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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儒率軍朝乘氏縣進發。
路上,蓋楊問道:“部座,我們是來支援呂布軍的,為什麼呂布軍在後面看著,我們去打頭陣啊?”
李儒道:“伯生,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我們既然是來支援呂布的,那自然不能作壁上觀,總是要打仗的。”
“既然要打仗,那麼什麼時候打仗,打什麼樣的仗,是有講究的。”
“如果跟曹操硬碰硬,我們的損失勢必很大。”
“而像李進這樣的軟柿子,我們打他不會有損失,還賣了呂布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蓋楊佩服地說道:“部座高見,屬下受益匪淺。”
乘氏縣位於濟陰郡,距離昌邑縣不遠。濟陰郡太守吳資本來已經投靠了呂布,但郡中的一些豪強依然忠於曹操,就比如說李進。他們仗著族人和門客眾多,閉門自守,對呂布和吳資持著不合作的態度。
李儒率軍進入乘氏縣地界。
嚮導指著遠處的兩座山,道:“大人,這兩座山,左邊的叫青龍山,右邊的叫白虎山,山上各有一座山莊。”
“青龍山上的叫大李莊,莊主叫李乾,白虎山上的叫小李莊,莊主叫李進,那李乾與李進是同族。”
“兩個山莊各有一二萬戶人家,都聽命於李乾和李進。兩人組建鄉勇,招募門客,其勢甚大,連縣令都要看他們的臉色。”
王疇冷笑道:“不過是兩個土匪而已,我們丹陽兵收拾他們,還不跟收拾小雞仔一樣。”
李儒道:“我觀兩座山地勢險要,倒是易守難攻之地,我等小心前進,切不可大意。”
李儒率軍來到白虎山下,只見那山三面環水,只有一面可以上山。山上有三層城牆,都是用石頭壘砌成的,高約兩丈。
城牆中間是一座城門,用吊橋連線上山的道路,城門上方寫著“李莊”二字。
城牆上到處都是裝備長矛和弓箭的鄉勇。
李儒道:“怪不得那李進有恃無恐,這山莊只要有百人守衛,便是十萬大軍,也難上山。”
忽聽嘎嘎聲響,吊橋放了下來。
從城門裡湧出五六十騎。當先一匹白馬,坐著一名身材高大的漢子。
嚮導道:“為首騎白馬的便是李進。”
李儒看向李進,只見他頭戴銀盔,身穿鎖子甲,腰懸錦弓,手執鋼槍,看上去殺氣騰騰。
“來者何人?”李進大喝道。
李儒道:“吾乃劉玄德帳下司馬李儒。”
李進道:“來此何干?”
李儒道:“來給李莊主指一條明路。”
李進道:“何為明路?”
李儒道:“李莊主得罪了呂奉先將軍,今當向呂將軍負荊請罪,方能有生路。”
李進哈哈大笑,道:“我只認得曹將軍,不認得什麼呂將軍。”
李儒道:“李莊主若執迷不悟,待斧鉞加身之時,則悔之晚矣。”
李進道:“汝休得在此狺狺狂吠,吾視爾等如插標賣首爾!”
“匹夫休狂!”蓋楊拍坐下馬,挺槍直取李進。
李進縱馬去戰蓋楊。
兩個在山下鬥了三十餘合,不分勝負。
李儒下令鳴金收兵,退五里下寨。
蓋楊回到帳中,道:“部座,吾正要取李進那廝的首級,部座為何鳴金收兵?”
李儒道:“伯生莫急,吾自有妙計生擒李進。”
王疇道:“部座有何妙計?”
李儒道:“之前聽溫侯說,李進曾經夜襲他的營寨,看來李進是一個喜歡劫寨之人。”
“今晚我們假意放鬆戒備,設下伏兵,待李進來劫寨時,定叫他有來無回!”
當晚。
李進果然率軍前來劫營。
待他進入營寨時,卻發現營中空無一人。
“不好,快撤!”
李進正要撤退,忽然敢殺之聲四起,四周火光大盛,李儒、蓋楊、王疇率領伏兵殺了出來。
“李進,速速下馬投降!”李儒喊道。
“跟他們拼了!”李進面目猙獰,準備做困獸之鬥。
一時間,激烈的戰鬥在黑夜中展開。火光和刀光交織成一幅殘酷的畫卷。
李進軍雖然處於下風,卻依然頑強地戰鬥著,絲毫沒有投降的意思。
“有點意思,”李儒道,“李進這幫人的戰鬥力還蠻強的,怪不得能劫了呂布的營寨。”
王疇道:“這些人看起來都是江湖人士,身手還不錯。”
李儒喊道:“李進,你已插翅難逃,我最後問你一次,到底投不投降?”
“寧死不降!”李進揮劍切開一名丹陽兵的脖頸,大聲喊道。
李儒目光一冷,抬手喊道:“射聲隊!”
“在!”
幾十個弓箭手一字排開。
“放箭!”
箭如雨下,李進身旁的人紛紛倒下。
不一會兒,李進軍便只剩下了李進一個光桿司令,他因為穿著盔甲,所以雖然身上插著不少箭,但是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
李儒抬起一隻手,示意停止放箭。他緩步走到李進面前,說道:“曹操有句名言,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李莊主,你真的想做曹操負的天下人中的一個?曹操這種人,是不會因為你的死而流下一滴眼淚的。”
李進身受重傷,渾身是血,他用劍支撐著地面才沒有倒下。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進本鄉野粗鄙之人,曹公待我如兄弟,我便不負曹公,今要殺便殺,休再多言。”
李儒道:“李進,我打算等你死後,讓人假扮成你,賺開莊門,攻下山莊。”
“然後屠滅山莊,老幼不留,就跟曹操在徐州做的事一樣。”
李進頓時面如死灰。
“但是。”
“我現在不打算這麼做了。”
“畢竟我不是曹操。”
“李進。”
“我敬你是條漢子。”
“所以。”
“我放過你的山莊。”
“也放過你。”
李儒揮了一揮手,大聲喊道:“讓開一條道,放李莊主回莊!”
士兵們讓開了一條路。
李進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他說道:“李儒,我倒挺想跟你做個朋友,但我若背叛曹公,便是不忠。”
“我若接受你的恩惠,無法報答你,便是不義。”
“我李進不做不忠不義之事。”
“敗在你的手裡,我心服口服。”
說完,他橫劍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