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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你放心。”施言說罷掐斷了電話。目光沉沉地看著眼前小巷裡的酒吧招牌。
所有的事都趕在一起了,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她胸口,壓的她喘不過氣。
她嘆了口氣,拐進那僻靜處。
想起楊姐囑咐的話,她硬著頭皮推開了酒吧的門。
映入眼簾的就是刺眼的燈光和喧鬧的音樂。施言微不可察地皺起眉,大廳內群魔亂舞,沒有人注意到她,施言貼著牆根走儘量減小些存在感。
在她心裡,酒吧一直是一種算不上乾淨的地方。但無奈,對面的老總非要在這種地方談,她也只能妥協。
好不容易找到了 111 包間,施言乖巧地敲了幾下門。
等了幾秒,沒人應答。大概是酒吧內太過吵鬧,這點聲音被瞬間淹沒。施言推開門,濃烈的煙味讓她忍不住乾咳一下。只見一男一女正如膠似漆地啃咬著。
那畫面...不忍直視。
此時兩道視線與施言對上,目光凌凜的男人剛要開口,施言就急忙說道:“王總好!我是....”
話音未了,男人打斷到:“王總是誰?我姓吳,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正打斷他的好事。
“啊?”施言出包間看了一眼門牌111,沒錯啊!
施言正摸不著頭腦,那男人三兩步上前就要把她推攘出去,施言驚叫一聲,裡頭的女人開口到:“施言?”
時間像靜止了一樣,施言從煙霧中看不太清那張臉,但模糊的輪廓還是讓她怔住了。
她隱藏壓抑很多年的感情如洪水決堤般湧現。
怎麼會是她?她怎麼會來這種地方?她怎麼會...這是她男朋友嗎?
“是我...”施言艱澀開口,恨不得下一秒就轉身離開。
女人慢慢走近了,彎唇笑了笑:“小施言,好久不見。”
施言這才看清了她的臉:“陳晰姐?”原來是認錯了人,親姐妹長得七八分像,施言的心情就好像過山車一樣由陰轉晴。
“自從畢業了,就很少見你來找陳烊玩了,還沒來得及問你考的怎麼樣。”她熱情的拉著施言寒暄。一旁的男人有些尷尬的抓抓頭,出去抽菸了。
聽到這個名字,施言有些苦澀。
“挺好的,現在在一家公司上班。剛來談專案,也許是走錯了地方。打擾啦,陳晰姐。”施言甜甜地笑了一下。
“你一個小女孩來這種地方可不行,”說著陳晰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你等會,我找個人和你一起。”
“啊?不用這麼麻煩的陳晰姐。”施言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開啟手機再次核對資訊,等等,這個最後的 1 怎麼長出一小截。
原來是 117,qwq...施言欲哭無淚。
“陳晰姐,我就去隔壁 117,沒事的,馬上到約定時間我得走啦,回見!” 施言看了眼時間拎著包告別。
陳晰點點頭,她光速般的逃了。
陳晰對電話那邊道:“嗯對,等會你就去 117 門口候著她吧,她一個女孩子也太不安全了些。”
外邊的男人還想抱怨幾句,他和陳晰已經三四個月沒見了,剛見面還沒親熱一會就被一個冒冒失失的丫頭片子打斷了,現在還要他去保護那個死丫頭?豈有此理!
電話結束通話了。姍姍來遲的陳烊看著門外一臉鬱悶的男人疑惑道:“姐夫,怎麼了?”
“哎呦小妹,你可來了。”他拉著她好一頓吐槽,陳烊都要聽困了,連忙說:“好了好了,我去替你候著,你快去找我姐吧。”
吳昊重重地點點頭:“還是小妹好!”然後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包間。
陳烊抽抽嘴角,真不知道自家姐姐看上這貨哪了?
