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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教過的精神病3]
得了,別看了,肖主任忙得很,我是小吳。
其實這幫猴子該學的都學得差不多了,今天是他們最後一次這麼沒日沒夜地上課了。
發聯卷時他們的哀嚎一如當初,然而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
我現在淡定得像猴園的飼養員。
“今天的課到十二點就結束了。”
我話還沒說完,底下便響起了一陣歡呼。反正今天也沒什麼可講的,便隨他們鬧了一陣。
“但下午會有‘邪祟’科普,之後便能自由活動了。”
反正院長是這麼和我說的,是真是假無所弔謂,反正這節課上完我就去睡覺,早五真TM反人類。
或許是早起太困了,又或許是昨夜練太狠累了,今天的課安靜得像在教一幫死人。
儘管他們大多數閉著眼卻沒停過筆,挺神奇的。
我掃了一眼:S37還是枕著他的心理作業;S08依然低著頭;S19憔悴得一如既往……
年輕人就是保鮮哈,入院三個月初心不改。
出人意料,這節課結束得異常快,十一點不到就講完了。
我不想加班,但也沒有早退的道理,於是便讓他們隨意提問。
“所以為什麼不請道士除邪祟。”
……好問題。
“因為請過了,但事實上它是一種新物質,只是剛開始它出現時和我們傳統意義上的鬧鬼很像,便叫作‘邪祟’了。”
“好草率。”
“你們遊戲總玩過吧?副本下過吧?‘邪祟’實際上會比較接近副本,會隨拉一片區域內的人進入一方空間,並披著規則的皮將人殺死。”
“這些人在外界看來便是失蹤……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三十五年前那場第四病院空房事件,捲入事件共四十人,但最後出現的只有三人,其中一個是走錯病院的瘋子,另外兩個也瘋了,其餘人全不知所蹤。”
“每個月十五都會有類似的失蹤事件發生,只是分佈範圍太廣,加上與人為事件混淆視聽,所以並沒人意識到這個問題,我們總局發現此事是五十多年前,但那時我們沒有任何應對方案,派去調查的人員也都無人生還。
直到四十年前,第一個異能者出現,那次失蹤的人全都回來了,雖說瘋了幾個人,但相比以往好多了,我們的人回來後描述了他們的遭遇,也是我們頭一回產生對‘邪祟’的真實認知。”
“所以空房事件是因為失蹤人數太多才引起關注的?”
“是的,在沒有解決方案時曝出此事只會引起恐慌,因此我們一直壓著訊息。”
以當代人的精狀態,自取滅亡的可能性比被副本玩死的可能性大多了。
我面前這幫學生面無表情,我知道他們估計是想事不關已,高高掛起,但這是不可能的。
我們沒法指望以前那樣精神病來長久作戰,他們不可控性太強,把自已玩死的事例也有。
人類現有的武器物質都無法對邪祟造成傷害,誤傷自已人也是常有的事,所以總部一直致力於研究異能融合,不過成效甚微。到目前為止我們最有效的武器是配合[造物]開發出的[碎靈]。
怒了,當初給[造物]做指導的時候差點心梗了。
就說下輩子再也不敢精神病了。
我跟他們多掰扯了一陣,到點了就放人去吃飯——大概是上學留下的習慣,幾個男生去食堂依然是用跑的。
算了,搶飯文化永不過時。
收拾教案先。
經等我慢悠悠晃到食堂時,他們大多已吃上飯了。
我要了份熱湯麵隨便找了個地兒坐下,本來我喜歡去外邊兒的小院,但今天下了雨就先作罷了。
麵條好吃,等會再吃一碗。
這不能怪我,實在是以前在總部沒吃過什麼好的——一頓飯就讓我死心塌地地留在這裡了。
高實在是高。
我埋頭扒面,找紙巾時才發現對面多了個人——是小晴啊,那沒事了,繼續吃。
“哥,你……真吃了三個月的清湯麵啊.”
