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沒啥大事,臨了臨了來了一個特殊的。“院長,這個局麻估計不行吧,腫成這樣了,區域性再打麻藥,又加重水腫,別個一針下去打壞死了。”
女麻醉師瞅著紫色的還是數字7一樣的棒棒,稀奇的睜著大眼睛,太少見了!她的手一直放在下巴上,像是摩挲鬍子一樣,估計今天也就是張凡是主刀,但凡換個主刀,她肯定上手撲稜一下的。
說實話,這種手術如果不是腫脹的厲害,直接在生殖器的根部用利多卡因兌點生理鹽水一針攮進去,效果還是相當不錯的。
包皮手術就是這樣麻醉的。
“知道還在這裡看什麼,趕緊麻醉!”張凡沒好氣的說了一句,當老了醫生的,連這個都稀奇,弄的張凡都沒辦法說她了。
人家也不怕張凡,反正今晚主任又不在。
這種手術的難度看著好像並不高,充其量就是一個縫合術,沒骨頭沒肌腱的,也不用上鋼板什麼的,好像也不難。
如果換個地方,這種縫合是真簡單的。
但在這個地方就比較麻煩了。
男性的這玩意,就像是一個脫了皮的香蕉最外面穿了一層塑膠樣的緊身皮褲,皮褲裡面又穿了一層絲襪,絲襪下面就是光腿了。
光腿還是中空的,因為要排尿。
本來是很柔軟的,它的硬度全靠絲襪能吸多少血來決定的。
而這個絲襪,又像是海綿一樣的網格狀,或者說是像光腿神器,這東西是有厚度的。
這玩意本來就是血供豐富,一旦縫合的不合適,問題就出來,要不就是淤血,要不就是滲血。
因為絲襪外面還有一層皮褲。
不管是淤血,還是滲血,不用多久,下了手術,醫生都沒出科室門,患者就能疼的打滾。
很多這種手術,弄不好就要二次手術。
這個疼,男性是最清楚的。
如果只有疼,忍一忍就當考驗幹部了。
可問題是,它還有一個最大的後遺症,就是不舉。
有些是器質性的損傷導致不舉的,比如損傷了神經,損傷了血管導致無法正常充血的。而有些純粹就是心裡因素,明明什麼設施都是健全完好的,就是不舉。
說實話,按照現在的醫療水平,第二種更麻煩。
麻醉好,張凡手術已經開始了,何心怡也趕到了手術室。
一瞅張凡是主刀,她也就不說話了,悄悄的消毒洗手跟著上了手術檯。
男性器官的這種手術怎麼做?按照正規的來說,應該先說麻醉然後說切口,接著說組織分離。然後尋找出血點,接著縫合,最後給器官適度包紮,留置導尿管一根,外接無菌尿袋。
不是幹這一行的估計看的雲裡霧裡的。
打個比方,其實就是火腿腸。
你拿個刀子在火腿腸的本來的包裝縫上,劃開一個口子。
然後把包裹火腿腸的薄膜和火腿分開,找到不順眼的地方,用縫合線給它縫兩下,然後再縫合薄膜,縫合火腿腸的外皮。
大概原理就是這麼一個意思。
不過操作起來還是挺慢的,何心怡拿著比筷子略微粗一點的拉鉤,拉扯著器官,器官這個時候,就像是種熟透裂開後的香蕉一樣。
何心怡仔細的看著張凡的手法。
她和王亞男有點類似,對手術是真心的熱愛,自身努力不說,還極其的有悟性。
不然,一個女孩子能把一群前列腺腫脹的老頭們正壓的像貓咪一樣老實嗎?不可能的,一般前列腺腫脹的老頭,年輕的時候都是雄激素也就是睪酮過多,這種玩意多的人,性格都不會怎麼綿軟的。
只有比他強,讓他心服口服的人,他才願意低頭。不然,你一個毛都沒幾根的丫頭片子,還要捅老子的道?
不過她的性格和情商都比王大爺強。
王大爺是顯擺,但凡覺得有點水平,就會拿著顯擺,尤其是喜歡在張凡面前顯擺。
而她則很沉穩,有股子女將軍的架勢。
手術進入關鍵部位的時候,她睜大了眼睛。
本來她心裡想的是,自己的水平估計和張黑子差不多,或許還會略微比他高一點。
畢竟這幾年他很少做泌尿的手術。
而自己,不說天天縫這玩意,一週怎麼也有兩三臺吧,這幾年下來,論提高,自己肯定比他高吧。
如果今天院長做的沒自己好,等會下手術得想辦法給他提個意見,別沒事有事的就跑來做泌尿的手術。
泌尿又不是沒主任!
要是換了王亞男,術前就嘰嘰喳喳的開始抱怨了。
手術開始的時候,何心怡看著張凡的手法,也沒覺得有什麼,都是基操,他的手指頭粗,何心怡覺得他操作還沒自己方便。
結果,進入手術關鍵的部分。
何心怡的眼睛瞪的溜圓。
不一樣,真的不一樣,左側入針,右側出針,進的時候左側就根本看不到有出血點,出的時候右側也是沒有一絲絲的血液滲出。
這是避開了血管?第一針的時候,何心怡覺得張凡是運氣,剛好避開了。
第二針一樣,第三針一樣,十幾針下來,一模一樣。
這難道是運氣嗎?“給了幾針止血針?”何心怡不相信的問了一句巡迴,她覺得是盤外招。
“就進來的時候急診中心給打了氨甲環酸,手術室再沒打!”
