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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耀眼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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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十月二十二日。地點:富海中學。採訪物件:紀安樂。暗戀物件:丁鬱。記錄人:陳姿。

眼前的小姑娘眉眼低垂,靜靜地坐在陳姿面前,卻不開口。她瞟了陳姿一眼又一眼後,才下定決心說道:“姐姐,我叫紀安樂,我喜歡的人叫丁鬱。”

“他是我的同班同學。我很喜歡星座,也在無意中知道了他的生日去查了他的星座,他是雙子座。星座書上說我和他不合,我不信,但事實證明,好像確實如此。”

“他是一個白白胖胖的男生。臉肉肉的,五官很溫柔。我覺得他以後會是一個很好的父親,但是我朋友說他看起來很渣。”

“他的髮型很酷,是火箭頭。一般男生留這種頭型都會顯得像精神小夥,他卻帶著幾分狂拽不羈,真的很帥。”

“他成績很好,是班裡的前幾名。雖然我也是,但我覺得自己和他不一樣。我必須全力以赴才不掉名次,可是他隨便學學,不耽誤玩,還能考的那麼好。”

“老師們都很喜歡他,因為他會說話,情商高。同學們也喜歡他,他能和男生玩到一塊去,也能充當女生的解語花。我覺得他是班裡人緣最好的人。”

“他之前一直和我前桌的一個漂亮女生關係很好,他們是同桌。我比較慶幸我坐在他身後,這樣就算我偷偷看他,別人也會以為我是在聽課或看黑板。”

“我以為我永遠不會和他有交集,沒想到有一天他回頭和我說話。他說:“你叫紀安樂,名字還挺好聽的,平安喜樂呀”因為他這一句話,我一直對我的名字很驕傲,也永遠的記住了那句“平安喜樂”。那可是,被喜歡的人誇過的。從那以後,遇到我的時候他總會和我打招呼。”

“有一次我們串到北排。晚飯時間剛過,晚自習還沒開始,班裡沒什麼人。我坐在座位上迷茫,他來到他的座位坐下,和我聊天。”

“我發現他很瞭解我。他口中的我就是我沒表現出來的樣子。我問他怎麼知道我什麼樣子,他很調皮的說他有讀心術,我更喜歡他了。後來我才知道,女生在男生眼裡就兩個型別,沉默寡言和活潑開朗型,很容易對號入座。”

“我怕別人知道我喜歡他。因為我話少,也比較木訥,所以我從不主動和他說話。”

“每次考試的時候,我都盯著門口,等他進來。然後又跟隨他的身影,鎖定他的座位。對我來說,能看見他,也就相當於解了乏。”

“後來換座位,他坐在了我隔壁的隔壁。這讓我有點困擾,再想看他就不容易了。我也因此學會了用餘光看人。”

“有一天我坐在座位上上自習,一個紙條飛到我桌上。我左看右看,發現他在盯著我看。我以為是他寫給我的,暗自激動了一會,想著:該不會是表白吧。”

“但是他小聲的說讓我給另一個女生。有些失望,還是照做。確實是表白,但不是給我的。因為過了幾天他就和那個女生在一起了。”

“他很喜歡那個女生。雖然他對誰都很好,但我沒見過他對一個人那樣好。那女生有任何一點小情緒他都耐心的哄著,好像完全沒有自己的脾氣。”

“他們每天一起走,每天傳紙條,每天牽手。我看在眼裡,覺得像對我的凌遲。如果我有罪,可以一刀斃命,為什麼要這樣日復一日的讓我痛苦。”

“但是那女生只是玩玩,和他相處了幾個星期就分手了。他鬱鬱寡歡,倒是符合了他的名字。”

“我看在眼裡,卻又急在心裡。他那麼明媚的一個人,卻被那女生毀了,我真想打她。他的經歷,有點像許弋,一個電影角色。”

“幸好,他沒有那麼墮落。只是消沉一段時間,就再次回到前幾名之列。”

“偶爾路上我還會遇到他。他和我打過招呼。只是再次走在一起時,我卻覺得陌生了很多。”

“其實我一直蠻困惑。為什麼少年喜歡張揚的女生,而不肯回頭看看對他滿是愛意的我們。”

“但是我好像有點明白了。喜歡高嶺之花的人很多,注意到路邊不知名小野花的人很少。人,優先選擇的,永遠是自己喜歡的,而不是喜歡自己的。”

“我並不怪他,是我太膽小了。如果我告訴了他,哪怕他不選擇我,我也會覺得開心。因為他終於知道了,我喜歡他這件事。”

“我的性格原因,讓我沒辦法開口。至少,在他說他喜歡我之前,我沒法開口。沒關係的,一腔孤勇就得願賭服輸。”

陳姿第一次忍不住抱了抱她的被採訪人。她很瞭解那種感受。

電影裡太多熱烈的暗戀者,似乎把暗戀當做明戀一般。可是現實中更多的暗戀者,她們不敢和對方有肢體接觸,因為她們有家教。她們不會隨意的和對方嘻嘻哈哈,因為她們不想讓對方覺得自己輕浮。

那樣的女生是怎麼一天天煎熬著暗戀的痛苦的呢。她們渴望對方會主動,然而她們在心裡已經愛了對方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她們渴望對方發現她們顫抖的聲音,想觸碰又收回的手,以及看見對方談戀愛後的傷心和劃清界限。

有人說她們活該,但是現實確實沒有上帝視角。她們總要考慮旁人的眼光,考慮喜歡的人的評價,唯獨不敢考慮自己的心。

她們總是想著:如果他懂我的滿心歡喜不敢上前就好了。然而男孩子多是粗線條的,大大咧咧的。

他們那個年紀,喜歡熱烈的人,喜歡好看的人,唯獨不會喜歡謹慎沉默的人。

暗戀,一如洛枳喜歡盛淮南,不敢說出口。卻不似餘華和耿耿互有好感。不似林楊小太陽般有勇氣整日圍繞餘週週人盡皆知,更不像李燃執著於陳見夏。甚至不如愛說反話的葉瀟曾經有過一段美好的回憶。

她們只會像林絮,等待男主一次次來到身邊。但是林絮也會勇敢的保護葉風。紀安樂卻只會沉默的看著丁鬱左右逢源,期待丁鬱能看到她的不同和她聊聊天,看著他喜歡別人,看著他失戀,卻連安慰也不敢給予,也一步都不敢上前。

不去評判紀安樂們的性格,只是說暗戀皆苦。張揚也好,沉默也罷,心裡都因為那一個人而有所不同。

送走紀安樂後,陳姿寫到:愛一個人,有時可能連主動的勇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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