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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你表演了。”李相顯挑眉笑著。
上翹的眼尾飛流入鬢,歪著嘴角,邪氣頓生。
柳卯香不自禁看入了迷,許久才低低說,“世間竟然還有你這種道士嗎?”
“做我入幕之賓難道不好嗎?”
李相顯緩緩搖了搖手指,“做好我交待的事,人可不能太貪心哦。”
便開啟側窗無聲地飛到房頂。
“柳姑娘,我是喬婉娩,今日發生之事,我可以進來和你聊聊嗎?”喬婉娩柔聲問。
裡面傳出一個哭腔的女聲,“有何好說的,我已失了名節。”
喬婉娩安慰道:“柳姑娘,我承了百川院之重託,前來給你一個交代。你且開門讓我進去細細說可好?”
說完,等了片刻,才聽裡面回道:“那.....你進來吧。”
喬婉娩推門而進,看到正縮在床角的柳香卯。
正是夏日,這柳姑娘緊閉門窗,用被子包裹了全身,披頭散髮。
喬婉娩看到這一幕,連忙坐到床邊。
就算帶著探求目的而來,但看到這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孩,還是不由地有些不忍。
柳卯香臉上好像也出了很多汗,將妝都哭髒了,滿面汙穢不堪。
“柳姑娘,可要打一盆水來給你擦拭一下?”
“不!我不要見他們!我誰也不見!我沒臉見任何人!!”
“好,那就不見了。”喬婉娩趕緊答應。
“柳姑娘,百川院一向公正嚴明,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都會為你做主。”
“你可以將當時的細節,詳細和我說說嘛?我會上報百川院,給你討一個公道。”
柳卯香聞言一愣,緩緩轉動眼珠,好似在思考。
又忽然雙手捂住耳朵,渾身開始顫抖,好像想到了什麼恐懼的畫面。
“他,他說我花容月貌,對我一見傾心。”
“然後誆騙我進了他房間,說要給我畫一幅畫像。”
“然後......然後......他就.....他就嗚嗚嗚......”
說著,又哭了起來,竟是怎麼也停不下來。
喬婉娩連忙抱住柳卯香,不停拍著她後背安撫道,
“沒事,沒事。都過去了,後來他做了什麼?你可還記得?”
“嗚嗚嗚嗚——”
“他就將我打暈了嗚嗚嗚,嗚嗚嗚——我不活了嗚嗚嗚......”
“你可看清,那人就是肖紫妗嗎?”喬婉娩再次確認。
“嗚嗚嗚.....早上在試劍大會見過他,不會認錯,就是他嗚嗚嗚......”
喬婉娩不忍再問,心中嘆道:肖紫妗,如今我也只能放棄你了。
“放心,柳姑娘,百川院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
“可是我丟了清白和名節,今後還有誰敢娶我?”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在百川院被人玷汙了......我....我唯有.....”
柳卯香說著,竟直直朝著床沿木欄上撞了過去!
喬婉娩反應不及,眼睜睜看著對方“砰”地一聲撞了個結實。
等去細看時,發現對方已經暈死過去,額頭破了大片。
竟是,毀容了?
“來人啊!快叫院內的大夫!快去!”
李相顯聽了全程,暗歎演技果然靠天賦。
這女人演技可比妙手空空好多了。
如今引子已出,肖紫妗就算不娶這個女人,喬婉娩也必不會再和肖紫妗勾連。
柳卯香這一出苦情戲,就是紮在喬婉娩心上的一根刺。
一個被奪了貞操又破相的女人,喬婉娩會和她爭嗎?
這江湖第一美人,還是有些心高氣傲。
怎麼可能要肖紫妗這樣的破鞋?
就算柳卯香之前的豔名傳到這裡又如何?
就算懷疑柳卯香撒謊主動倒貼肖紫妗又如何?
他在肖紫妗房內下了濃郁的迷藥,等肖紫妗暈倒之後。
又用內力將房內的迷藥驅散乾淨。
藥效剛好足夠柳卯香行事。
又將柳卯香扛到肖紫妗床上。
柳卯香可是將昏迷的肖紫妗好好品嚐了一番。
二人顛鸞倒鳳已是事實。
最重要的,全天下人都即將知道這二人之事。
柳輕山這老匹夫縱使拼了性命,也會促成這樁姻緣。
他悠哉地看著事情往預想的方向發展,心情愉悅。
看著百川院的大夫進了房。
又看著喬婉娩出了房門,趕往藏劍閣。
他又跟上偷聽。
喬婉娩將柳卯香所說複述了一遍。
肖紫妗死都不肯認。
“我怎會看上那柳卯香!婉娩,難道我對你的心你還不明白嗎?!”
