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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寶相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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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平心中暗道,這上面的文字和圖畫,你沒見過才算是奇怪呢。

他開口解釋道:“不久之前,貧道和令堂一同關押在火石山天牢之中。

秦道友你修煉的全是玄門正宗的路子,半點沒有乃母風姿.”

秦紫玲聽聞此言,輕咬下嘴唇,開口道:“這件事情,她從我出生之日起便曉得。

說下去.”

司徒平整理一下思緒,字斟句酌,繼續說道:“寶相夫人縱橫仙林,笑傲半生,乃是一代修真宗師,自成一派,不黨不群。

那日在火石山上,她自覺凶多吉少,驀然回首,卻並無一合適傳人,畢生修為,竟成過眼雲煙…”秦紫玲眼神冰冷,淡然說道:“仙林千年,過眼雲煙的事情,難道還少嗎?司徒平心中暗暗納悶,這秦姑娘,一身玄門正宗道法,天賦極高,又有慧根,和乃母簡直毫無相似之處。

他停頓一下,繼續說道:“寶相夫人未免兵解之後,這世間再無她之修煉心法,便將畢生所學精華,刪繁就簡,透過圖畫和文字的方式,記錄在貧道的面板之上.”

秦紫玲聞言,收起夜明珠,轉過身去,長髮隨之飄動。

司徒平籠罩在夜明珠巨大的陰影之中,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秦紫玲朗然開口道:“如此說來,你全身上下,都是關於陰陽雙修的?”

司徒平並不隱瞞,如實說道:“應該是的,不過貧道資質愚鈍,並不懂其中玄妙,倒也分辨不出…”秦紫玲曾化身青蚨道人,潛入火石山,進入天牢之中。

她躊躇片刻,低聲開口問道:“如此說來,那日你眼神迷離,居然是在習練雙修之事?”

司徒平聽罷此言,滿臉通紅,連連擺手,忍不住提高音量,說道:“貧道絕對沒有做這種事情。

我可以對天發誓.”

司徒平動作幅度過大,全身疼痛,忍不住“哎喲”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秦紫玲並未轉身,肩膀微微抖動,幾不可察。

片刻之後,她的語氣毫無波瀾,吩咐道:“今日舟車勞頓,你也累了一天,洞中有食物,吃過早點休息罷.”

司徒平彆彆扭扭,看著秦紫玲悄然遠去。

他從這巖洞中找來一套衣服,將南明碧火留下的灰燼替換下來。

然後自己動手,填飽肚子。

五鍇針每時每刻不停將他本就不高的道行點點耗費,元神散而不聚。

天狐金丹殘留體內,鳩佔鵲巢,毫無壓制,四處暢通,流竄不息。

南明離火燒過之處,則似被滾油炸過一般。

司徒平的每一個時辰,都像是過了好幾個四季一般,寒熱交替,陰陽失調,其中苦楚,難以一一道來。

夜明珠斂起光芒,洞中是一片深沉的夜。

司徒平蜷成一團,縮在狐狸雕像下面,閉眼休息。

黑暗之中,突然傳來秦紫玲的聲音,顯得冰冷而空靈:“既然家母將畢生所學託付在你身上,想來,你不會讓她失望罷?”

司徒平沒有睜開眼睛,在夜色之中隨口說道:“令堂道行,艱深高明,由道友來繼承,豈不是最好不過?”

黑暗之中,秦紫玲語氣陡然不悅,說道:“怎麼,難道這些修煉,還委屈了你玄門正宗不成?”

司徒平苦笑一聲,解釋道:“道友誤會了,在下絕無此意。

作為雪野派棄徒,修煉寶相夫人道行,絕無不可。

不瞞道友,當年在司天臺松霞學宮,貧道亦曾涉獵陰陽雙修之術,對身上承載的這些修煉並無絲毫不敬之意.”

秦紫玲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曾被遴選進入司天臺求道?”

語氣之中有幾乎難以察覺的輕蔑與嫉妒。

司天臺統領仙林,進入其中修道,應在求真路上暢通無阻才是。

司徒平眼下處境,完全是暢通無阻的反面。

誰能相信?司徒平對這大驚小怪已經見怪不怪。

他苦笑一聲,說道:“關於求道司天臺一事,只不過是一音大師和貧道開的一個玩笑罷了.”

秦紫玲的語氣變得更加好奇,重複道“一音大師?”

一音大師居於小南極金鐘島上,道法自成一體,不知何門何派。

她極少踏足中土,居然與司徒平有過一面之緣。

秦紫玲自然不會料到這求道司天臺的小道士,居然受一音大師點化。

她沉吟片刻,欲言又止。

終於,秦紫玲語氣平和地問道:“那你為何不願意修煉家母道術?多少修真之人想拜家母為師,卻苦於沒有門路.”

司徒平輕輕翻了個身,在黑暗之中,竟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之感。

他長舒一口氣,侃侃而談,自嘲說道:“道友有所不知,貧道早就中了綠袍老祖的五鍇針。

一年後,道行盡失。

兩年後,五官衰竭。

三年以內失心失智,如行屍走肉,命不久矣。

加之南明碧火焚身之故…”秦紫玲說道:“想不到綠袍老祖居然如此狠辣.”

