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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曾經,秦寒舒也因為爸爸的身份害怕不安過。
雖然爸爸早就不在人世,鄰里鄰居也都從不提秦家的成分,但在學校,秦寒舒在某天突然就被人孤立了。
以前很友好的同學,看到她像看到瘟疫,都躲得遠遠的。
所有的集體活動,他們都不讓她再參加。
也幸好是很快就停課了,她沒去學校,才沒被學校的紅渭濱抓住。
可是現在,秦寒舒是真不怕。
她知道這段混亂的日子終將會過去,而且好灣村本就沒什麼爭鬥,連革委會都沒成立,什麼都是支書說了算。
就算知青們知道了會瞧不起她,甚至是排擠她,她也無所謂。
一個人又不是不能活。
“給你個忠告,”秦寒舒看著趙茹,“踏踏實實過自己的日子,眼睛別總盯著我,我們又沒什麼仇恨,何必犯賤招惹我呢?”
對上秦寒舒那彷彿洞悉一切的眼神,趙茹心裡一慌,她餘光瞥見遠處過來的人影,眼淚一下就出來了。
“我怎麼招惹你了?我不過是好心提醒你,不要太高調,畢竟你的出身不好,爸爸是資本家,媽媽是地主小姐......”
“誰知道我的好心被你當成驢肝肺!秦寒舒,我們是同學,還是同桌,以前你那個繼姐胡文文聯合學校人孤立你,只有我跟你說話,你現在卻......”
趙茹不可置信地搖著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一副被秦寒舒傷透了的樣子。
“怎麼了舒姐?”馬朝陽走過來,納悶地看著秦寒舒,“她欺負你了?”
趙茹的哭聲頓時止住,一臉扭曲地看著馬朝陽。
是她在哭啊!
秦寒舒沒忍住笑出聲。
趙茹的臉色更難看。
“馬朝陽!你為什麼要幫著這個資本家小姐?她是你什麼人?你是不是想跟她搞破鞋?”趙茹開始口不擇言,完全沒了平常的內向模樣。
“靠!”馬朝陽罕見發了火,“再他媽瞎說!不要以為老子不打女人啊!”
“你要打誰?”從院壩邊上的廁所出來的林之恆,剛好聽到馬朝陽的話,皺眉看過來。
趙茹一個激動,以為終於有人幫她了,卻聽林之恆接著對馬朝陽說道:“需要幫忙嗎?”
馬朝陽擺擺手,林之恆就沒再搭理,轉身回了窯洞。
馬朝陽繼續道:“你問秦寒舒是我什麼人?我今兒還就告訴你,她是我馬朝陽的救命恩人!從今往後我跟她就是鐵瓷,誰惹她,同樣也是跟我過不去!聽明白了嗎?”
這邊的動靜大,將其他窯洞的知青都引出來了。不過大部分都是遠遠看著,只有張抗美走過來,問發生了什麼事。
趙茹指著秦寒舒道:“她是資本家的女兒!張抗美,你一向不是最講階級了麼!不會在知道秦寒舒的成分後,還跟她一起玩吧?!”
“什麼成分?”張抗美撇撇嘴。
“秦寒舒跟我們一樣,都是響應號召下鄉插隊的知識青年!倒是你趙茹,成天哭哭啼啼黏黏糊糊,在隊伍裡面挑撥離間,破壞團結,不知道什麼成分呢!”
馬朝陽附和道:“就是!破壞團結的壞分子!”
秦寒舒詫異地看了眼張抗美,對方衝她擠了擠眼睛。
俄而,秦寒舒勾了勾唇角。
趙茹覺得,自己被所有人的目光包圍著,卻那麼孤獨,因為沒有一個人站到她身邊來幫她。
她終是忍不住,捂著臉嗚咽的跑回了窯洞。
馬朝陽重重的哼一聲,然後轉向秦寒舒,“我剛剛說的可都是真心話,你以後遇到什麼困難都能找我,包括以後回首都也是一樣!我義不容辭!”
秦寒舒張了張嘴,想想又將話嚥了回去,點頭道:“行!”
馬朝陽又轉向張抗美道:“抗美同志,要論救命之恩,在我跟你之間也是成立的啊,今兒要不是我,你的小命也喪在野豬手裡了!”
張抗美不自然地“切”了一聲,“我會記著的,以後有機會報答你。”
馬朝陽笑嘻嘻道:“別等以後了,現在就報答吧!我那有攢了一個星期的髒衣服,你幫我洗囉,這恩就算報了,怎麼樣?”
張抗美想了想,居然點了頭:“行,你把林之恆的髒衣服也拿過來給我吧。”
馬朝陽愣住,“為什麼還要幫他洗?”
張抗美理所當然道:“今天襲擊我的那頭野豬是你們倆一起打死的吧?那他也算是我救命恩人啊。”
“先說好了,就幫你們洗這一回,洗完了,這恩可就報完了。”
馬朝陽的臉垮下來,“算了,不讓你洗了。”
張抗美皺眉道:“你這人怎麼反反覆覆的?到底洗不洗?”
馬朝陽連連搖頭,“就洗一回髒衣服,太便宜你了!我得好好想個別的報恩方式。”
張抗美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然後跟秦寒舒打了個招呼,就回自己窯洞去了。
馬朝陽目送張抗美離開,等到眼神收回來後才發現秦寒舒在看著他。
馬朝陽摸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
秦寒舒笑著搖了搖頭,
馬朝陽:“......你笑得好滲人!”
“是嗎?”秦寒舒的嘴角持續勾著,“只是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馬朝陽好奇問道:“什麼有趣的事?”
秦寒舒笑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背對著擺手道:“將來你自己會知道的。”
馬朝陽站在原地,疑惑地撓了撓腦袋。
秦寒舒回到窯洞後,不禁回想了一下趙茹剛剛說的話。
不提胡文文,秦寒舒還想不起來趙茹跟胡文文也是認識的呢。——她跟胡文文同年級但不同班級。
距離胡文文捎信過來過去那麼多天,她沒有回應,胡文文應該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必然會採取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