幾步走到 117 門口,倚著門口的牆玩手機。烏黑色的長髮隨意搭落在肩上。
屋內傳來一聲玻璃的脆響,陳烊皺皺眉頭,管服務員拿了一瓶酒直接進了包間。
入目的便是一個女孩子高舉酒杯然後一飲而盡,地面上是被踢翻的酒瓶。
“好酒量!”女孩對面頭髮稀少的男人鼓掌喝道。
“你好,這是我們酒吧最近調配的新品,歡迎免費品嚐。”說著把酒放在桌子上。
“好呀,老闆大氣,來來來一起喝。”王總似乎喝多了,眼神輕挑地看著對面的兩個女孩。
施言抬頭,眼神朦朧的只能看見好幾個重影,連聲說謝謝。
陳烊看清這張臉後,心裡咯噔一下。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陳烊道,在施言身旁坐下。
居然是她,和記憶那張臉重疊,她還停留在施言一臉嬰兒肥,留著八字劉海每天衝她笑眯眯的模樣。
如今那張臉線條流暢、五官明朗,被畫上了濃厚精緻的妝。就好像一個很純粹的東西被包裝上了厚重的外殼。讓陳烊有些陌生。
她長大了。
也是,已經五年不見了。
五年,可以改變很多吧。
“來,接著喝!施丫頭,剛剛我們說到哪了?”王總又給施言滿上了酒,看著桌面上的瓶瓶罐罐,陳烊瞥眉。
“我替她喝。”她一把奪過酒杯。
施言還要搶,被陳烊輕輕抓住手腕,湊近說:“笨蛋,別硬撐,我比你酒量好。”
施言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但腦子混沌又想不起是誰,忍不住鼻子一酸撇撇嘴。
小動作被陳烊盡收眼底,附在她耳邊說:“聽話,我搞定。”然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施言點點頭,靠在沙發上睡了。
陳烊這些年出入不少酒場,也成熟許多,很快就和王總攀談起來,不過片刻便讓王總鬆口,同意合作,簽了字。
事畢,陳烊送走了王總。看著乖乖躺在沙發上睡覺的施言,睫毛微翹,臉頰粉紅。
這個笨蛋,雖然外表變化不少,但內裡還是一個小孩。
只是幸好,幸好今天她在這裡,否則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想到這,陳烊的眼神黯淡。這些年,終究是她對不起施言。
希望施言早就忘了她吧。
忘了...那段痛苦的日子。
她蹲下身仔細打量著她,似乎想透過這副身軀尋找從前的那個身影,鬼使神差的,陳烊想到了很多年前水房裡的那個吻。
不知是酒精作祟,還是一時衝動,她湊過去在施言臉上留下了一吻。
溫柔的,潮溼的,灑滿酒氣的。
“就當你還我的。”陳烊試圖找個理由麻醉自已。
“對不起。”陳烊突然哽咽。她單膝跪地,頭有些暈的抵在沙發扶手上,兩人髮絲交纏。
“沒關係,”施言暈乎乎地如同說夢話一樣:“我很...好哄的,抱一下...就好。”
陳烊抬頭,凌亂的髮絲下是她泛紅的眼。輕輕的把她擁入懷中:“施言,如今,我還有機會嗎?”
回應她的是施言均勻的呼吸聲。
施言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了以前。
她的思緒不由的飄忽到了很多年前。
那時候她剛上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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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擠別擠!同學們排好隊,不要喧譁!”來自體育老師馬龍的怒吼並不在擁擠的人群中起半點作用,甚至瞬間被嘈雜的人聲淹沒。
“我靠,學校今天真的發雞腿耶!”
“何止是雞腿呢?還有校長和老師親手包的蝦仁大蒸餃呢!”
“怎麼伙食突然這麼好了?記得前幾天我們還吃著酸豆芽和捲心菜呢。”
“嘖,這不是沾了初三的光嘛,他們中考的加餐。”
學生們聊的火熱,滿滿是對“豪華”午飯的期待。畢竟有的住宿生已經半個月不見葷腥了。自從前天開始,食堂突然變著花樣給學生們加餐,原本吃不慣食堂的學生都擠進來搶飯。
這可苦壞了施言。
她算來的早的,但此刻也排在隊伍的中央,人群擠著她有點悶,本來就容易出汗的體質,此刻更是大汗淋漓。
天殺的,食堂怎麼突然多出這麼多人!她幽怨的想。肚子咕嚕嚕的叫了起來,身旁又充斥著汗臭的味道,施言直想吐。
猶豫了片刻,施言邁出了一小步,立馬又縮了回來。
不行,哪有人多就不吃飯的道理!