司徒平順勢說道:“承繼令堂道統重擔,貧道怕是有心無力。

如果不是令尊金丹,恐怕在下早就灰飛煙滅,不知去向了.”

秦紫玲低聲喃喃說道:“如此看來,我要將你殺死,剝皮晾乾,才能將家母所學流傳下去.”

聽聞此言,司徒平只覺脊背發涼,慌忙坐起身來,睜開眼睛,只看到一片黑暗。

他悶悶說道:“何必那麼麻煩辛苦,為自己造下此等罪孽?道友你天資聰穎,一身本領,直接按圖索驥,修煉令堂道行不就行了?”

秦紫玲語氣之中似有惱怒,說道:“我是不會修煉這些道術的.”

這是為何?司徒平心中湧起無數疑問。

一陣微風拂來,司徒平漸覺全身舒爽。

睜眼一看,發現秦紫玲已經將峭壁上的洞門大開,風正是從此長驅直入,穿洞而過。

偷懶的陽光只能沿直線傳播,被困在了曲曲折折的小徑之中。

依稀可見,雖是冬日,但天氣極佳。

司徒平盤腿打坐,覺得四肢百骸恰似沙漠中的枯草,毫無生氣,難以駕馭。

修真路斷,勉強而為,亦無益處。

上次來此,陪在身邊的是峨眉派道友。

那個時候的司徒平,仍對修真抱有希冀。

念及此,司徒平心中更加煩悶。

他勉強站起身來,感覺渾身乏力,便倚靠在放滿鍋碗瓢盆的桌上。

他抬頭,打量桌子上面掛著的兩幅畫。

其中一幅畫上,是山水人物。

遠山前面的瀑布飛流之下,激起千層雪浪。

水霧中,一男一女正在練劍,劍身發出赤色飛芒。

男的長鬚飄飄,仙風道骨,女的嬌媚異常,萬分可愛。

司徒平上前兩步,湊到畫前,仔細辨認,這畫中女子樣貌,正是寶相夫人。

想來也是,此處寶相夫人和丈夫合葬之陵墓,想必會採擷兩人生活之中的點滴,凝聚成永恆,加以紀念。

畫中男子,應是秦紫玲父親。

這淹沒在似水流年中的郎情妾意。

司徒平轉到狐狸雕像的另一面,打量那一組小雕像。

上次只是匆匆一瞥,來不及細看。

只見青銅鑄造成的寶馬上,已經有綠色的銅鏽攀援而上。

馬兒依然昂首挺胸,正是春風得意。

馬身上披赤色的絲綢,指示風流動的方向,宛如翻騰的火焰。

後面的馬車鑲金嵌玉,珠光寶氣,自然是貴族用度。

馬車上一朵絲綢系成的大紅花,早已褪色。

陶俑燒製成的侍從排列整齊,前呼後擁,笑逐顏開。

司徒平用手輕拉馬身上披的赤色絲綢,好奇地自言自語道:“這寶馬雕車,人聲鼎沸的樣子,莫非是寶相夫人成親之時的熱鬧景象?”

身後忽然響起秦紫玲的聲音:“當然不是,家母修道多年,如何會沉迷俗物?雖喜雙修,卻從未成親.”

司徒平半轉過身去,不由自主朝秦紫玲看去,忍不住臉上微微一紅。

他開口問道:“想來這組雕像講述的也應是令尊令堂之事罷?”

秦紫玲隨手拿起前呼後擁的陶俑之中的一個,面無表情,說道:“這些,與家母無關,是家父求道之前的一段經歷.”

司徒平微笑問道:“堪稱烈焰繁花,不知是何富貴溫柔之處.”

秦紫玲放下陶俑,解釋道:“當年家父出身名門望族,自幼刻苦攻讀,年紀輕輕便高中狀元,朝中仕途,一帆風順。

四十歲之後,參玄悟道,遂掛冠而去,遍訪明山秀水.”

司徒平點頭補充道:“然後便遇到寶相夫人?”

秦紫玲點點頭,表示肯定。

司徒平小心翼翼問道:“敢問令尊名諱,可是秦漁秦前輩?”

秦紫玲秀眉微挑,面有困惑之色,問道:“家父在仙林之中籍籍無名,知道的人並不多。

難道你和令尊有些淵源麼?”

司徒平所來之處,位於比這個帝國最細的毛細血管還要細的支脈上。

應該算是帝國的頭皮屑罷。

他年幼之時,盛夏鄉野村夫納涼之際,仍會聊起朝野之奇聞趣事。

司徒平開口說道:“當年秦王爺莫名不知所蹤。

眾人添油加醋,聽風就是雨,都猜測是捲入皇家爭鬥之中,被消失了.”

不知為何,秦漁這個名字,居然留在司徒平記憶之中。

秦紫玲秀眉微蹙,頗為不耐煩地說道:“無聊.”

鄉野之談,自然難入修真之人法眼。

她停頓片刻,突然好奇問道:“昨晚你說,關於司天臺求道之事,是一音大師和你開的一個玩笑,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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