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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登門收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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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電梯門緩緩開啟,喬白悠然自得地踏入電梯,按下關門。

她的眼神四處掃了一圈,眸光一定。

喬白:“哎喲?”

喬白:“怪不得喬小灰要我走電梯,原來電梯裡有一份規則。”

喬白沒有按五樓的按鈕,想先背規則。

她從上到下慢悠悠地看,逐條分析。

【歸一小區業主守則】

1.物業只為業主服務,如果你不是,請離開小區。

喬白:“我是天降的,應該算半個業主。”

2.請維持鄰里關係的和諧,畢竟,遠親不如近鄰。”

喬白:“……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喬白:“上天有好殺之德,鄰里間互為眼中釘,大家都是仇人,偷殺個鄰居,沒什麼的。”

3.每天的8:00-10:00是清潔工的工作時間,切記,不要不尊重清潔工的勞動成果。

喬白:“起得真早,佩服。”

4.尊老愛幼,但不必無底線尊重愛護。

她點點頭,認同了。

喬白:“小孩兒嘛,喬小灰那樣我能接受。”

喬白:“不過要是有比老弟還過分的詭異幼崽,我可能會發彪。”

喬白:“至於老人,我向來尊重老人。”

為老不尊的除外。

5.電梯新裝不久,不會出現故障的情況,如果故障,您可能被調皮的鄰居整蠱了,請自行處理人際關係。

喬白:“自行處理人際關係……文化人就是會說話,規則的意思很明確了。”

喬白:“可以藉此偷殺鄰居!”

6.如果業主發現外來者,可以直接透過手機呼叫保安進行驅趕。

喬白:“得到“家”承認之前,我應該都算外來者。”

喬白:“唉,沒想到吧,我還不打算把自已攆出去。”

她洋洋自得,嘴角一翹。

喬白:“如果是別人要趕走我,我只好從根源解決問題了。”

看到這裡,規則表現出來的資訊都很正常。

喬白覺得有點人性化過頭了。

7.不要在電梯連續停留過久,尤其是超過十分鐘。

喬白:“……”

她待多久了來著?

反正肯定沒有十分鐘就是了。

正胡思亂想著,電梯帶來了令人略微不適的失重感,喬白暮然睜大眼睛,看向選層按鈕。

就是傻子也知道了,樓下有人按了電梯!

喬白:“這個時間點給我找事兒……”

電梯緩緩下降,停在了五樓。

五樓!!

喬白如釋重負,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

喬白:“這不是找事鄰居的樓層嗎,誰叫了送貨上門服務?”

隨著門緩慢開啟,喬白終於一睹那位七點半睡覺被吵醒現在失去兒子的老人的芳容。

那是一張分外陰沉的臉,見不到一點慈祥。

她的臉上爬滿褶皺,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喬白,身上由內向外散發出一股子腐朽的老人味。

似乎她本來要使用電梯上樓,結果一開門看到了喬白,便停在門外。

老人:“你看到我兒子了嗎?”

喬白:“看到了。”

老人:“他怎麼……還沒回來?”

老人:“他死了嗎?”

喬白:“就知道您要問這個。”

喬白:“您安心吧,他安息了。”

喬白笑容燦爛,舉起丘手的腦袋,遞到她眼前。

喬白:“我不知道你們詭異講不講究落葉歸根。”

喬白:“總之,您兒子的腦袋瓜在這兒呢,我親自給你送來了。”

喬白:“身體還得麻煩您自已去我家門口搬一下,不然明天要被清潔工處理掉了。”

老人:“……”

喬白:“奶奶?”

喬白:“奶奶?”

老人:“你……殺了我的兒子?”

喬白點點頭,然後她眼看著老人後退一步,看著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嘴唇劇烈顫抖起來。

血液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敲打老人的耳膜。

她奪過頭顱,癱坐在地上抱頭痛哭。

老人:“我的、我的兒啊.……”

老人:“我的兒啊!!!”

喬白:“我先說一下哈,對於殺了你兒子這件事,我挺抱歉的。”

兩人一個站在電梯裡,一個坐在電梯外。電梯門將要合上之際,喬白按了一下開門按鈕,又踏出電梯再鑽回去——防止連續待在電梯裡超過十分鐘。

做完這一系列事情後,她說話擲地有聲。

喬白:“但是!”

喬白:“是他先威脅了我的生命安全,甚至還揚言要殺了我之後去殺我的家人。”

喬白:“任何一個姐姐,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

喬白:“”我這叫特殊防衛,不擔責的,您節哀。”

老人:“節,哀?”

老人含糊地笑了一聲。

她緩緩抬頭,眼裡閃過一絲詭異的光澤。

老人:“我為什麼要節哀?”

喬白:“唉?您不應該節哀嗎”

老人抱著頭,慢條斯理地愛撫著。

老人:“小姑娘,我這是高興啊。”

喬白:“高興?”

