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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香居
蘭姨娘正倚在榻上看書,貼身婢女冰兒著急忙慌地跑了進來。
“姨娘,姨娘出大事了!”
蘭姨娘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侯府塌了嗎?只要侯府還沒塌,與我何干?”
冰兒癟癟嘴,還是興奮地跑到蘭姨娘塌前,一邊蹲下給自家主子捏腿,一邊道:“塌是還沒塌,不過再這樣鬧下去,估計也快了。”
“有什麼大事你就直說,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不用告訴我了,我也懶得聽。”
“姨娘,這次雖然還是那葉涼墨與老夫人起衝突,但是衝突得有點猛。”
“哦?”蘭姨娘似是來了興趣,將書往邊上一放,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
冰兒倒豆子一般,繪聲繪色將發生在福榮苑裡的事情事無鉅細都講了出來。
蘭姨娘聽後倒是頗為驚訝:“侯爺回來了嗎?”
“暫時還沒有,侯爺出府去逍遙王府後才發生的事,這會子恐怕應該已經知道了。”
“戲臺子搭得不錯,這葉涼墨的命是真的大。”
“那兩個小的不也命大。”
“也是,在仙女湖,這三若是命小些,老早死了。”
“活著也好,不然這侯府的日子也太冷清了些。”蘭姨娘的目光漸漸望向窗外,目光悠遠而深邃。
冰兒知道自家主子定是想到了傷心往事,忙開解:“姨娘,冷清也罷,熱鬧也罷,總有收場那一日。”
“我明白。”蘭水心纖細的手指輕輕撫過自已平平的肚子,感嘆道:“有些人有些事總要捨棄的。”
“姨娘,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是啊,還會有的。只是再也不是那一個了。”蘭水心眼簾一闔,重重往後一仰,整個身子又歪回了榻裡。
冰兒見自家主子這般,也是一陣心酸。
她默默抹了一把淚水,拿過一條薄被,輕輕蓋在蘭姨娘的身上。
蘭水心一動不動,冰兒不放心,默默守在一邊。
良久,冰兒見蘭姨娘嘴唇一張一合似有話說,因著聲音太輕,壓根聽不真切。
冰兒趕忙湊過去:“主子,您有什麼吩咐?”
蘭水心啞著嗓子道了句:“出去。”
冰兒趕忙應道:“好,奴婢這就出去,姨娘待會若是有什麼吩咐,喊一聲便是,奴婢不走遠就在門外守著。”
冰兒見自家主子臉色比之先前又白了幾分,心中不放心,但又不敢忤逆自家主子的意思。
她快步走過去拉開門走了出去。
冰兒回身將門輕輕帶上,想想不放心,特意留了一條門縫。
冰兒默默替自家主子嘆了好幾口氣,主子她生的這般好看,怎的就這般命苦。
屋裡,蘭水心早已淚流滿面。
半個月過去了,她以為自已不會再哭了。
可是想到孩子,她依舊心如刀絞。
她本可以生下這個孩子的,是她自已把孩子弄丟了......
府門外,冷陌寒翻身下馬,急匆匆往府裡走。
前頭護衛來報時他剛剛到王府門口,腳還沒有跨進王府的大門。
朱立見護衛神色匆匆,趕忙下了王府臺階。
聽護衛一說,朱立臉色大驚。
他趕忙又跑上去附耳將事情告知了冷陌寒。
冷陌寒倒也沒有太過驚訝,張嬤嬤打了她的貼身婢女,依著她的性子確實會這麼幹。
但既然有了可以不進王府的理由,冷陌寒怎麼能放過。
最近他天天來王府陪著世子過招,若不是皇上有口諭,他才不想過來呢!
他堂堂鎮北侯,倒成了世子的專職教頭。
真是教頭也就罷了,偏偏更像一個陪練的。
打贏了不行,打輸了也不行。
招招陪著小心,一天下來,比打仗還累。
冷陌寒叫住引路的王府總管大太監汪泉。
道明家中老母親身子突然又不好了,便急匆匆帶著朱立往回趕。
誰知還沒趕到侯府,便在半路上遇到了另一名匆匆趕來的護衛。
一問才知道葉涼墨不僅打了老夫人還將老夫人綁在了椅子上。
再問細節,護衛一問三不知。
護衛也不是不知道,其實是不敢細說。
冷陌寒一路抽著馬鞭,馬不停蹄地往家趕。
這下他是真的急了。
那女人,急了什麼都幹得出來。
到了福榮苑,老夫人正在沐浴。
冷陌寒喊來黃希一問,黃希哪裡敢說。
直接將當時守在門外的兩名護婢女丟到了冷陌寒跟前。
一名婢女額前腫起一個大包,血跡還未乾涸。
另一名婢女臉上又紅又腫,多處還有血跡滲出。
冷陌寒看了一陣煩躁:“這些都是夫人幹得?”
兩丫頭齊齊搖頭,伏地而跪,顫聲道:“是,是老夫人。”
冷陌寒眼神一厲:“究竟怎麼回事?敢說半個謊字,本侯要你們好看!”
兩個丫頭只覺冷氣從頭頂灌進來,全身都涼颼颼的。
哪裡顧得該說不該說,將當時發生的事情,細細說了出來。
冷陌寒聽得心驚肉跳。
這一個個的不把王府作沒,就不會消停。
冷陌寒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
這股子火該對誰發?
對母親?
母親是有錯,但母親病著,想休息旁人自是不能打擾。
瀟瀟與一笑也不行。
只是母親的行為太極端了些。
父親去的早,母親當年一個人將自已拉扯大不容易,再怎麼不對,葉涼墨怎麼能這麼對一個老人。
她把孩子抱走也就罷了,怎麼能如此對她的老母親。
冷陌寒大步一邁,轉身走出了福榮苑。
朱立瞪了黃希一眼,趕忙跟上。
黃希一臉的委屈,小跑著跟上朱立悄聲問道:“朱立,若當時你在場,你會怎麼做?”
“都打暈!”
“啊?”黃希啊了一聲後茅塞頓開。
是啊,他怎麼沒想到啊。
他當時若是將夫人與老夫人都打暈。
將少爺與小姐帶出來妥善安置,等侯爺回來 ,是不是啥事都沒有了?
可轉念一想,大家是沒事了,他鐵定有事。
“黃希,別以為現在就沒事了,你自求多福吧。”
黃希聳聳肩:“不至於吧,咱們都跟著侯爺多少年了,情分多少還是有一些的吧?”
朱立冷哼一聲:“我看這麼多年,你也是白跟,侯爺當年家裡什麼樣,你不知道嗎?”
黃希聽了徹底愣神!
侯爺最是在乎老夫人!
老夫人當年獨自一人將侯爺撫養成人,很是不易!
他卻讓老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了這樣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