我又不是小學生,怎麼能被這點困難打倒?她握了握拳頭,看著前方打飯阿姨手捏著滋滋冒油的大雞腿,她更下定了決心。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輪到了施言。
她一個箭步上前:“阿姨,我要兩個雞腿,一勺米飯,六個蒸蝦餃。”
大痦子阿姨怪異的看了看眼前一米五出頭臉上嬰兒肥尚未褪去的女孩。也沒多說,按照她的要求打好了飯菜。
旁邊的的黃髮阿姨看見施言樂呵呵的衝大痦子阿姨說:“就是這丫頭,長的不大可能吃了!”轉頭又衝施言說:“來丫頭,姨這有瓶礦泉水,你拿著喝吧,慢慢吃別噎著。”
施言臉紅紅的乾笑一聲:“謝謝阿姨。”接過滿滿的一盤食物滿足的找位置坐了。
片刻,風捲殘雲吃的一粒不剩的施言滿足的揉揉肚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瓶水。
“光碟行動,嗝~打卡第一百三十一天。”話音未落,施言的肩膀就被輕輕拍了拍。
“同學,這是你的校牌嗎?”含笑的聲音在嘈雜的人群中格外明顯。
施言抬頭,是一個短髮齊耳,臉頰上帶著雀斑和她差不多高的女孩看著她笑。
這個人她認識,一個年組的。名叫孔瑤迦。
看著校牌上臉頰帶著嬰兒肥,扎著朝天辮的小人,施言尷尬的無地自容。
“啊啊,是我。謝謝你呀。”施言心想,這回可丟人丟大發了。
“沒事,你一個人吃飯嗎?”孔瑤迦話鋒一轉問。
施言想起那天天中午不愛動彈的同桌嘆了口氣說:“中午自已吃,晚上有朋友一起。”
孔瑤迦眼中含笑:“那正好,你中午跟我們一起吃吧!你是不是三班的,看著可眼熟了。”
“你們?”面對對方的自來熟,社恐的施言有點放不開:“我是三班的。”
孔瑤迦點點頭:“我們都是二班的,我和那兩個傢伙。來,帶你認識認識,看你吃飯太香了哈哈哈。”孔瑤迦拉著施言朝著兩個女生走過去。
其中一個施言挺熟悉,是她遠房親戚高琪。
高琪頭髮梳的很緊,露出了反光的大腦門,她呲著牙樂:“哈哈哈哈,孔瑤迦真有你的,你真是社牛啊!”
施言看著高琪反光的大腦門,也忍俊不禁。
另一個清瘦的女生只是抬頭看了眼施言,然後細嚼慢嚥的繼續吃飯。
“她就是撿到你校牌的人,名字叫陳烊。”孔瑤迦介紹說。
陳烊,施言在心中默唸了幾遍這個名字。似乎是有點熟悉。
“謝謝。”施言對陳烊說。
陳烊搖搖頭說:“沒事。”
一陣尷尬又簡短的對話結束。
“那我們以後就一起吃午飯吧?”孔瑤迦徵求施言的意見。
“好啊好啊,施言,以後跟我們一起吧。”高琪雙手贊成。
施言看了眼陳烊,見她沒有做出反感的表情,於是點了點頭。
終於,等陳烊慢吞吞的吃完飯,食堂已經走了大半的人了。
四人又去了趟廁所,然後慢悠悠的回班,到班門口的時候午休鈴正好響了。
韓佳奈第一次見同桌這麼晚回來,拽著一臉疲憊的施言問:\"今天是什麼山珍海味,你吃到現在才肯回來?”
施言哭喪個臉說:“別提了,我這一中午過的生不如死。”
韓佳奈疑惑:“你展開說說?”
