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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焦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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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蔡邕已經睡著,而李儒卻躺在草蓆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於是他坐了起來,照著《太平要術》上說的方法打坐,來感受身體裡的氣。

不知不覺打坐到了天亮,但李儒始終不能成功感受到那玄之又玄的所謂“氣”。

這時,腳步聲響起,獄卒過來開啟了鐵鏈。

“李大人,您已經自由了。”獄卒說道。

李儒並不感到意外,他對賈詡還是有信心的,於是他問道:“那蔡老先生呢?”

獄卒說道:“上頭並沒有說要釋放蔡老先生。”

這時蔡邕也已經醒了,他坐起來說道:“雅公,恭喜你重獲自由啊,老夫不如就把這把焦尾琴贈予你,以表慶賀。”

李儒連忙道:“焦尾琴如此貴重,這如何使得,再說老先生在這裡寂寞,正好彈琴解悶,儒豈能奪人所愛。”

蔡邕笑道:“若無知音,這琴又能彈給誰聽呢?雅公還是把這把琴帶走吧,免得它跟著我坐牢。”

“這……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李儒拿起焦尾琴,道,“在下在外面當想法解救先生。”

“不必,”蔡邕道,“俗世洪流,紛紛擾擾,在這方寸之地,老朽反而感覺到平靜,雅公就讓老朽在這裡了此殘生吧,莫要再折騰老朽了。”

李儒道:“那在下就告辭了,請老先生保重。”

蔡邕又躺了下來,道:“雅公保重,老朽還要再睡個回籠覺。”

李儒走到獄卒身邊,掏出一錠銀子遞給獄卒,道:“這位兄弟,煩請對蔡老先生多多照顧。”

獄卒推辭道:“上頭吩咐過要善待蔡老先生的,李大人這銀子,在下不能收。”

李儒道:“兄弟還是收下吧。”

獄卒猶豫了一下,還是收下了銀子,道:“那就多謝李大人了,李大人請。”

李儒走出詔獄,只覺得陽光有些刺眼。

詔獄外面人山人海,都是被放出來的犯人以及來接他們的人。

郭嘉一路小跑跑到李儒身邊,看著李儒手上的琴說道:“李博士,您坐個牢還要薅點東西出來,學生真是佩服。”

李儒道:“奉孝,怎麼這麼多人,陛下放了多少人出來?”

郭嘉道:“二百一十六個。”

“這麼多?”李儒驚訝地說道。

“多乎哉?不多也,”郭嘉說道,“賈尚書已經備好宴席,為先生接風洗塵,請先生隨學生前往吧。”

於是李儒來到賈詡家,跟賈詡等人吃飯喝酒聊天了一陣後,便返回了家裡。

回到家後,李儒想把焦尾琴送給貂蟬。因為他不會彈琴,留著焦尾琴也沒什麼用。而貂蟬卻是個琴藝高超之人。

焦尾琴與齊桓公的“號鍾”,楚莊王的“繞樑”,司馬相如的“綠綺”並列為四大名琴,可以說非常的珍貴。

這把琴是蔡邕流落吳地的時候製作的。當時有一個人用梧桐木燒飯,蔡邕聽到梧桐木被火燒的聲音就知道這是一塊做琴的好材料,於是就把這塊梧桐木做成了琴,而琴身還保留著被燒焦的痕跡,所以叫做焦尾琴。

貂蟬試著彈了一下,讚歎道:“果然是好琴!”

她對李儒說道:“李先生,這把琴可謂價值連城,貂蟬如何能收如此貴重的禮物?”

李儒道:“此琴的價值如何能用金錢來衡量,它到了能夠用它彈奏出美妙樂曲的人手裡,才算發揮了價值,如果它僅僅被富豪當成收藏品來收藏,那才是真的暴殄天物。再說這把琴是蔡老先生的,不是我的,我的任務是給它尋找新的主人。”

貂蟬道:“那就多謝李先生的美意了,妾就暫時保管此琴吧。”

涼風有信,秋月無邊。李府之中,華燈初上。

貂蟬端坐在焦尾琴之前,月光照亮了她的臉龐,使她的美麗蒙上了一層朦朧而神秘的色彩。

她的纖纖玉手輕柔如柳絮,輕撫著琴絃。琴聲流出,如清泉般純淨,如流雲般悠然,如夏之雨,又如冬之雪,如飛鳥,如游魚,如朝霞,如落英……

李儒閉上了眼睛,他彷彿看到了山川湖海、沙漠草原、繁星點點、風吹草低、花開花落、 雁去雁來……

這種感覺,彷彿身體已脫離了塵世的束縛,靈魂翱翔於宇宙之中……

突然間,李儒感受到丹田之中有一團深邃的暗流在湧動,這股暗流爆發出來,穿梭於五髒六腑之間,流通於四肢百骸之內。

這是一種極其微妙的感覺,李儒知道,他終於感受到了《太平要術》中所說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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