何心怡一聽,真的服了。
看張凡的眼神都變的不一樣了。
“院長這是回家偷偷練了?買的是豬的還是羊的,肯定不會是牛的。怪不得邵經理要開農場啊。原來是這樣啊!”
何主任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一樣。
手術做的也快,天不亮就搞定了。
手術結束,包紮的像是圓錐形的蜂巢一樣,蜂巢的頂端管著塑膠尿管。
“院長,您練手的材料要是有多餘的,能給我分一點嗎,我去菜市場買不到,也不太好意思去問人家哪裡能買到。”
一句話說的張凡莫名其妙的。
再一問,何心怡都有點扭捏了。
“就是您的縫合怎麼不出血,您是練過的吧!”
張凡這下明白了。
這個貨!張凡臉一黑,“明天我有空了給你寫一點心得,這玩意是悟出來的,用腦子悟出來的,不是買材料練的!”
出了手術室,冬日的太陽懶洋洋的掛在山邊,它也像是怕冷一樣,想起來又不想起來一樣。
張凡洗了一把臉,在食堂吃了點早餐。
遠遠的就看到考神肥碩的臀部,一走三擺的進了食堂。
別人早上最多就吃點雞蛋,就算骨科的一群漢子,也就吃點羊肉泡饃什麼的,畢竟幹體力活的。
而考神這個貨倒好,鴨蛋拿了2個,肉包子又整了三個,顫巍巍的梅菜扣肉端了一大碗,一邊走還給身邊的人說,早上吃清淡一點,這個梅菜吃起來一點都不膩。
什麼人帶什麼兵,他們教育平臺的幾個小夥子,跟著這個貨,這幾年也是肉眼可見的像是吹氣球一樣,吹的圓滾滾的。
張凡看到了他,他也看到張凡。
張凡是盯著他的,不過這個貨一瞅張凡,然後絲滑的把眼神飄向了其他地方,一點都不見尷尬。
就像是他沒看到張凡一樣,尼瑪眼神都交流了,他還能裝著若無其事的。
因為每年年初,是教育平臺最大收入的時候。
備考研究生的,備考執業醫的,還有各種幾乎進修的,所以這段時間胖子是繞著張凡走的。
如果放在其他時間段,他這個時候絕對像是哈巴狗一樣,伸著舌頭臉上帶著巴結的笑容跑過來和張凡一起吃飯的。
就算食堂遇不上,也會抽空去辦公室報道。
不管張凡是批評還是表揚,他都是有事沒事就去彙報。
有時候實在沒什麼彙報的,他就把他們教育平臺家長裡短的給張凡說一說,什麼小陳找不到物件了,小李被某個科室的給分手了,他鼓動張凡去批評人傢什麼的。
可今天,這一個月,他是真不想見張凡的,躲都來不及。
“哎,早上我就應該在醫院外面吃個羊雜碎,就不該惦記這個梅菜扣肉,哎呀!”心裡嘀咕著。
低著頭,想著矇混過關,結果看到一雙小皮鞋,白襪子黑皮鞋,皮鞋收拾的格外的油亮,而襪子白的就像是新的一樣,估計這是今早換的,肯定不是昨天的。
也不知道這個貨的腦回路是怎麼樣構成的,他就和別人真的不一樣,他這個功夫還有這個想法。
“你跑什麼,胖乎乎的走的倒不慢,走吧,院長請你呢。”
王紅不給好臉色的白了胖子一眼。
明明院長都看見他了,他又看見院長了,他竟然不要臉的想躲起來,這尼瑪院長不說你,我可要給你上上弦!“院長吃個鴨蛋,這不是高郵的是北部灣的,我……”
“你少吃點,看你臉上的肉都耷拉下來了,好歹也是醫院的負責一個方面的老總,身體不好,怎麼能擔大任。”
張凡一說話,考神就像是死了娘一樣,這個貨賊的很,他一聽,就覺的張院今天要獅子大開口了。
其實,張凡還沒想著怎麼找他呢,因為目前手裡不緊張,也沒惦記考神的那點。
他是想著既然曾女士都說了,那就讓胖子跑一趟。
不過大冬天的讓人跑那麼遠的地方,怎麼的都要說兩句好聽的不說。
要是今天不用他,張凡這會哪裡有功夫給他說好話。
肯定是指著他的早餐先把他收拾一頓,都不用王紅上檔位,他先給這個貨來點強度。才五塊錢的伙食費,你把這裡當自助餐廳要吃回本嗎?
“其實,我們,院長啊,您是知道的,我們的成本……”
“等會讓王主任給你聯絡一下茶素的地勤,看能不能給你弄一個直飛三島的機票。曾女士那邊遇上一個說是弄計算機的團隊。
她覺得對咱醫院很有幫助,可她不是科技行的,她搭不上話,都是理工男,你涉獵又廣博,醫院沒有比你去更合適的了。
就是大冬天的,讓你去一趟,我也於心不忍啊!”
張凡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胖子一趟,這才放心了,我當什麼事情呢,嚇死我了!胖子臉色明顯好多了,一個勁的點頭,沒問題,院長您放心,我現在就去。
要是放在平日裡,胖子怎麼也的和張凡要點好處。
不過,今天還是算了,他太知道張凡了,這個時候要是張嘴了,說不定自己虧的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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