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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象牙塔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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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騙世人,就算自己深受尊敬,也會有人知道事實真相的。而後,人們也會受到那個人的教導,發覺自己受騙之後,人們會在那一瞬間的狂怒與報復,究竟會是什麼模樣呢?光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人間失格》

理想與現實的衝突,是世界上最不足為奇的矛盾,就像自我認知與實際生活的矛盾一樣。很常見,也很致命。我以為我活在童話故事中,沒想到實際上卻是諜中諜。直至推開門,我才發現原來是楚門的世界。

有時候人們應該記得問自己一個問題,我,什麼時候成長的,什麼時候長大了?

這樣的一個問題,有可能會撕開人心裡的沉痾,讓那道傷疤再一次滲出血來。不是每個人的成長都是如同爽文主角一樣,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喊出“莫欺少年窮”的話的。當從“象牙塔”裡走出時,看到腳上的泥濘時,才發覺不過是海市蜃樓。

有些人的成長正是如此。只有將一派和諧的油畫 宴請“十二門徒” 揭下,才能發現那個包藏禍心的“猶大”。當理想國度被現實撕裂,人們會成長。但心裡究竟或喜或悲,這個,只有當事人自己才知道。

天鈿女命的“現實”撕破了遙一直以來的賴以為生的觀念。從來沒有一個人告訴過他,原來這個世界如此千瘡百孔。妖魔鬼怪不一定是惡,神明亦可不為善。人心的險惡可比魑魅魍魎。

他的過去的面對的,與現在看到的,以“遙”的死到“星野遙”的生為線,割裂成為兩個不一樣的世界。

.......

如果天鈿女命一開始選中的是神木光,那麼小愛又算什麼?

如果祂一開始選的是露比和阿庫亞,那神木光又是怎麼回事,打怪升級的boss嗎?

神木光、星野愛、星野愛久愛海、星野瑠美衣,四個人就像牽線木偶在舞臺上上演默劇。你看,一個美貌早夭的美人,一個天真無邪的女孩,一個懷揣著復仇之火的年輕小子,一個自大罪孽深重的反派,難道還不足以寫出一個好的戲劇嗎?

當大自然漫不經心地捻出

無限的長線、繞上紡錘之時,

當不調和的森羅永珍發出

厭煩嘈雜的響聲之時,

是誰劃分那種單調的流線,

賦予生命,使它律動鮮明?

——《浮士德》

.......

當他想把他那鋒利的刀劍對準過去的信仰之時,他覺得這把劍愈發沉重,他快要拿不穩了。

即使敵人不是他所信仰的天照神,但,那亦是一位高天原的神明。

弒父?弒神?

多麼罪孽深重......

遙不可否認,當他看見阿庫亞的煎熬,露比的控訴與痛哭,愛流下的淚水,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想要殺了神木光。不論他是不是罪不至死。

此世,讓他快要淡忘了前世“慈悲為懷”、“普度眾生”的行為準則,有許許多多的念頭擺脫理性的掌控蓬勃而出。

如果人言不可信,如果神言亦不可信,什麼是可信的?

都在撒謊,謊言,什麼都是假的。

要去相信什麼什麼才好?

一旦人的理智掉入深淵,感性被黑暗吞噬,人們會發現自己的記性前所未有的好,什麼記得。

.........

媽媽其實不愛她的孩子,只是想讓人陪著她。

哥哥和姐姐的“故事”,是我永遠無法插足的。他們都有“秘密”,他們防備著彼此,防備著他人。我,是“他人”.....

過去信徒們愛戴“我”,因為我是他們接觸神明的媒介。

........

遙想了很久很久,他默默問出了一個酸澀的問題,而後忍不住流下眼淚。

有誰真的“愛”我呢?

遙想到過去他除掉的一隻鬼魅,它死前說了這樣的一番話。

“你也挺可憐的。木偶會有人憐愛嗎?不如讓我來愛你,怎麼樣,哈哈哈哈哈....."

太刺耳了......

眼淚一點一點的流出,很慢,但沒有盡頭一般。

這時候,遙忍不住苦澀的笑了笑,原來我也不是沒有在意過啊.......

胸口插著的刀原來一直都在啊......

木偶有人憐愛嗎?

他哭著哭著,抱著書,蜷縮在地毯上,睡著了......

......

當美好幻想破滅時,人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

“遙!你怎麼了!喂!醒醒!”

誰?啊,是阿庫亞。

遙睜開眼看見阿庫亞抱著他,著急的問著。

“沒事。”,但是聲音卻暴露了一切。更何況,那本書上有點點水漬。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回答阿庫亞的是沉默。

“說話!”

遙有些剋制不住心裡的翻湧的情感了,眼眶含著淚,輕輕的問,“你,有喜歡過我嗎?”

阿庫亞沒聽清,於是阿庫亞問“什麼?”

“沒什麼。讓我一個人待會兒吧,哥哥。”

遙把阿庫亞推出去了。房間又恢復安靜。

他坐在地上,安靜的一動不動。他聽著心臟一次一次的跳動,聲音越來越輕,後來,他什麼都聽不見了,影子好像成為了光怪陸離的怪物,思緒不知道去了哪裡。

後來肌肉傳來的一陣痠痛讓他醒了過來。他沉默的低頭,看著手裡的書,於是一頁一頁的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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