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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的暗紅血跡被塵覆蓋著。
她不敢想象那段時間楚小妹是怎麼度過那噩夢中的日子。
但在她來到這裡時，楚小妹就住在這個房間，大頭住在大點的房間。
當楚茈知曉後便在堂廳中隔出間屋子做自已的臥室。
之後只有過年前的清掃中才會再開啟。
這是她第三次開啟這個房間的門。
她趴在地上用破布擦著地板。
順著血跡擦進床底下，楚茈將頭俯低伸進去，好讓自已能擦到更裡面。
卻在準備爬出去洗抹布時瞅見床底板上似乎黏了個東西。
像是爛荷葉，但鼓鼓囊囊，翹起一個小包。
楚茈費了好大勁才將它拽下來。
拿在手上細細端詳才發現此物外形似荷葉，但實際卻很牢固，這麼扯下來都不見毀壞半分。
與其說像荷葉，倒不如說像某種動物的皮做的荷包。
也不知是如何黏在床板底如此久都不見掉下。
順著紋路看，上面有個小口，楚茈試著想要撐開它，但並不能將裡頭的東西取出。
若是要毀壞，十足有些可惜。
一時之間楚茈想不出來該怎麼開啟，將它放到自已房間壁壟裡頭，等到大頭回來再做打算罷。
“姐!我回來了!”剛打掃完小房間的楚茈正將門掩上，準備往廚房去做飯。
大頭手上拎著一個裝滿的大布兜，拿著鋤頭的那隻肩膀上還扛了一根竹子——那是砍來給楚茈編竹燈籠的。
她見著從上到下掛得滿當當的大頭，趕忙上去將東西卸下：“我也是沒料到，你個子竄的如此快。這冬衣都短了一大截你也不說。”
嘴上雖是埋怨，但心裡卻是有些愧疚，這都沒有發現，也是不知在學堂的冬日是怎麼過來的，看著憨憨的大頭，她想要繼續說的嘴轉了個畫風，“今兒如此厲害，竟被你挖了這麼多冬筍！”
大頭聽了嘿嘿直笑，將身上的冬筍放下，今年的冬筍價還挺高，縣城裡的集市都賣到了八文錢一斤。
楚茈摸了摸大頭的冬衣內側，已經被汗浸透。
拍了下他的肩頭，“快去換過一套冬衣，這樣該感冒了！”
“我這就去給你做熱乎的腸湯。”說著將大頭手裡頭的冬筍搬進了裡間。
她洗了個手，將吊著的大小腸取下切段、腰子改花刀，放在洗姜的水中泡著後挑了四個被挖斷的冬筍，剝乾淨外衣，切片分成兩份，留著爆炒腰花和煮小腸湯。
又去隔壁的福姨家拿了點去年春醃的酸筍，順帶告知晚上來這做飯，還讓二狗子去喊上玉花。
在楚茈去拿酸筍時，二狗子的口水便一個勁往外流，因此趕在福姨拒絕的話說出前邊應下了，被身後的福姨打了兩拳，但也沒再推脫，直說米飯她來蒸。
正巧楚茈還沒將米上鍋蒸，也應下了。
等她在炒菜時，大頭已經在院子裡藉著還沒摸黑的天光將剛砍的竹子劈成薄片。
福姨將飯端過來時，楚茈正在爆炒大腸酸筍，只見她將茱萸往裡頭一扔，隨著鍋氣冒出的香味已經充斥著辛辣，讓來人皆噴嚏連天。
她往昨日盛起來的滷水擓了一勺往裡倒，滋啦聲響起讓人聽起來痛快極了！
來人便往灶頭邊進，“楚小妹，光是看著這招式，你這手藝都能去縣城開館子了！”
福叔最後到，灶旁已經沒有位置讓他站著，他只好站在一窗之隔的外頭眼巴巴的看。
“對啊，茈妹，不止看著，就是聞著味，那必須是新奇的菜式，別說這上泰縣，你就是去閩地，那都能混出名聲來！我若是有你這手藝，那現在就不能讓眼睛都快要瞎掉了。”玉花接過話，滿眼羨慕！
楚茈笑著應話，邊打了兩個噴嚏邊說：“玉花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這做菜的手藝一教你就能會，你繡出的那樣式讓我學上十年半載都學不到了！”
院子裡吃飯太涼嗖，他們全都擠在廚房裡頭反而更熱乎，楚茈出聲：“要不咱就在這裡頭吃吧，熱乎！”
“也是，站著吃還能吃多點呢！”
大家插科打諢這菜就出鍋了。
也都沒想要去搬個椅子，幾人真就手捧著碗你一句我一句的吃起了飯。
“茈妹，這大腸真能這麼好吃？你是不是換了料蒙我呢，那大腸的臭誰不知啊，這壓根沒有那味......”
“是呢，我也是第一次吃，嘶——雖然有點小辣，但味道真是不錯，去年做的那大黃都沒吃，果然還得是楚小妹啊！”
站在角落裡的大頭和二狗子不說話，只是矇頭乾飯，說一句就少一口飯了！
“茈妹，你真沒想過開個餐館啊......”福姨一個嘴裡既有大腸還有腰花，真真是滿足了。
楚茈剛喝完一碗熱湯，那筍片小腸湯鮮掉眉毛了，嘴中還在和那嚼不爛的小腸作鬥爭，聽福姨這麼說立馬嚥下，差點噎住也要回：“嗯，姨，有這個想法，但不完全是。”
她這一句話說的在場的人聽著雲裡霧裡。
那這到底有還是沒有啊？
眾人沒有問出這句話，因為此時的飯菜已經剩的不少了。
直到二狗子打出了冒著香味的飽嗝，才放下筷子擺手：“不行了，不能再吃了，再吃肚子就要撐爆了。”
接著玉花也放下了筷子。
福叔福姨兩口子還在對著桌上的涼滷味，即使辣的都要說不出話了還要接著往嘴裡塞，“難怪今天那陳家姑娘嚐了臉都冒紅氣了還要誇好吃呢！”
福姨嚥下嘴裡的滷豬肺，“換我我也要把這手藝學了來。”
這頓飯菜量楚茈是往大了做的，只是沒想到他們這麼捧場，寧願撐著自已都不剩著。
已經開始發飯暈的楚茈，回了福姨最後一句話：“姨，玉花，你們若是想學我教你們。”
一旁默默聽著的二狗子終於開口：“那個，茈妹，你別忘了你...還要教落梅啊。”
落梅是陳阿嫲也就是福姨口中陳吉嬸的孫女。
楚茈忍不住戳破他：“呦，這就叫落梅了呢！”
他慌忙的擺手，耳根子已經紅透了：“這...你可別瞎說，我們沒什麼。”
“福嬸，你可得準備好抱孫子咯！”玉花也參與到打趣一隊中來。
許是喜歡上了頭，福姨也沒有推辭，只笑。
“誒，玉花，你今年也不準備和你爹孃一起過年啊。”福姨沒說今天去縣城時她看見了玉花的娘牽著兒子去買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