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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陽秋怒目圓睜死死盯著舒月儀，眼裡的怒氣不像是演出來的。
他握了握拳。
以前怎未發現這個所謂的嫡女竟蠢笨到如此境地。
一點眼色都看不明白。
舒月儀的臉上很快出現了一個掌印。
看樣子舒陽秋下了重手。
舒月儀呆愣在原地，投向舒陽秋的目光裡帶著迷惑。
父親居然打了她……
居然為了舒昭昭這個小庶女打了她！
從小到大，父親連句重聲的斥責都不曾有過。
而今日，居然對她動了手。
還是當著攝政王的面！
陳越玲趕緊上前拉住舒陽秋，低聲道：“你打儀兒做什麼！”
看向舒月儀的眼裡滿是心疼，隨後又狠狠剜了一眼舒昭昭所在的方向。
像是無聲的洩憤。
舒昭昭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舒月儀在攝政王府仗勢欺人的時候，也沒想到自己竟會有如此丟人的一天吧。
許是看戲的模樣太明顯。
舒昭昭察覺到楚堰審視的目光。
隨即立刻又換回那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形象。
楚堰失笑，只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收斂一些。
舒陽秋恭敬地立在一側，道：“殿下，儀兒沒了規矩，我定會好好管教。”
楚堰淡淡地點點頭，眼底沒什麼情緒。
不知碰到了哪，舒昭昭疼的驚撥出聲。
“啊——”
聲音雖然不大，但也足夠讓一堂的人都聽到了。
楚堰低頭看過去，不禁擰緊眉心。
只見白嫩的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一道血痕，像無瑕的白玉上多了幾道裂痕。
楚堰的聲音沉了沉，語速放緩：“素月，誰傷的。”
素月收了短刃，一板一眼地走到楚堰眼前，噗通跪在地上。
“素月無用，請殿下恕罪。”
楚堰放開舒昭昭的手，突然站起身，無視抽泣的舒月儀。
“丞相，想必是你府上哪個沒長眼睛，將昭昭傷了去。”楚堰環視一週，大有睥睨一切之感。
“不若你將那些人重新喚回來，本王一個個審，本王最是擅長這些事情了。”
舒陽秋再強裝鎮定，此時也鎮靜不下來了。
楚堰的人間活閻王的名號就是出自於他審問犯人時的手段狠厲。
當年攝政王受理主審敵國奸細。
那三個奸細的意志力何其頑強，硬是三個月也未曾審出來什麼東西。
此時攝政王大手一揮將那幾個主審官紛紛罷黜。
他在牢獄裡足足待了三天，將那三個奸細的嘴全部撬開。
最後收屍的時候，舒陽秋遠遠看過一眼。
場面相當血腥噁心。
他當月顆米未進，足足暴瘦十斤。
至今想想仍有些後怕……
自那以後，人人都瞭解了當朝攝政王殿下的雷厲風行。
無人敢不遵從，無人敢忤逆。
舒陽秋的汗珠豆粒般大小，顆顆滾落在地上。
他聲音顫抖，腳步有些虛浮，“好……來人啊，將、將那些奴才都喚回來！”
名義上是奴才，可實際上是他的私軍。
這些年他暗地裡養了不少軍士，一直對外宣稱是家兵。
難道……楚堰發覺了？
那些人跪在地上一字排開，素月來回踱步，似乎是在尋找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傷了舒昭昭。
楚堰雙手抱胸，漫不經心問道：“何人、何物傷了側妃。”
話音落，久久不曾有人應聲。
舒陽秋：“殿下您看，確實不是他們誤傷的啊！”
楚堰默而不語，陡然轉過身去，一把將舒昭昭拉進懷裡，把她的頭按在胸口。
沒等舒陽秋反應過來，堂上慘叫聲此起彼伏。
眨眼間，鮮紅的血液流滿了地面。
“啊——啊——啊——”
只見隱刃和素月一人執長劍，一人拿短刃。
兩人幾乎同時動手，不約而同地挑斷了那幾人的手筋。
像是提前商量好似的。
舒陽秋瞪大了眼，腳底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他是個文人，哪見過這些血腥暴力的場面。
可、可楚堰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在他的丞相府裡動刀動劍！
那些人疼的滿地打滾，手腕的血液止也止不住地往外流淌著。
舒月儀和陳越玲雙雙抱團，害怕地捂住眼睛，一聲也不敢吭。
唯恐下一秒惹怒了攝政王。
舒月儀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極力平靜自己的心情。
沒關係……
她是攝政王妃……
殿下不會傷及她的性命的。
雖心裡這樣想，可她到底也沒有十成的把握。
舒昭昭在楚堰的懷裡壓著鼻子，幾乎就要喘不過來氣。
她毛茸茸的腦袋默默對抗著後腦勺的手掌，想掙脫寬厚手掌的桎梏。
可換來的卻是更加用力的按壓。
她小聲囁嚅著：“殿下……我、我快憋死了……”
楚堰這才放過她。
脫離桎梏的一瞬間，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讓她沒來由地想要嘔吐。
再抬眼，發現地面上鮮紅一片。
舒昭昭錯愕地愣在楚堰的懷裡。
楚堰安慰似地拍拍她的背部。
舒陽秋臉色難看，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殿下為何如此做。”
楚堰輕哼一聲，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罷了。
“無人承認是誰傷了昭昭，本王寧可錯殺一千，不會放過一人。”
舒月儀像是看著陌生人一樣看著楚堰。
這才真切地發現，自己的夫君竟是如此可怕。
她把目光轉向楚堰懷裡的舒昭昭。
憑什麼。
憑什麼她能被楚堰如此呵護。
舒月儀心裡濃郁的嫉妒包裹全身，眼中除了恐懼，還有對舒昭昭的殺意。
等殿下動身去江南，她定會讓舒昭昭活不到再看到殿下……
楚堰環視一週，將每個人都表情收在眼底。
他輕輕揉了揉舒昭昭的腦袋，笑道：“嚇壞了吧？本王帶你回府。”
說著，楚堰不顧剩下人的反應，一把橫抱起舒昭昭大步向外走。
舒陽秋暗自咬緊牙關。
等看不到楚堰的身影后，舒月儀才敢放聲大哭。
“父親！女兒當真委屈！”
陳越玲抖著手爬過來抱住舒月儀，“儀兒……儀兒……”
舒陽秋的眼裡多了幾分報復。
竟然攝政王如此不仁。
那便不要怪他無義了……
“儀兒放心，為父定會給你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