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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瑞的道心，還達不到坐視幾萬條性命在他眼前消亡，而無動於衷的境界。
可能他們最後也改變不了，白山縣變成人間煉獄的結局，但至少他們努力過，為城內的凡人們爭取了，一點讓他們尋找藏身之處的時間。
隨著李之瑞一聲令下，船上眾人發揮自己的全部實力，各種靈獸出現在靈船上，一道道絢麗的靈光墜入屍潮之中，只希望能多殺死一些殭屍。
只可惜，人力終有窮盡之時！
即便是修為最高的李世廉，法力也在不停地施展法術中飛快的被消耗。
而那八位練氣族人，他們已經用盡了自己的法力，現在只能盤坐在船板上，儘快煉化補靈丹，恢復自身法力。
至於李之瑞，他的法力也所剩不多了，但他並沒有去恢復法力，而是用自己僅剩的法力，啟用一張張符籙，對屍潮發起攻擊。
“師兄，我們堅持了這麼多天，已經很對得起這些凡人，也盡力了！”
劉博聲音虛弱的說道：“這白山縣最後淪為殭屍巢穴，也怪不得我們，是宗門那些小人的錯！”
“如果不是他們，我們這些天也不至於等不到一個同門支援，也不至於只會派李家過來……”
說道最後，劉博眼中滿是哀求，“師兄，就算你不想活了，可林師侄他們願意去死嗎？”
補靈丹不經煉化，就直接使用法力，已經顧不上自身安危的張力，渾身一顫，用沙啞的聲音說道：“白山縣是我的家鄉，就算是死，我也要留下！至於你們……”
“等陣法一破，就逃出去吧！”
“張師兄！”劉博還想要繼續勸說，但張力已經扭過頭去，再次施展法術，攻擊外面那些來勢洶洶的殭屍。
天上的李之瑞，看著自己手上所剩無幾的符籙，臉上露出一絲苦澀。
“之瑞，我們已經盡力了。”李世廉的臉色，因為頻繁使用法力，而顯得有些蒼白。
李之瑞轉身去看其他八位族人的情況，他們的臉上毫無血色，嘴唇乾裂，顯然已經到極限了，要是再施展法術，恐怕會對他們的身體造成損害！
“卡察——”
就在李之瑞觀察族人們之際，下方的陣法突然響起一道輕微的開裂聲。
已經滿是傷痕，庇護了十幾萬凡人的防禦陣法，即將走到生命的盡頭！
“砰——”
站在城牆上，燃燒著性命發起攻擊的張力，最終還是倒下了。
原本不過中年模樣的張力，如今已經滿頭白髮，這是他不停從體內壓榨法力的結果。
哪怕他現在還沒有死去，但事後也活不了多久了。
至於那些凡人，在武器全部用光後，他們就離開了城牆，回到自己藏身的地方。
李之瑞沉默的看著下方的白山縣，看著那防禦陣法被打破，看著殭屍們興奮的衝進城池，看著劉博帶著那些練氣修士飛上天空。
看著那些無處藏身，只能瘋狂逃跑的凡人，看著那些為了兒女，奉獻了自己性命的老者……
李之瑞很想做些什麼，但除了用損害身體的方法，多打殺一些殭屍，他什麼都做不了。
而這，李之瑞也只是在心中想著，並沒有付諸行動。
說到底，李之瑞就是個在不損害自己利益前提下，發發善心的普通人。
轟隆隆！
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將陷入沉思的李之瑞驚醒，抬頭看去，只能看到地面出現了一個大坑，以及附近真空的殭屍！
“是那位叫張力的築基修士自爆了嗎？”李之瑞問道。
李世廉一臉複雜的點頭，道：“真是一位值得敬佩的人！”
李之瑞沉默片刻，“走吧，白山縣的情況，已經不是我們能夠解決的了。”
“劉道友，不知你可否跟我們一起去坊市，說明白山縣的情況，請求上宗出手。”
劉博似乎還沉浸在張力最後的自爆中，還是一旁某個弟子提醒，他才回神。
“呵，元明宗那群人，哪會在乎這些凡人？死了也就死了，要不了十幾年就能生出一大群來。”劉博冷笑著說道。
“此事是宗門不對，待吾了結此事，會為你們討回公道的。”
突然，一陣冷冰冰的聲音響起，眨眼間，一位凌空而行的修士出現在眾人面前。
金丹？！
凌空而行是金丹修士的標識！
“見過明玄真人！”李之瑞帶著族人們稽首見禮。
明玄，是蔣天明的道號，真人，是專門稱呼金丹修士的尊稱。
蔣天明的臉色很難看，他剛為人護法結束，還來不及休息，就聽說雲平州境內殭屍肆虐，急匆匆飛往各地。
然後從某個築基口中得知白山縣的情況十分嚴峻，便直奔而來。
但他還是來遲一步，白山縣已經被攻破了。
而且蔣天明到的時候，正好看到滿頭白髮的張力自爆，還有法力用盡的李之瑞等寥寥二十幾個修士。
這讓蔣天明很是疑惑，他之前去其他地方幫忙的時候，那至少有一兩百個修士，怎麼輪到這裡，就這麼幾個人了？
等聽到李之瑞和劉博之間的對話，他瞬間就明白了！
蔣天明是真的沒想到宗門某些人為了爭權奪利，竟然趁著他在幫人護法，藉著殭屍之禍打壓，清理敵對派系的同門，全然不顧白山縣幾十萬凡人的性命！
雖然宗門內部的派系之爭，已經存在很多年，但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這麼過分！而且還讓外人知道了。
蔣天明滿腔怒火的抬手，瞬間遊離在天地間的風靈氣，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一樣，紛紛回應著蔣天明，在他的想法下，變成一道道犀利的風刃，猶如割草一樣，無數殭屍的頭顱被割下。
這就是金丹的實力嗎？李之瑞眼中充滿了痴迷和憧憬。
明明只和築基差了一個境界，但彼此間的差距，卻隔著天塹。
李之瑞等人拼命了一兩個時辰，也不過打殺了兩千多隻殭屍，但蔣天明出手片刻，就把所有殭屍給滅了。
“你們先回坊市休息。”蔣天明吩咐了劉博等人一句，便看向旁邊的李之瑞等人。
這讓李之瑞很是緊張，生怕這位金丹因為自家醜聞洩露，而生出殺人滅口的心思。
“希望你等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知道蔣天明沒準備殺人滅口後，李之瑞頓時鬆了口氣，連忙道：“我等明白！”
等李之瑞再抬頭時，蔣天明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