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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李氏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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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堯以南的草原上,兩隻健碩的純種大黑馬正拖著一輛雕刻著精美圖案的轎車緩慢行走著。

轎車內時而傳出悠然迴轉的樂曲哼調,讓趕路的眾人感到神清氣爽,就宛如是那炎炎夏日的第一陣秋風襲來,如此舒心,卻又如此蕭瑟…

騎在大黑馬馬鞍上的是兩個身穿暗紅盔甲計程車兵,其中一個拿起皮囊灌了一口水後,抵著粗獷的聲音說道:“長公主的哼調真是百聽不厭。”

另一個士兵搶過皮囊,也給自己乾燥的喉嚨潤溼一番,不屑地嘲笑道:“你個鄉巴佬哪懂的這般聲樂?討長公主歡喜倒是一套又一套的。”

“誰說的?你管我聽不聽得懂,我浩二覺得好聽,那便是好聽!”

浩二似乎被人點破,倒是有些惱羞成怒了,兩人又開始互相拌嘴。

在這枯燥無味的路途上,兩人也只能鬥鬥嘴來增加趣味了。

轎子內,兩女相對而席,一老一少,老嫗滿眼欣賞地看著眼前女子:“長公主,還有不到一日的行程,我們就能抵達宗平了。”

女子沒有作答,只是掀起嬌子後方薄薄的一層簾幕,美睦定格在遠方草原,在這片草原後,聳立起一座高高的城牆,那裡是她的家,那裡有她的親人,那裡是,鳳堯。

而此時的宗平國,當年五大氏族王朝戰亂中倖存小國家之一,十米開外的城門大開,守城軍在城外一字排開,獨自形成一條道路通往城門,如此陣仗自然吸引了一眾出入宗平的人們。

“國主,世子。”

相比於城外,城內倒是先嚷嚷了起來,是宗平國國主親自來城門前迎接啊,到底是誰有這麼大能耐?

宗平國主,白燁,一名已年過耳順的老人,身著冰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雅緻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似乎仍有一股年少的氣盛。

在白燁左手旁的是宗平二世子白逸宸,身上還披著戰甲,腰間佩戴的鋼刀上還流淌著沒來得及洗乾淨的血。像宗平這樣的小國,幾乎每天都有戰事發生,而白逸宸則本應在戰場上殺敵,收到父王的急召,要求他立即退回殿內,父命難違,更何況這是國主的命令,白逸宸連夜騎馬趕了回來。

見白燁久久不作聲,一直站在原地極目遠眺,白逸宸忍不住問道:“父王,究竟是何事如此著急召我回殿,還不讓大哥知道?”

“你可曾記得日前李氏與我們的約定?”

白燁所指的約定自然是李氏與宗平的聯姻,當今已不是太平盛世,宗平國也是戰事連連,作為國主的白燁,想要自己國家安定,就必須攀高枝,恰逢此時李瑾琰來訪宗平,並且發出聯姻的想法,能抱住鳳堯李氏王朝的大腿,這場聯姻是白燁求之不得的。

白逸宸驚呼:“不行,大哥說過這個女人我不能娶!”

白燁一下陰沉著臉:“你才是我宗平國國主第一順位世子,為何時到今日你還事事聽從他人?!”

“父王!兒臣並非無主見,只是在大哥這般天縱之才面前,往日裡傲氣如我也抬不起頭來呀。”

白燁看著毫無鬥志的兒子,在這一刻倒是有些心疼,父子倆皆嘆了口氣,白燁說道:“唉,你大哥逸軒終有一天會像當年那般離開我們的,而且我有種感覺,離那天不遠了。”

白逸宸問道:“父王,那這聯姻還繼續麼?”

“對於逸軒的反對,我已暗中調查出了結果,是這位長公主曾經的伴侶,也是曾經李氏的傳奇大將軍,祁明。”

白逸宸當然知道祁明,在同輩人當中,讓他佩服的第一個是自己的大哥白逸軒,而第二個便是這位李氏驍騎大將軍祁明,白逸宸有些慌張起來:“啊,爹,怎麼會是他,他要是找上門來,我們如何交代啊。”

“不必慌張,據探子來報,祁明在當年戰亂後,就銷聲匿跡了,或者說他已經戰死沙場了。一個死去之人又如何來我宗平討說法呢?所以不必慌張。”

出於對父親的信任,白逸宸讓自己從慌張當中冷靜下來,自己的父親斷然不會害了自己呀。白逸宸不再發聲,同白燁一齊站在城門之下等待著長公主的到來。

時至日跌,宗平眾人終於遙遙可見到支起李氏旗幟的馬車緩緩駛來。

圍觀眾人在城下議論紛紛

“你們快看,那是李氏的旗幟!”

“如此陣仗,莫不是李氏鳳堯國主來訪?!”

“你個沒腦袋的,李氏那邊新國主登基,朝內正是忙得不可開交之際,怎可能來我們宗平小國拜訪?”

眾人爭執不出結果之際,兩匹大黑馬和轎車來到守城軍面前,兩個士兵用力拉扯馬韁並大喊道:“馭。”兩匹大黑馬應聲高舉前蹄,對著天嘶吼著,好生氣派。

轎車前面的簾子被掀起,負責服侍李婉芳的老嫗先行走出,老嫗頭上的銀髮用髻盤起,臉上滿是皺紋,快眯成細縫的雙眼卻是泰然自若,活到這般年齡的她,何等場景未見過?這等小國,即便是眼前兩列軍隊前來迎接也沒讓她看在眼裡。

老嫗一手撐起轎車簾子,一手半懸浮於空中方便李婉芳下轎倚著。

轎車內,一隻纖手緩緩伸出,輕輕地搭在老嫗的手上,彎著腰走出了轎車,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傾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絲用髮帶束起,頭插蝴蝶釵,唯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顏色,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緋紅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相較於她八年前的青澀,如今的成熟令她更具魅力。

李婉芳平日裡極少露面,眾人只知是一美人,卻不知是如此驚豔,李婉芳的出現,再次引起了轟動。

騎在大黑馬上的浩二臉上一改先前路途上的嬉戲,眼神鋒利,嚴肅起來,能參與此次公主的護送,兩人皆非閒人,其一是現目前鳳堯最精銳的銀騎團副將,浩二,另一是負責保護國主左右的禁軍副統領,林翔天。浩二取出代表李氏鳳堯的紫令,高舉空中,大聲喊道:“李氏長公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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