施言嘆了口氣:“我校牌上那個巨醜無比的照片被人看見了,我狼吞虎嚥的乾飯模樣也被人看見了。我還答應了和她們一起吃,我吃那麼多,她們會不會笑話我...”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你怎麼有點語無倫次的呢?”韓佳奈問。
“唉,就是我的校牌掉了,被人家撿到了,後來邀請我中午和她們一起吃飯。再也不能自由的吃飯了!”施言欲哭無淚。
“哈哈哈哈!我還心思咋了呢?正好當減肥了哈哈哈哈。”韓佳奈毫不客氣的捧腹大笑。
施言無語的抽抽唇角,扯過抱枕埋頭就睡。
鈴聲響起,還沒睡好的施言煩躁的扯了扯額前的碎劉海,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準備洗把臉。
路過二班的時候,施言剛好打了個哈欠,眼角聚滿了淚水,她輕輕抹去,不經意的透過窗子看了看二班的教室。
只見一人闆闆正正的坐在座位看書,旁邊是睡的流了一桌子口水的孔瑤迦。
施言定睛一看,那人似乎是陳烊。
學霸中午都在學習,她默默的想,難怪人家學的好呢,活該學的好。
洗了把臉回來後,施言也不知怎地,又下意識的看向了二班的班級。
洗完臉她這才看清,陳烊那哪是看書啊?她手裡捧著的赫然是當時流行的一本耽美小說!
好傢伙,這樣都能進前十,你說可不可氣?施言憤憤不平的想著,剛才一瞬間湧上來的感慨全部瓦解。
第二天晌午,施言掐著時間,拿著筆和本子裝作困了的樣子站在門口聽課。
韓佳奈嗤之以鼻,這傢伙不當演員真是可惜了,小腦袋瓜子裡滿滿的都是乾飯。
老馮瞥了瞥門口的施言,冷哼一聲:“施言,看你記得那麼認真,你來算算這道題。”他敲了敲黑板。
施言卻答不上來,於是罰站到了下課。
叮鈴鈴,下課鈴一響。
施言立馬撒丫子跑了出去。
老馮在後面怒吼:“施言,吃完飯來我辦公室!”
門口果然多了三個等著她的人。
“姐妹,你真是個狠人吶!”孔瑤迦拍拍施言的肩膀。
高琪樂呵呵的說:“我們快走吧,一會搶不上飯了。”
施言點頭看了看陳烊的臉,恰巧捕捉到一瞬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笑意。
丟人
四人是跑著去食堂的,本來陳烊是不打算跑的,但被孔瑤迦拽著跑了半程,也大步邁著跑了起來。
陳烊的身材是極好的,瘦但並不單薄,肌肉線條十分明顯。跑到食堂門口,三人都累的氣喘吁吁,唯獨她大氣都不喘一下,去給四人佔了個座位。
“呼~陳烊怎麼,那麼,能跑。”施言邊跑邊喘。
“這傢伙從小到大體育都好。”孔瑤迦自豪的說:“六年級的時候還替男生參加過兩千米長跑呢!”那驕傲的模樣好像說的是自已一般。
高琪也附和道:“哈哈哈哈,你班男的那麼廢啊!不過陳烊的大長腿,小細腰,誰能跑過她?”
施言贊同的點點頭。陳烊佔好座位排隊站到了她身後。
施言暗搓搓的跟她比了下身高,也沒差多少嘛,她心裡想。也就差半個頭而已。
“炸魚排和豆角排骨。”陳烊冷不丁來一句。
“什麼?”施言沒反應過來。
“我說,”陳烊看了看施言的腳尖:“你踮腳不是想知道什麼菜嗎?”
施言臉頓時紅了一片,放下腳跟。好吧,她們差了一個頭。
陳烊像是知道了她的小心思,輕輕笑了笑。
見孔瑤迦和高琪只打了二兩飯,炸魚排也只要了兩塊。施言有點欲哭無淚。
對面是手抖的大痦子姨,看來打的菜只會更少。
但見施言來了,大痦子姨立馬掏出勺子準備“大戰”。
“二兩飯、三隻魚排...豆角排骨多來點,謝謝姨!”施言悶悶的說。
大痦子姨有點不可思議,這還是昨天哪個小姑娘嗎?不可能認錯啊,她又仔細看了看,白嫩嫩肉乎乎的小臉蛋,兩隻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她。
怎麼突然性情大變了呢?大痦子姨也想不明白,按照她的要求打了菜。
後來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吃得飽嗎?”
施言的臉頰立馬浮現一抹潮紅:“吃得飽吃得飽!”然後拿著飯盤跑了。
丟人
見她走了,陳烊開始打飯:“四兩米飯、四隻魚排...”