“小晴你不懂,你不知道我以前吃的都是什麼東西,清湯麵就是墜弔的。”
小晴剛從訓練營進到行動部就被帶來了臨城,根本沒機會體驗總部食堂的摧殘。
“算了,不是很想懂。”
我火速炫完一碗,準備去再拿一份,小晴也跟著我起身。
“聽說你們昨晚練得很慘?”
食堂的阿姨照舊給了我一大份面。
“算是吧.他們異能開啟後,跟根本沒法正面對抗。”
“正常,你們兢兢業業的爆肝玩家跟人掛逼比什麼?”我明白小晴的心情,恐怕大多數隊員都是一樣的想法,“你等著啊,哥早晚讓你也開上掛。”
小晴衝我笑了兩下,沒說什麼,既然她不問了,我就繼續吃我的面。
好吃。
回去就饞死老大。
想把做面的廚子拐回總部……
我沉浸在吃麵的世界中,對外界的紛爭並不在意。
除非吵到我了。
“歡迎收看大型副本——[林間公館]”
“本次降臨地點:巴黎。”
“祝各位觀賞愉快~。”
這個聲音聽不出男女,響得四面八方的。
)好煩。
我抬頭,看向各個方位的顯示屏,上面原本播放的新聞實事被替換成了一座人滿為患的大廳——像是把全巴黎的人都丟在裡面。
“巴黎?小富貴兒不是去巴黎了嗎?”不知道是哪個學生提了一嘴,大家開始在螢幕上找起肖主任的身影。
我開啟手機想試試打電話,結果發現手機上也是同樣的畫面,劃兩下畫面就切換了,只不過變成了一片沙漠——依然到處是人。
畫面底下還有彈幕發射框,已經飄了不少疑惑的問號了。
這什麼?直播嗎?
“看到小富貴兒了,在旋梯邊上!”
“哪呢哪呢?”
“這。”
我順著他們討論的方向找去,果真看見了倚在扶手上的肖主任.他身邊有幾個隊友,還有幾個國外的合作者。
我想著把畫面放大點,就去劃拉螢幕,沒成想我才換回來的畫面又切了。
我剛想把畫面弄回去,卻看見3個熟悉的腦殼還有旁邊那個金髮洋人的臉…
波諾弗瓦?法國異能行動部部長?
那這個腦殼是肖主任的?
“難辦,這次怎麼這麼多人。”
這個聲音是肖主任沒錯。
“以前最多的時候就是你們那兒的‘空房’事件了。”波諾弗瓦為了秀他新學的中文,給了勉強能聽懂的這句話。
“目前看來,這次才是最多的。”
波諾弗凡撓撓頭,語氣中透著滄桑:“怎麼偏生叫我們這兒碰上了。”
看得出來,他很氣。
[請玩家找到幕中女郎]
又是那道男不男,女不女的聲音,它好像是釋出了一條任務,並把這一切當作一場取樂的遊戲。
[林間公館中,幕中女郎無處不在]
[請不要吝嗇各位的性命,那是最好的登門禮。]
那道聲音落下後,人群安靜了幾秒,隨後有人爆了粗口。
突然間,那人旁邊的櫃子扭曲起來,上下櫥櫃化作深淵巨口向人撲去。
人群想慌亂地逃竄,卻無論如何都會有人被吞掉。
“砰,砰。”
打破喧鬧的是兩聲槍響。
有人大著膽子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張黑漆漆的大嘴上多了兩個明晃晃的洞。剎時間好像又什麼穿過人群,打在那怪物身上,數聲槍響後,殘破的怪物化為塵粉消失在原地。
而槍響的源頭是肖主任和波諾弗瓦。
螢幕上正在播放不同視角的畫面,大家毫無疑問地看見了那一幕。
院長適時出聲解釋:“這就是‘邪祟’,披著副本規則皮的殺戮場,在這之中,任何東西都可以置人於死地。”
“只是先前從來沒有過這麼大規模的副本。”
學生們圍在肖主任視角那塊螢幕前,互相看了看,最後S19開口:“我們這種奇葩都扎堆出現了,大型副本全面降臨也不奇怪吧。”
怪有道理的嘞。
院長嘆了口氣,擔憂望向螢幕:“這次派去的人不多,規模又這麼大,恐怕死傷慘重。”
這倒是確實,法國那邊目前已知的異能者只有波諾弗瓦,就算加上肖主任也少得可憐,想光靠[碎靈]闖出這麼大型的副本實在有些強人所難了。
這次邪祟打了個好算盤,拉進來這麼多普通人.不但妨礙了部門辦事也能讓它自個兒殺個爽,看起來真是兩全其美。
“法國啊……”學生群裡突然討論了起來。
“法蘭西只是看著軟而已,馮賽曲》又不是白唱的。”
《馬賽曲》?沒記錯的話,標誌性形容好像是——
用敵人骯髒的鮮血澆灌我們的農田。”
螢幕裡的巴黎群眾突然暴起,對著身旁的櫥櫃就是拳腳相向,發現攻擊無果且差點喪命的時候,有脾火爆的人直接拎起餐桌上的燭臺就砸。
櫥櫃瞬間被點燃。
有效!
