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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一染說萬無一失,那就真的是萬無一失。
很快,赫連霸身上便掛了彩,更要命的是他的死對頭冷陌寒提著長槍出現在了跟前。
槍頭上血水正在一滴一滴往下流。
顯然剛剛經歷了一場廝殺。
赫連霸心中暗叫不好,看來今天是難以脫身了。
他一邊與黑衣人纏鬥,一邊思考著應對之策。
“住手,本侯要親自取赫連霸的項上人頭。”
黑衣人齊齊一對眼,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閣主交代過,若是有人要親自取赫連霸的項上人頭,他們離去便可。
赫連霸看著黑衣人收手離去,心中大喜。
他也不戀戰,決定趁機溜走。
他的人遲遲不來,顯然已經出了意外。
可冷陌寒哪裡給他逃走的機會。
長槍一提,便擋住了赫連霸的路。
赫連霸無奈只得應戰。
兩人打得難捨難分,赫連霸突然發現冷陌寒的腹部有血水隱隱滲出。
他遂將所有精力都對準了冷陌寒的腹部。
冷陌寒且戰且護,恨恨道:“赫連霸,你將那納蘭沁安置到本侯身邊,為的就是今天吧?”
赫連霸冷哼一聲:“冷陌寒,你處處壞孤好事,孤豈能讓你如意,怎麼樣,冷侯爺,看著家人相繼死去的感覺如何?”
冷陌寒不答反問:“那要問問你自已,眼睜睜讓自已的女人去送死,你是何感覺?”
“她算什麼孤的女人,孤讓她有了龍種,她卻護不住孤的孩子。”
“死有餘辜。”
“果然是個冷血冷情的,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就放馬過來吧。”
兩個人眼中俱是血色,發了狠地對打起來。
朱立與黃希趕到時,只見冷陌寒與赫連霸雙雙倒在血泊中。
冷陌寒的長槍直直沒入了赫連霸的胸口,赫連霸的長劍亦是插在了冷陌寒的胸口。
兩人著急忙慌地奔過去,
一個去探侯爺的鼻息,一個去探赫連霸的鼻息。
赫連霸已經死絕,侯爺卻是還有微弱的鼻息。
兩人背起冷陌寒,匆匆下山而去。
暗沉的天色終於落下雨來。
雨點子一顆接著一顆落下來。
落到了樹梢上,落到了地面上,落到了盤龍山每一寸被血水沾染過的地方。
雨勢漸漸變大,血水沾染著泥水往低處流去。
方丈慧空大師帶著寺中所有僧人在大雄寶殿中誦唸佛經。
咚咚的木魚聲伴隨著叮叮噹噹的敲擊聲,和尚們誦經的聲音穿插其間,漸漸飄出了大雄寶殿。
飄向了盤龍山的每一處角落。
撫平了山中留下的每一處怨念。
與之相隔數十里的六亭山上,小和尚們圍著葉涼墨幾人,有問不完的話,說不完的話。
智清有些靦腆地揉搓著自已的衣襬,帶著些許期盼,問道:“葉施主,這一次您可要在寺中小住?”
葉涼墨搖搖頭:“待會雨停了,我們就會離去。”
“哦。”智清小和尚臉上掛了一層淡淡的失望。
葉涼墨想起這個之前在寺中時時幫襯自已的小和尚,於心不忍,又補充了一句道:“改日,得空了,我們還會再來的。”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
智清立時又高興起來。
智明則拿出最近他們發明的小玩意,奔到了大門口,四處張望。
看到大門外除了茫茫大雨還是茫茫大雨,又漸漸失落起來。
他迴轉進屋,拉著冷一笑問道:“一笑,黃叔沒來嗎?”
冷一笑搖搖頭:“沒來。”
智明嘟著嘴道:“他怎麼沒來呢?”
冷一笑臉上也掛上了一層失落:“我還想他來呢,可他是我爹的護衛,又不是我姨母的護衛。”
智明撓撓頭:“那有什麼區別嗎?都是你家的護衛啊。”
冷一笑腳一跺,憤憤道:“就是不一樣,我們才不和他同流合汙呢!”
智明摸了摸光光的腦門,看著大搖大擺離去的冷一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冷瀟瀟則跟著李玉娘,阿翠,雙環將京中帶來的小吃分給小和尚們。
小和尚們得了美食,個個笑得合不攏嘴。
李年西腰被顛得生疼,尋了個小矮凳,靠在門板上打起了盹。
景二見師父眯著眼,忙又尋了個機會湊到李玉娘跟前。
李玉娘眉眼一皺,嘆了口氣,終究只能隨他。
這一路上,這小子當著大夥的面嫂子長嫂子短的,她都快要被這小子給煩死了。
待會離開,她一定與這小子分開坐馬車。
葉三,毛小花,葉涼墨三人離開大堂後則來到了淨塵大師的房中。
淨塵大師一看到毛小花,又看看葉涼墨,心中瞭然。
他沏好茶,給三人各倒了一杯,方才轉身進了千佛屏風後頭。
不多時,取出一個被白布包裹著的神主。
“花爺,好久不見。”
毛小花笑笑:“大師,亦是好久不見。”
“只是大師所託之事,三和武館恐怕難以再做下去。”
“三和武館如今已經.......”
淨塵大師點點頭:“老衲知道,一切隨緣。”
“你們已經幫老衲收留培養了好多孩子。”
“老衲知道他們過上了正常人的日子,也甚感安慰。”
“大師客氣了,當初若不是您的相助,我們夫妻倆恐怕難以走到今日。”
“阿彌陀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淨塵大師將神主往葉涼墨跟前推了推:“已經念足七七四十九天的往生經,施主交代的另一件事也已經辦妥,施主可安心了。”
葉涼墨小心翼翼地將姐姐的神主捧到懷中,開啟白布的一角,確認裡頭確實是姐姐的神主後,起身衝著淨塵大師誠懇一拜:“多謝大師。”
“施主,不必多禮。”
葉涼墨直起身,滿含歉意地道:“還有一事要對大師說明,我們此行離去,有可能再也不會回京。”
“當初大師讓付出的代價,還請大師明示,我怕他日大師想起時,難以履行。”
淨塵大師微微一笑:“有那一日,即便是千山萬水,老衲自會尋到你。”
“外頭的雨停了,施主趁著天色尚早趕緊上路吧。”
淨塵大師既然下了逐客令,大家也不好多待。
出寺時,淨塵大師沒有出現,倒是一幫小和尚黏著他們送了一路。
這一送,直接送下了山。
山腳下,看著漸行漸遠地兩輛馬車。
一個個恨不得跟著他們而去。
智清那顆心早已跟飛了出去。
他日。
可還有相見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