陳烊慢吞吞的回來時,施言已經吃完一半的飯了。見陳烊打了那麼多飯,孔瑤迦有點震驚。
“今天怎麼食慾這麼好?”她疑惑的問陳烊。
她倆光屁股長大的,自然知道陳烊嘴刁,平常的飯量吃的像貓食一樣。
高琪也表示震驚,莫非是因為她身邊這位下飯神器—施言。
陳烊沒說什麼,坐在施言對面,細嚼慢嚥的吃著盤中的飯菜。
最後不緊不慢的,竟也吃完了飯菜,一粒不剩。
幾人去了趟廁所,陳烊又提議去超市逛逛。
孔瑤迦震驚:“寶,你不會還沒吃飽吧?!你今天怎麼了啊?”
陳烊不理她。孔瑤迦冷臉貼熱屁股貼習慣了,也不惱,反而跟高琪和施言說:“昨天超市新進了一款紫米麵包,超級好吃噠。”
施言聽完眼睛都亮了,她也就吃了個半飽,肚子還是有點餓,再來個紫米麵包正好。
十二中就這一個超市,店面不大,因為是歷史老師開的,對學生價格也很優惠。
施言買了兩個紫米麵包,又拿了瓶橙汁。個子不高的她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才擠出來,看見三人早已在樹蔭下等著她了。只見高琪和孔瑤迦一人拎著一兜零食,而提議去超市的陳烊什麼也沒買。
施言有點不好意思。
“走吧,”高琪看了看手錶:“還有五分鐘就要打鈴了。”
孔瑤迦帶著三人抄近路回去。所幸剛到班級門口,鈴聲正好響起。
施言回到座位,撕開面包剛準備開始大快朵頤,就被韓佳奈捂住嘴巴。
“還想著吃呢,老馮等你一中午了!他要被氣瘋了,你趕緊去辦公室“負荊請罪”吧!”韓佳奈趴在施言耳邊說。施言重重地嘆了口氣,扒開韓佳奈捂在她嘴
“我走了,如果我今天回不來了,這剩下的麵包就繼承給你了...我的好兄弟。”施言淚眼婆娑的說。
韓佳奈拍拍她的肩膀,握了握拳:“好兄弟,你千萬保重!”
於是施言“大義凜然”的奔赴“殺場”。到了物理辦公室門口,反而畏縮起來,看著老馮的背影卻遲遲不敢進去。
“你還要站在那裡多久?”老馮渾厚的嗓音響起,原來他早就在鏡子裡注意到了施言。
施言一步一步的走到老馮身邊,低聲下氣的說:“老師,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老馮氣不打一處出:“不是老師埋怨你,你這丫頭天天來上學是幹嘛的?我該說你聰明,還是該說你傻呢?你...”老馮巴拉巴拉講了將近二十分鐘。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施言重重的嘆了口氣。
剛才老馮在話末暗示讓施言去他親戚家的輔導班補習。施言本就有錯在身,更是沒法拒絕。以後連週末都沒有了。
東北的天氣真是驟變。
立秋那天,原本還溫和的氣溫突然變成零下幾度。昨天還穿著夏季內搭、秋季外套的施言壓根沒想到今天能這麼冷!
同桌韓佳奈聰明地套上了冬季校服。
施言擦擦淌出來的鼻涕,喝了口剛接的熱水這才緩過來。
真的好冷,施言搓搓手掌,屋外的寒風一下一下的打著窗子。
“這入秋後一早一晚可冷了,明天你多穿點吧!”韓佳奈提醒施言。
施言點頭:“是啊,這鬼天氣太討厭了。”
天色昏暗,老師講課的聲音夾雜著有節奏的風聲讓本就不太精神的施言更是睜不開眼睛。
韓佳奈也好不到哪去,她一邊掐著施言的胳膊,自已也困的閉上眼睛。
午餐鈴聲一響,施言立刻像打了雞血似的跑了出去。
韓佳奈目瞪口呆的看著施言的背影:“好傢伙!這就是乾飯人的自我修養嗎?”