老人:“他都五十來歲了,每天打著照顧我的名義,宅在家裡不找工作,只曉得啃老。”

老人:“都是藉口!老太太我的腿腳還硬朗著!”

老人:“他還恬不知恥地朝我索取更多,只因為我是他媽……我那點養老錢棺材本全用來養了!”

老人的語氣漸漸狠厲,說到後面她勃然變色,用手撐了一下地,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老人:“這個禍害、孬種、吸血鬼終於死了,我呀……實在是太高興了,才沒忍住流淚……”

老人:“小姑娘你做得好啊……奶奶我還要感謝你才是。”

喬白:“啊?”

喬白:“怪不得您迫不及待地問我“他死了嗎”原來是真的盼著他死啊。”

喬白又按了一下開門按鈕。

她又一次堅定了找工作的心,不然就算是至親之人,也會像鄰居奶奶一樣,迫切希望孩子去死。

老人喜上眉梢,對喬白說道。

老人:“小姑娘,你看著面生,是新來小區的吧?你等等啊。”

老人:“奶奶送你一個小禮物。”

喬白不知道自已以前什麼樣,反正現在她心挺大的,人生地不熟也絲毫不覺得害怕。

老太太帶著他兒子的頭回屋了,沒關門。不多時,她帶著一個小小的兔子木雕回來了。

喬白:“這是……”

老人:“保平安的。”

老人:“收著吧,你用得上。”

她把東西直往喬白手裡塞,生怕她不收下似的,見喬白收下了,老人眉開眼笑。

老人:“好了,小姑娘……這麼晚了,你也該回家了,老太太我就不拉著你嘮瞌啦,回去吧。”

喬白:“哦好,謝謝奶奶,奶奶再見。”

她被老人這套連招整蒙了。

喬白這次沒按開門按鈕,電梯門終於嚴絲合縫地關上了。

拇指大小的兔子木雕,屁股上一左一右刻了“平安”二字,她擺弄著來回翻看,沒看出有什麼特別的。

喬白:“貌似只是個帶有祝福含義的普通木雕。”

喬白:“當然,也可能是帶著沮咒的東西。”

喬白:“人都有兩面,何況是詭異……無所謂,我不虛她。”

她隨手揣進兜裡,就沒管了。

叮一聲,她回到了第六層。

門口的燈還亮著,喬白嚇了一跳。

喬白:“咦,怎麼不關門!家裡遭賊了?”

喬小灰:“沒遭賊,給你留個門而已。”

少年的聲音近在咫尺。

喬白順著聲音來源目光向下。

喬小灰搬了一個小馬紮坐在家門口,正低著頭玩手機,估計自她走後,這扇門沒關過。

他撇了撇嘴,拿起小馬紮往回走。

喬小灰:“你還算有點時間觀念,知道十點之前回來睡覺。”

喬白興致上來了,追著他欠兮兮地問。

喬白:“擔心我啊?”

喬小灰:“誰擔心你了!你別往自已臉上貼金!”

喬白:“不擔心我,那就是盼著我死唄?”

喬小灰:“我說你能不能不要亂猜了!不擔心你,我、我也沒說盼著你死啊!”

喬白:“這麼說,你不希望我死。”

喬白:“你還是擔心我。”

油鹽不進!

喬小灰一噎,翻了個白眼,不想跟她多費口舌。

他朝客廳裡喊了一聲。

喬小灰:“媽媽,她回來了。”

喬白這才注意到沙發上端坐著的女人。

她身著酒紅色長裙,裙襬長到蓋住了她的腳,哪怕腦袋是一片濃重的血霧,也影響不了她美豔端莊的氣質。

就是撞色了,遠看幾乎與紅色的沙發融為一體。

已經過了九點,所以媽媽走出了房間。

喬白笑著打招呼。

喬白:“媽媽晚上好。”

媽媽:“嗯。”

母女的問好,溫馨中夾雜著一絲弔詭。

喬白:“我和我弟先回屋了,快到點了,我倆收拾收拾先睡。”

媽媽:“小灰先回去,我找你姐有事——喬白,你過來一下。”

喬白微怔,立刻揚起更溫暖的笑容,噠噠地跑到女人身邊坐下,和她緊緊貼在一起。

喬白:“怎麼了媽媽?”

媽媽:“手疼嗎?”

喬白剛想說不疼,但她感受到了關懷的意味,停頓了一下,改口說:

喬白:“有點。”

媽媽:“媽媽給你揉揉。”

喬白:“唉?”

喬白呆愣愣。

直播間的觀眾亦是不敢置信。

【是錯覺嗎,這樣的對話竟然能出現在怪談世界……】

【媽媽和弟弟對喬白的態度怎麼那麼好?】

【詭異弟弟突然態度軟化我可以理解,畢竟喬自那張嘴挺會說的,“吃我行,別吃我弟”,換我也感動。】

【但是媽媽……前幾次,媽媽一心想殺天選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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