肖紫妗滿面痛楚,激烈地爭辯著。
“我柳家女兒怎麼就配不上你了!你肖紫妗要不是有曾經四顧門的虛名在,誰還認識你什麼狗屁肖紫妗?!”
柳輕山提嘴上陣,不肯吃虧辦點。
“你毀我女兒清白,如今又差點害了她性命!肖紫妗,今日你不給一個交代,我便是死,也要將你打殺在這百川院!”
各大門派聞言,皆是不嫌事大。
嘲弄之意再明顯不過。
“依我看,要不就讓肖紫妗娶了柳掌門的愛女,如此,當是最好了!”
空山派掌門提議道。
“嗯,我也以為然,如此,也可將此事揭過,你們雙方都不落了名聲,還能成就一段佳話。”
野鶴派掌門也是撫須贊成。
“我憑什麼娶那柳卯香?!我今生唯一要娶的便是婉娩!”肖紫妗激烈地拒絕著。
又看向喬婉娩,“婉娩,難道連你也不肯信我?你.....”
喬婉娩眼眶有些溼潤,看著肖紫妗一臉苦楚,
“我信你又怎樣,那是柳姑娘親口說的。”
“你玷汙人家清白已經是事實,莫要再辜負一個好姑娘。”
“你若是不娶柳姑娘,她恐怕只有一死了。你究竟明白不明白?!”
此時,一個下人前來彙報。
已是檢查完眾人的房間。
“院長,已搜查完房間。”
“如何?”
“已尋到少師劍。”
“果真?!”紀漢佛聞言站了起來。
“在哪裡尋到的?”
那下人猶豫了片刻,說道:“在,在肖大俠的房內!”
此話一出,所有人皆是一驚。
瞬間,所有人又將目光看向中間已經狼狽不堪的肖紫妗。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肖紫妗怎麼都想不到,少師劍怎麼就到他房裡了?
這一環接一環,定是有人謀害於他!
“我冤枉!我既拿了少師劍歸還百川院,又為何偷偷藏起?”
這一下,所有人被困在此處的憋屈都有了發洩的出口。
“我看你就是監守自盜啊!肖紫妗,送劍博一好名聲,又想獨佔名劍!”
“我本還不信你姦淫這柳姑娘,現在看來,還真是沽名釣譽之輩,什麼好事都讓你佔了!”
“我看肖紫妗你啊,是不是嫉妒李門主,他什麼東西你都要搶!”
說這話的,是蒼山派新繼任的掌門,比較年輕。
“這劍要搶,這人嘛,”說著,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向喬婉娩,“人也要搶。”
“你當知,人可不能太貪心,這不,偷雞不成蝕把米,憑白叫人看了笑話。”
這話引來眾人更多的思考。
仔細一想,不正是這樣嘛?
這肖紫妗,莫不是真如江湖傳言般,嫉恨李相夷吧?
李相夷一死,他就解散退出四顧門,跟在李相夷的愛人喬婉娩身後寸步不離。
哪個做兄弟的會這樣子做?
如今看來,二人之間恐怕真的有些貓膩。
這麼一想,看向肖紫妗的眼神,都變得更加鄙夷不齒。
“肖紫妗,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
“人證物證皆在,你無法自證,那我就只能秉公處理了。”紀漢佛沉著聲音說道。
“不!我沒有時間去偷劍!我今日一直和婉娩在一起,之後又發生那事。”
“誰又知道,你一開始送來的便是真劍?!”紀漢佛說道。
他們太相信肖紫妗了,當時只見到了劍鞘和劍柄,並未檢視。
畢竟,劍是和喬婉娩一起送來。
出於當年四顧門的情義,又因為見劍傷懷,他們幾人便沒有細瞧那劍。
說到底,還是有些抗拒有關李相夷的一切。
“說的在理,喬姑娘,這劍,可有單獨交給肖紫妗保管?”方多病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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