施言出門的時候,正好和孔瑤迦三人撞個滿懷。
施言驚訝:“你們怎麼這麼快?”居然比她還快。
孔瑤迦笑著指了指二班後門:“喏,俺仨今天剛搬到那兒,下課出來的當然快啦。”
施言瞭然,四人邊走邊閒嘮。
午間的太陽暖暖的,甚至曬久了還有些熱,施言又覺得自已穿多了。雖然從小就在東北長大,但施言還是很討厭這邊的秋天--陰晴不定的。
食堂今天做的鍋包肉,是施言最喜歡的一道菜。
“今天這菜陳烊愛吃啊。”孔鳴玉回頭嚷嚷。
“鍋包肉沒人不喜歡吧?”高琪反問。
施言贊同:“多好吃啊。”施言喜歡吃酸甜酥脆口的鍋包肉,奈何食堂只做番茄醬的鍋包肉。不過也沒關係,是鍋包肉就好。
她目光落在了前面陳烊的側臉,下顎線很明顯,臉上乾乾淨淨的沒有這個年紀該長的青春痘。
雖然她總是冷冷的不喜歡說話,但是施言總是不經意的關注她。
陳烊要了和昨天如出一轍的飯菜,施言也敞開了肚皮吃。
盛飯的大痦子姨都認識施言了,末了又給施言多添了一塊肉,施言連聲感謝。
施言對著陳烊,兩人的飯量相差無幾。
孔瑤迦豎起大拇指:“你倆簡直太配了!”
高琪也忍不住笑。
施言的臉紅的快,陳烊瞪了孔瑤迦一眼:“今天你自已去補習班吧。”
孔瑤迦哀嚎:“不要嘛,就因為這你就這樣對我嗎?”
陳烊解釋說:“今天我有點事。”
孔瑤迦撇嘴:“你不愛我了,烊烊。”
高琪嘔的一聲差點把嗓子裡的飯吐出來:“你別犯二孔鳴玉。”
“你們說的補習班,是哪個啊?”施言好不容易嚥下嘴裡的食物,忙問。
“嘿嘿,你想知道呀,給我塊鍋包肉來交換。”孔瑤迦伸出筷子似要往施言盤中夾去。施言立馬像個護崽的母雞一樣護住了飯盤:“不換不換。”
傳來一聲低笑,施言抬頭與陳烊對上視線,只見陳烊臉上的笑意尚未褪去,眼睛微眯,唇角彎彎。
施言微愣,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畫面在施言的腦海中存在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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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知道是夢,但是她就是不願意醒來,她太懷念那段日子了。
等施言再次睜開眼,是在一處昏暗溫馨的房間。
她心裡咯噔一下。
連忙摸摸自已的身體,衣服還在。
鬆了口氣的她才感到頭痛欲裂。
喝了太多酒了,依稀記得後來有個女生為她擋了不少酒。
對了,合同!
她剛要起身,眼前一黑又咚的一聲栽到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吱呀開門聲,接著是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一隻微涼的手搭在她的額頭上。
施言努力地睜開眼睛,入目便是夢中那讓她朝思暮想的臉,原來自已又做夢了嗎?
只不過...這個夢裡的她,似乎長大了一點,更漂亮了一點。
這就是現在的她嗎?
看著施言一眨不眨的看著她,陳烊有些侷促。
她會不會恨她?會不會怪她?
“陳烊,我進步了,可以夢到長大後的你了。”施言呢喃道。
陳烊嘴角泛起笑,這傢伙大概還沒醒酒,搭在她額頭上的手向下,輕輕地捏了她的小酒窩。
“是嗎,那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她在試探。
施言似乎真的認真思考了片刻說道:“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
笨蛋,連見面第一句都不是責備她的不辭而別,而是關心她過得好不好。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傻的人呢。
“我過得很好...”只是很後悔,或許當初就該勇敢一點,或許...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那就好。”施言點頭,也有些清醒了。這個夢有些怪怪的,怎麼感覺這麼真實。她甚至可以聞見陳烊身上的清香。
還不容她細想,陳烊便遞過來一杯水。
施言乖乖喝下,溫熱的液體刺激她的感官。
不對,這不是夢!
難道昨晚替她擋酒的是陳烊?
施言斷片的記憶瞬間連線上,回憶起了許多事情。她的臉騰一下就紅了,大概是陳晰姐叫陳烊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