有此為鑑,本就混亂的場面更加荒謬——砸東西的砸東西,罵人的罵人,有時他們手上的物品也會突然變危險,但往往都被[碎靈]打穿了,有少數則是被眼疾手快丟了出去,和其他“邪祟”自相殘殺。
看來人多也不一定是件壞事……
至少場面難以控制。
肖主任一邊架著[碎靈]一邊和波諾弗瓦東摸西摸,在打出第四十八發子彈的時候終於忍無可忍,隨手抄起一盞倖存的茶杯大喊:
“我不管,這就是‘幕中女郎’,愛是是,不是拉倒。”
副本內的怪物頓了頓,然後扭曲地變回原狀。
[恭喜玩家完成任務,副本即將完成]
啊?這麼簡單?就這?
公館的地板開始塌陷,變成一個黑洞將幾十萬人吞沒後直播便關閉了,開始自動連播下一場沙漠本。
我切出直播間,打了個電話給肖主任。
那邊過了會才接:“我出來了。”
“怎麼樣?”
“不怎麼樣……有人失蹤了,可能是沒出副本,除去在本中犧牲的六十人,一共九十七人失蹤,波諾弗瓦也在其中。”
“波諾弗瓦的盾能護住他們,倒是勉強算個好訊息。”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嘆息:“但願吧,直播的事兒我知道了,大概是‘邪祟’全面降臨了,這都才10號呢……你讓學生們抓緊再體檢一次,把通勤服趕出來,我這邊還要配合安撫群眾情緒,先不說了。”
“好。”
那頭很快結束通話了電話,我通知了院長體檢的事,又給總部發出了訊息。
很快便有護工過來,學生們彷彿什麼也沒發生一般淡定地跟著離開了。
嘖,頭大。
“小晴。”我對著手機上的訊息念道,“肖主任要你們按編號三人一組在城內巡邏,帶上配槍。”
“是。”行動部一群人去外面集合分組
我開始連線總部的技術部查詢樣本研究狀況……很好,成效甚微,一幫飯桶。
離開總部還要給資料當牛作馬是我的宿命,我明白。
我回了工作室,把資料傳輸到電腦上,任勞任怨地幹起了老本行。
他們一併傳來的資料有原有的資料,也有學生們的樣本資料。兩份資料間除去誤差允許範圍內的異狀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那看來按照原先的方案是行不通了。
我閉上眼,靠在椅背上,實話說想要重新定一個研究方向並不容易……
或許可以讓人用異能製造出來的儀器試試,暫時先死馬當活馬醫吧。
我有些頭痛地想著,人卻突然往後一倒,強烈的失重感打斷了我的思緒。
什麼鬼。
預料中落地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取而代之的是溼軟的觸覺和青草的香氣。
在黑暗中我聽見了很多人的聲音,相當嘈雜,只是在那道不男不女的聲音出現後驟然安靜下來。
[歡迎諸位來到林間公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