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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階梯走入二樓，下方的喧鬧一下就遠離耳畔，楚凡知道這應該是隔音法陣的作用，當下便又存了一絲希望。
學徒將兩人引到二樓櫃檯前，對著楚凡鞠了一躬便下去了。
櫃檯邊上一名帶著眼鏡的老者站起來迎接，老者身形瘦削，白髮一絲不苟地梳在腦後，精神幹練。
他抬手調了調眼鏡，實則在腦中快速識別兩人的身份。
在楚街經營商行幾十年，能夠上二樓採買的人物他基本都有所瞭解，但看了許久，他發現自己對這兩人沒有絲毫印象，不過出於兩人穿著氣質皆不似平民，便也不敢粗心大意。
他和煦地笑道：“不知兩位貴客是為何而來？”
鄧芷寧微微退至楚凡身後，自己則攤手，然後便繼續打量周圍。
掌櫃明白了主次，便把目光看向面前的黑袍少年。
楚凡則是回道：“貴店是否有高階的祛煞靈液？”
掌櫃眉頭微皺，他不明白眼前的年輕人為何要購買祛煞靈液這種雞肋的靈藥。
祛煞靈藥是靈師淨化魂核時的必需品，靈師往魂核上滴加祛煞靈液再輔以其他步驟便可以將魂核中的魂獸煞氣祛除，從而變得可以被魂師吸收。
平日裡也會有不知天高地厚妄圖貪小便宜的年輕人想要直接購買祛煞靈液自己淨化魂核，殊不知沒有靈師參與，魂核內部依舊會有煞氣殘留。
郇山城每年因為煞氣纏身導致魂源崩潰的魂師可不在少數。
“年輕人聽老夫一句勸，不要貪圖小便宜，安安心心購買淨化過的魂核，否則日後魂源崩潰時再後悔可來不及。”
楚凡身後的鄧芷寧也疑惑，她也不知道楚凡為什麼要購買祛煞靈液。
但她知道楚家是有靈師的，所以當然沒有必要貪這點小便宜，便依舊沒有說話，乖巧地站在楚凡身側。
楚凡不想過多解釋，只是對上掌櫃的眼神，堅持道：“若是沒有，我便去下一家。”
掌櫃見楚凡這般堅持，便不再勸，只是嘆了一口氣，感慨著果然是年少無知，老了便會知道他今天的舉動有多愚蠢。
“祛煞靈液自然是有的，不知小友需要幾階靈液？”
楚凡淡淡地道：“要品階最高的。”
掌櫃示意兩人跟上，他走在前面引路。
楚凡乘機掃視閣樓，二樓很清靜，並沒有什麼人，但佈局卻比一樓更加恢弘大氣，三四階靈藥和魂器的數量也遠超過一樓。
掌櫃走到一個角落，從透明的琉璃櫃中取出一個方正的厚實木盒，輕輕叩開。
兩個做工精美的瓷瓶映入眼簾，掌櫃取出其中一個瓷瓶供楚凡驗貨。
這等雞肋的靈藥平日裡銷量本就慘淡，就算有也只是一二階的靈液，若非他突然想起商行靈師之前淨化魂核時還剩下兩瓶祛煞靈液，恐怕楚凡也只能無功而返了。
就算如此，這兩瓶祛煞靈液也只是三階而已。
楚凡將瓷瓶拿在手裡，冰冷的觸感傳來，他知道這是特製的玉瓶，防止藥效逸散。
拿開木塞，楚凡輕輕嗅了一下，識海里包裹著魂源的煞氣忍不住縮了一下，就像遇到了什麼噁心的東西一般。
楚凡知道這靈藥應該沒問題，將瓷瓶重新封好，放回了木盒。
“多少錢？”楚凡問道。
掌櫃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個手勢，道：“這祛煞靈液本就是雞肋之物，三階的靈液也只剩下這兩瓶，便只算小友八百金幣。”
根據以往的購買經驗，楚凡知道掌櫃沒有坐地起價，魂念一動，納物袋中的一個錢袋便出現在手中。
這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枚漆黑深邃的魂核出現在他手裡，這是蝶山的時候分到的戰利品。
他現在煞氣纏身，不宜再繼續生吞魂核，還不如賣了。
掌櫃目光瞬間被吸引，又調了調自己的金絲鑲邊眼鏡，語氣中帶著幾分震驚道：“莫非是高等戰將級的魂核！？”
“高等戰將級的暗影精靈蝶。”
楚凡話語之中不見情緒，一枚高等戰將級的魂核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殊不知掌櫃徹底改變了看法，如果這少年真的是準備用祛煞靈液淨化魂核那根本沒必要將魂核賣給自己。
能將高等戰將級魂核隨意拿出，不管是家中長輩給予還是自己獵殺所得，這少年的來頭都註定不小。
掌櫃臉上浮現一抹討好的笑意，對於生意人來說，拉攏一個潛力無窮的顧客遠比兩瓶祛煞靈液來得划算。
“若是小友願意，老夫可以做主，收購這枚魂核。”
“價錢幾何？”
掌櫃思索片刻，說道：“暗影精靈蝶屬於比較稀有的魂獸，但覺醒黑暗屬性的魂師畢竟稀少，若是小友不介意，老夫願以一千金幣收購。”
楚凡還沒說話，掌櫃又繼續道：“兩瓶祛煞靈液就當是老夫贈予小友。”
說完，他便重新將錢袋推回楚凡手裡。
楚凡看著笑眯眯的掌櫃，知道他是在示好。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楚凡也沒有拒絕。
“既然如此，便謝過掌櫃。”
“這是應該的。”
掌櫃轉身回到櫃檯，從櫃檯下取出一個更大的錢袋，交予楚凡手中，他藉機說道：“不知小友家住何處，老夫什麼時候有時間也好來拜會。”
楚凡思索片刻，心裡權衡著利弊，但終究是不好拒絕，回道：“水榭府，楚嵐。”
鄧芷寧有些緊張，但沒有表現出來，跟著道：“水榭府，楚寧。”
兩人都用了假名。
掌櫃聽到水榭府，心中的疑惑得到解答。
怪不得店裡會憑空多出兩位陌生的少爺，原來他就是水榭府的新主人，想來定然是楚家在外遊歷的青年輩。
“前幾日聽聞水榭府重開，老夫還有些疑惑，沒想到水榭府的新主人竟是如此的少年英才。”
面對掌櫃的誇耀，楚凡並不感冒，只是淺淺地回應，倒是鄧芷寧受寵若驚，連連罷手。
“兩位小友日後有任何需要直接上二樓來尋老夫便是。”
掌櫃解下腰間木牌，放到楚凡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