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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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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丘之上刀子悄然離開之後石頭一個人繼續監視著前方不遠處的魔族大營,夜越來越深白天燥熱的西疆到了晚上可是一點都不比北疆雪夜暖和,這透骨的陰風比起北疆的寒風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雖然心裡在不停的咒罵這該死的陰寒可是他的身體卻如同一塊石頭一般絲毫沒有動彈。“沙沙”是腳步聲,石頭的耳朵登時便是立了起來,左手是緩緩的握住了綁在胸口的匕首,右手則是拔出了背後的手弩,“沙沙”又是兩聲,心已經提到嗓子眼的石頭鬆了口氣,是自己人的暗號,將手弩插了回去握住匕首的左手也是鬆了開來,過了十息一道黑影爬上了房頂。

來人壓低聲音說道:“換崗。”

石頭看了來人一眼同樣低聲說道:“小心點。”說完便是小心翼翼的離開了房頂。

與此同時魔族大軍的帥帳中,一名身高足有一丈渾身肌肉虯結的光頭壯漢正坐在椅子上沉思著,帥案之下一名臉色湛藍頭上長著一隻獨角的壯漢則是面色焦急的看著他,兩隻大手不停的搓弄著,幾次想要開口但看到壯漢緊皺的眉頭又閉上了嘴巴。那光頭壯漢正是此次魔族大軍的統帥阿諾也,滿臉焦急的壯漢名義上是他的親兵衛隊長,實際上乃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兄弟,真名叫做史怒阿,對外的名字則是康卡。

至於史怒阿為何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其實是因為魔族中有一條規矩,除了皇族以外的所有部族族長之位只能傳給最小的兒子,一旦幼子繼承了族長之位他的哥哥將會全部被殺掉,如果這位新族長在無後的情況下死去則該部族則是淪落為皇族的附屬,說是附屬其實地位也僅僅比奴隸高一點點而已。

阿諾也十八歲的時候便已經無論是在武力還是智慧上都已經碾壓了自己的六個哥哥,父親嘎魯也對他非常滿意,如果沒有意外他將是哥也部未來的族長,可意外偏偏發生了,嘎魯的一次酒後亂性導致其妻子的一名侍女懷了孕,本來嘎魯是想要將這名侍女秘密處死以保證阿諾也繼承族長的合法性,可沒想到這名侍女居然逃了,說來也是奇怪,當時嘎魯已經命令所有親衛將族長府把守的如同鐵桶一般,可那侍女還是跑掉了,事情發生後嘎魯親自帶隊在城中搜查了一天一夜居然也是一無所獲,那侍女就這麼神秘的消失了。

不過誰料想就在阿諾也成為哥也部新任族長的第二個晚上史怒阿出現了,而且是直接出現在其面前,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史怒阿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同時說明自己並沒有與阿諾也爭奪族長之位的心思,因為他也知道一旦自己的身份曝光整個哥也部就會被因為欺騙魔主而被滅族。史怒阿這次回來只是因為其母親的遺願希望他能夠回到阿諾也身邊好好保護他。知道事情真相的阿諾也思考良久決定冒一次險,於是便安排史怒阿成為了他的親衛隊隊長。

此刻阿諾也的腦海中正回想著傍晚時分與當今魔主的四弟暗天親王幽凌的對話。

“兄長,咱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對您的信任甚至超過我其他的親兄弟,幽皓荒淫、暴虐、嗜殺無度,只知道貪婪的享受大家用鮮血換來的財富、女人,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將這一切分享給其他的部族,當初您的親妹妹慕沙與我情投意合,但是幽皓卻仗著他魔主的身份將她強行霸佔,導致慕沙鬱鬱而終,最後甚至連一句完整的屍體都沒有留下,我恨他!他的如今的所作所為已經背離了當初他即位時的誓言,我實話跟您說從慕沙去世之後我就已經開始聯合那些一直被幽皓壓迫的部族,這一次我就要利用我魔族大軍東征的機會推翻他的統治,為慕沙報仇!現在已經有十八個部族支援我,包括也先的特蘇部,馬烈的亞奇部,您也知道僅他們兩個部族就能夠組織起三十萬軍隊,再加上其他十六個部族至少還可以再集結起二十萬的軍隊,加上您手裡的這五十萬大軍,咱們率百萬大軍挾東征大勝之威勢拿下天魔城還不是易如反掌!兄長,現在是我最需要您的時候!您想想慕沙的死狀,她活著的時候咱們什麼都沒做,而現在就是給她報仇的最好機會,明天早上我等您的答覆。”說完幽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帥帳。

