！？
“見過陣吾前輩。”蘇蟬衣對其行禮。
雖然不知道陣吾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此刻，他就是那個受人尊重，萬人敬仰的改良陣符的祖師爺。
陣法一道，現有的典籍已經不能完全說清起源時期。
但改良陣法之事，卻被流傳了下來。
陣吾摸索了一輩子的陣符，改變了原本刻板繁瑣的紋路，留下了簡化改變陣法的方法。
可以說，沒有陣吾，按以往的方式修煉，修仙界陣之一道怕要斷了傳承。
可是陣吾生於伊斯一戰之前，彼時登仙路還未被摧毀，古籍記載陣吾早就飛昇了。
“陣…吾……？”
魂體彷彿閃爍了一瞬，陣吾臉上透著迷茫，彷彿在努力回想這個名字。
半晌，方才苦笑一聲開口：
“對，吾……是陣吾……”
然而，緊接著，陣吾臉上幾經變化，無臉與面前的這張臉不斷重疊。
陣吾彷彿在壓制什麼，身上的氣息時而暴漲時而平息。
蘇蟬衣見狀，心道小命要緊，連忙退到了一米開外。
“小輩，你既然知道我，那你也明白老朽當年早就飛昇了……”
“此處不過是我和幾個老傢伙合力打造的傳承小世界，你看到的我不過是我的一抹靈識。”
說到此處，陣吾眼中有些懊悔：
“當時年少輕狂，竟不想生出心魔，連同此處的靈識也附帶了一絲心魔……
那可是心魔啊，長久以來，它不斷壯大，直到取代了我的意識。”
心魔擁有本尊的全部實力，難怪外界會布邪陣。
陣吾捧起手心的小煤球，語氣中盡是懷念：
“小白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說到此，陣吾抬手，朝著原本放置石像的位置打了一道術法。
這一道術法打下去，陣吾的魂體又波動了幾分。
但石像那處竟然憑空出現一支懸空的符筆。
遠遠看去，符筆周身白色，光是放在那裡便有一股皇者般的氣勢。
陣吾一手一抓，那根筆瞬間來到了陣吾手中。
頓時，陣吾身上爆發出一股強烈的上位者氣息，那根符筆彷彿天生就該被他緊握，睥睨世間。
“小白，辛苦了，回去吧。”
“啾啾——”
那小黑煤球一個躍身便融進了符筆。
蘇蟬衣震驚，這小黑蛋子大有來歷啊……
“小白是無道筆的器靈，連我也沒想到，我放在傳承之地的符筆會生出器靈，算是便宜你了。”
而蘇蟬衣在聽到名字的剎那，一陣恍惚。
無道筆？
如此巧合？她上一世的本命靈器不就叫‘無道劍’。
乾脆，她以後在修仙界的名號便叫‘無道真人’得了。
“前輩？您可知道無道劍？”蘇蟬衣出聲詢問。
“無道劍？！小輩你見過無道劍？”
“晚輩有幸看見過。”
陣吾聽此，卻突然仰頭大笑，嘴中還不斷呢喃著‘天意’二字。
良久，才停下來。
“小輩，你只需記住，無道劍與無道筆同出本源。”
“常人只知一人只可契約一件本命靈氣，但凡事皆有例外。當年老祖師煉製的‘三無道’，就打破了這一定法……”
“罷了罷了，不提也罷。”
說著，陣吾揮手，將無道筆送到了蘇蟬衣眼前。
“小輩，你可願拜我為師，接受吾的傳承。”陣吾的語氣中帶了些嚴肅。
蘇蟬衣當即就朝著陣吾拜了下去：
“晚輩蘇蟬衣，見過二師父。”
陣吾被蘇蟬衣的一句‘二師父’搞懵了，但隨即擺手道：“你倒是分的清。”
“不過為師的要求只有一個，你的本命靈器只能是無道筆，最好把那無道劍也弄過來，一起契約了。”
蘇蟬衣內心激動，她做夢也沒想到，這一世，除了無道劍，她還能契約一根無道筆。
“弟子知曉。”
說罷，蘇蟬衣在陣吾面前便契約了無道筆，一瞬間，各種畫符佈陣的手法出現在腦海，蘇蟬衣足足用了半刻鐘才消化了那些內容。
見蘇蟬衣契約了無道筆，陣吾面上才放心起來。
但隨即，陣吾的魂體再次波動。
無臉與人臉不斷轉化，陣吾彷彿在極力的壓制心魔的控制。
“師父！我要如何幫你！”
陣吾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出：
“心魔作亂，在外佈置邪陣致使修士互相殘殺，更意圖用逆轉陣法誅殺所有人……，你不必心存愧疚，那些人怨氣極重，本就該殺。”
愧疚……，還真沒有。
“徒兒，無道筆……，用伏魔陣。”
看著心魔即將取代陣吾，蘇蟬衣顧不上體內壓制的‘意亂情迷’，瞬間拿出無道筆，繪起了伏魔陣的紋路。
同時，為了徹底清除心魔，又打出了數到伏魔符。
陣吾堅持了一段時間彷彿用盡了力量，心魔此刻完全佔據上方。
蘇蟬衣見此，手下愈發迅速起來。
幾十道伏魔符打在周圍，就連伏魔陣也布了好幾層。
靈氣不斷運轉，體內的‘意亂情迷’彷彿找到了突破口，瞬間爆發。
蘇蟬衣耳邊湧上紅潤，連忙拿出冰靈珠握在手裡。
但這次效果甚小。
蘇蟬衣只感受到伏魔陣內的心魔逐漸處於劣勢，但沒有注意到陣吾的魂體愈發透明。
陣吾似乎瞧見了蘇蟬衣的異常，語氣氣憤：
“竟然敢給我徒兒下蠱！”
“可惜為師已經無力幫你了，如今之際，只能去藥園找藥之一道的傳人，為師感受到藥之傳人就在此處，只有他能幫你了。”
說罷，陣內的陣吾單手一揮，憑空捏造出一個傳送陣將蘇蟬衣送了出去。
魂體漸漸透明，但陣吾卻是釋懷的笑了。
“徒兒，我們總有再見的一天。”
雖是心魔殘殺修士，但因果終是需要他來背……
長嘆之後，陣吾像是完成了使命般，徹底消失在了此處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