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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蟬問道:“這風有什麼不對勁?”
李儒道:“這風裡面好像夾雜著一股腥臭的味道。”
貂蟬道:“我在你的上風口,你不是在拐著彎罵人吧。”
李儒道:“不是你身上的味道,你身上的味道是香的,這跟你身上的味道……”
李儒話還沒說完,忽然瞪大了眼睛。
在一片深深的叢林之中,烈日穿過茂密的樹葉,投下斑駁的光影。而在光影之中,隱約看到一個巨大的影子正在逼近。
這個影子不斷接近,形狀也逐漸顯現出來,正是一隻吊睛黑額大蟲!它的腿有成年人的腰那麼粗,身長足足有一丈,一股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李儒先是心中一驚,但隨即鎮定下來,快速說道:“貂蟬姑娘,你不要怕,這隻大蟲不會攻擊我們。”
“大蟲是喜歡偷襲的動物,如果它想要攻擊我們,就不會堂而皇之地走到我們面前。”
“千萬不要表現出害怕,更不要逃跑,如果你背對著它,它就會認為你是獵物,這樣反而會激起它的捕獵慾望。”
“人是跑不過大蟲的,逃跑只有死路一條。”
“這時候只要表現出鎮定……”
李儒的話還沒說完,那隻大蟲忽然朝兩人飛奔過來,速度快如閃電。
李儒雖然擅長劍法,但他沒有帶劍,現在手上只有一把藥鋤。這小小的藥鋤在這一丈來長的大蟲面前無異於玩具。
“孽畜!”
李儒揮舞藥鋤朝大蟲頭上砸去,雖然明知這一擊無濟於事,但現在沒有辦法,只能做困獸之鬥。
那大蟲忽然極其靈活地往後一跳,避開了李儒的一擊,它在兩人面前來回踱著步,用警惕的目光看著李儒手中的藥鋤,身上黃黑相間的毛髮在風中顫動著。
大蟲的目光離開了藥鋤,彷彿已經看穿了這玩意兒不值一哂。它的眼神鎖定住了李儒的眼睛,其目光之犀利,彷彿射穿了李儒的靈魂。
李儒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狂跳,汗水從他的手心滲出。但他努力保持鎮定,他知道此時此刻,他不能顯露出哪怕一絲的恐懼。
李儒儘量使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穩,他與大蟲對視著,不管實力如何,現在他不能表現得像個弱者。動物的世界沒有憐憫,只有弱肉強食。
忽然,大蟲動了,它緩緩地向前邁出一步。
而李儒也向前邁出了一步,他雙臂張開,儘量使自己看起來大一些。
此時李儒和大蟲的距離只有七步,如此近的距離,使李儒的心臟瞬間緊繃,但他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靜。
大蟲又向前邁出一步。
李儒也邁出一步。
此時的距離是五步!
李儒已經能夠聞到大蟲腥臭的呼吸。
“嗷!!!”大蟲面露猙獰,狂嗷一聲,聲音震天動地。
這一聲差點把李儒的魂給震沒了,但李儒還是鎮定了下來,開始唸誦《四十二章經》,希望能用佛法感化這條大蟲。
“佛曰:辭親出家,識心達本,解無為法,名曰沙門……”
然而李儒唸的佛經似乎激怒了大蟲,它的目光中充滿了野性和殺意,瞬間暴起撲向李儒。
“嗷!!!!!!”從大蟲的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狂嘯。
大蟲被這一聲狂嘯嚇得一激靈,只見它原地轉了一圈,便竄入了旁邊的叢林之中,轉瞬便不見了蹤影。
李儒看向嘯聲傳來的方向,只見一個身穿虎皮的大漢走了過來。
大漢的臉龐輪廓分明,猶如刀刻般線條清晰,五官深邃,稜角分明。他的眼神銳利,猶如星辰一般明亮,透露出一股不可一世的霸氣。他的頭髮烏黑濃密,像一團黑雲般飄逸,散發出一股野性的氣息。
然而,
他只有一隻手臂。
“你們沒事吧,這隻大蟲是虎王,端的了得,已經傷了不少人性命。”大漢說道。
“多謝壯士救命之恩,不知壯士尊姓大名?”李儒拱手道。他知道這個大漢能以嘯聲嚇退虎王,絕非常人。
大漢道:“在下冀州潘鳳。”
“潘鳳?!”李儒倒吸了一口涼氣,“莫非是與呂布齊名的上將潘鳳潘無雙?”
“正是在下,不知先生如何稱呼?”潘鳳道。
李儒道:“在下李儒,現為太學博士。”說完,又指了指身後驚魂未定的貂蟬,道:“這位是貂蟬姑娘。”
貂蟬向潘鳳行了一禮,道:“多謝潘將軍救命之恩。”
潘鳳道:“姑娘不必多禮,不知二位到這華山之上所為何事?”
李儒道:“我們是到山上來採藥的。潘將軍卻又為何會在此處?”
潘鳳嘆了一口氣,道:“那就說來話長了……”
“昔日十八路諸侯討董卓時,我奉韓使君之命協助孫堅作戰,斬殺華雄。”
“孫堅舉辦慶功宴。宴會上說要讓我投靠他。我又豈能背叛主公?當即拒絕了他。”
“孫堅突然暴起偷襲,用古錠刀斬下我一臂,說既然我不肯為他所用,就要殺我以絕後患,於是便同程普黃蓋韓當祖茂四將一同圍攻我。”
“我沒有帶兵刃,便奪下祖茂之刀,斬殺祖茂。”
“孫堅等人不敢相逼,我於是奪下一匹馬,逃出了孫堅營地。”
“我失去一臂,已無法再上陣殺敵,又擔心主公為了給我報仇,與孫堅反目,影響討董大業,於是沒有回主公營寨。”
“我漫無目的地騎馬遊蕩,終於因為傷重跌下馬,暈死了過去。”
“後來一位姓唐的姑娘路過,救下了我。我傷愈後跟唐姑娘告辭,來到這華山之上隱居,以樵採打獵為生。”
潘鳳說完,李儒嘆道:“那華雄有萬夫不當之勇,武勇僅次於呂布,我原本奇怪他為什麼會輕易被孫堅所殺,沒想到他竟然死於潘將軍之手,這樣也就合情合理了。”
這時貂蟬說道:“天色已不早,妾擔心那大蟲還會再來,李先生,我們趕緊下山吧。”
潘鳳道:“不如潘某護送二位下山,潘某雖然失去一臂,徒手打個大蟲問題不大。”
李儒拱手道:“如此就多謝潘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