慕沙是他阿諾也最寵愛的妹妹,父親一共有兩個女兒,大女兒也是他們的大姐在十八歲的時候被人拐走至今生死不知,二女兒的年紀比史怒阿還要小上兩歲,是家中的掌上明珠,父母離世的時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父親臨死的時候也囑咐她一定要好好照顧慕沙,而幽皓那個該死的傢伙居然親手殺了慕沙,還把慕沙的屍體分了兩半隻允許自己將下半部分屍體帶回哥也部的祖地安葬,另外一部分屍體則是被他扔進了天魔塔中成為了天魔的貢品,還美其名曰說是代替他侍奉天魔,自己不止一次夢到父母帶著慕沙在自己的夢中哭泣,每每想到此處阿諾也悲傷和憤怒讓他的心彷彿都在滴血一般。

站在下面的史怒阿從哥哥的口中得知了今天幽凌所說的話,不過他並沒有急於表達自己的意見而是在等自己哥哥的決定。

半晌阿諾也終於抬起了頭,臉上的悲傷和憤怒已經消退,不過他的眉頭依然緊鎖。看著下方的史怒阿問道:“史怒阿你覺得幽凌說的可信麼?”

見哥哥發問史怒阿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兄長,我覺得幽凌的話半真半假,按照他所說的他對您是最為信任的,但是為什麼偏偏要和其他的部族結盟之後才找您,而且是在您領兵出征這種最為敏感的時候,幽皓雖然暴虐但並不是個蠢貨,他敢放心讓您帶兵出征就一定有所防備,而且這一次出征的又為什麼是您,放著手下的親信不用反而是與他有著血仇的我們,最可疑的是他還偏偏讓與外界看起來與您情同手足的幽凌來督戰,這更是極其反常,說不得這很有可能是幽皓給我們和幽凌的一種試探,甚至是他給幽凌丟擲的一個誘餌。”

“你說的很對,而且還有一件事情你並不知曉,他口中所說的與慕沙情投意合絕無可能,那是因為慕沙早已經有了心儀的男子,礙於那人的身份當初我遲遲無法下定決心,就在我剛準備答應的時候幽皓便下了讓慕沙入宮的命令。唉,都怪我,要是當初我果決一點慕沙也就不會慘死了。”

“原來還有這樣一件事,方才我看幽凌說的真切還真差點相信了他,兄長,慕沙的事情不能怪你,當初就算是慕沙與那男子成婚幽皓肯定也會強行讓她入宮,這麼多年只要是他想得到的哪怕是血流成河他也毫不在乎,其實這件事我其實也有一點疑惑,我哥也部素來以女子勇武聞名,雖說慕沙的容顏較一般女子是姣好一些,但是絕對入不了幽皓的眼,幽皓的那些女人隨便一個都不是慕沙能夠比得上的,所以如果沒有人在背後做推手這件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如今看來隱藏在背後的那隻推手很有可能就是幽凌,設計讓慕沙入宮然後再借幽皓之手致其慘死,這應該就是他圖謀主位的第一步棋,先讓咱們與幽皓產生矛盾然後再利用他和你得友誼來拉攏咱們,只不過他沒有想到慕沙早已經有了心儀之人而且還告訴了我。”

“慕沙的心儀之人究竟是誰?”

“寧天焱!”

“什麼!怎麼會是他!”

“就是他,慕沙親口和我說的,從她當時說話的語氣和表情我能看出來她是真的動情了,你也知道我魔族的女子敢愛敢恨,所以她明知道我們和大夏是死敵她依然愛上了寧天焱。”

“兄長,如此看來那幽凌很有可能也知道此事,甚至可能利用此事促使幽皓殺害了慕沙。”

“嗯,如此便對上了,若非此事幽皓又怎麼會對慕沙下手,都怪我當初沒有當機立斷讓她離開,唉。”

看著自怨自艾的阿諾也史怒阿趕忙岔開話題說道:“對了,兄長,剛才幽凌說挾東征大勝之勢起事,為什麼他能這麼肯定,他一定知道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情。”

“嗯,他隱忍了這麼多年恐怕大夏那邊也是做了諸多的部署,至於是何部署他定然是不會讓我們知曉了,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我想幽凌這個時候跟我說這些無非就是想借我之勢以定其他部族之心,借其他部族之勢逼我就範,可見他所謂的聯盟並沒有他說的那麼牢不可破,各方也都是在觀望而已。東征之戰就是所有的焦點,東征勝乃是他督戰之功自然可以挾勢號令群雄也許他能有機會與幽皓掰掰手腕。可是東征一旦失敗被削弱的只有我哥也部,甚至可能被幽凌將戰敗的責任推到咱們身上,到時候幽皓和其他部族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打壓咱們的好機會,當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一會你吩咐下去所有將領嚴格約束自己的手下,沒有我的軍令不許輕舉妄動,違者斬立決。”

“是,我這就安排下去,既然兄長已經有了決斷那我就先下去了,您也早點休息畢竟接下來咱們就要與大夏開戰了。”

“嗯,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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