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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攝物尋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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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音大師乃天下知名散仙,不知屬於何門何派。

她興之所至,拂雲遊四海,弄影到三山。

傳聞一音大師道行深不可測,與陸修靜國師交好,一直為三大玄門正宗敬重。

昨晚,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司徒平一句話,在秦紫玲心中揮之不去,故而有此一問。

司徒平也想搞明白,自己踏上修真之路,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尷尬一笑,撓撓頭,半是無奈半是自嘲地說道:“時隔多年的事情了。

那年我才十歲,與一音大師只是一面之緣。

區區小事,難以啟齒,不提也罷.”

秦紫玲見司徒平回答如此敷衍,似乎有意隱瞞。

她輕哼一聲,不再刨根究底,掃了司徒平一眼,說道:“大師名動仙林、獨步天下。

你與高人有緣,又在司天臺研修,應當收穫頗豐才對.”

口氣之中隱隱有嫉妒之意。

與一音大師相遇之時,司徒平只是一個遊蕩山間的放羊娃。

在那之前以及那之後相當長時間內,他從未接觸修真之事。

司徒平轉過身去,細看桌子上方懸掛的一副抽象畫,回答道:“一音大師曾傳授弟子萬物尋主和攝物尋蹤之術,不知算不算修真路上的收穫?”

秦紫玲冷笑一聲,隨著司徒平的目光朝牆上望去,說道:“真是入寶山而空手歸。

這種奇技淫巧,普天之下,雖然是一音大師的標誌,卻幾乎連道行都算不上.”

司徒平心中一沉,秦紫玲的說法的確是仙林共識。

一音大師萬物尋主、攝物尋蹤和天涯咫尺的道術,雖揚名天下,卻被視作玩意兒。

然而不久之前,正是憑藉萬物尋主之術,雪野派獲悉寶相夫人天劫日期,給秦紫玲的生活帶來沉重苦難。

秦紫玲卻不知其間種種曲折。

想是剛才對這“奇技淫巧”的評價太過輕佻狂傲,她輕撫秀髮,臉上的神色變得和悅很多,說道:“不過像攝物尋蹤之類,不算全無用處.”

司徒平喃喃說道:“秦道友似乎和一音大師有什麼特殊的羈絆?”

秦紫玲輕輕搖頭,似顰似笑,躊躇片刻,終於開口說道:“然而並沒有。

不如你幫我找到一音大師,我將家母金丹贈送於你,幫你續命.”

聽起來像是一個兩全其美的主意。

司徒平對這個提議並沒有表現出應有的熱情。

他的眼睛一錯不錯,緊緊盯著牆上一幅簡單抽象的畫。

白底上有一紅色的圖案,似乎像是小朋友喝醉後的塗鴉。

旁邊是四個鮮紅的大字:吾血之血。

這有何用意?司徒平心中有個不成熟的猜測,像隆冬的水一樣逐漸凝固,變得清晰起來。

他將目光從畫上移開,看著秦紫玲,並沒有回應她的提議。

司徒平指著牆上的畫,反問道:“這畫好奇怪,完全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秦紫玲見司徒平王顧左右而言他,面有不悅之色。

她手臂變長,五指伸開,朝著牆壁賓士而去,轉眼之間將畫上抽象的圖案覆蓋。

司徒平看到水蔥一般的手指,秀美得如夢如幻,動作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秦紫玲面無表情,說道:“這哪裡算得上是畫。

不過是我剛出生之際,留下的一個手印罷了.”

從這溫馨的來歷推斷,修真之後的秦丞相和寶相夫人堪稱琴瑟和鳴,感情甚篤,孕育出愛情的結晶。

司徒平心中浮現出一位富貴慈祥的老人,突然升騰起一絲傷感。

司徒平的目光滑過秦紫玲的手腕,繼續問道:“’吾血之血’,又是合意?”

秦紫玲收回手臂,繼續解釋道:“這乃是說只有血脈相連之人,才有資格進入夜明珠光芒照射之處.”

這與司徒平猜測頗為一致。

他的目光沿著秦紫玲白月光一般的手臂流轉到她俊俏的臉上,竟思潮起伏。

司徒平問道:“一音大師乃是世外散仙,神遊天下,行蹤飄忽不定,貧道何德何能,如何幫你尋找?”

秦紫玲眼神清澈、明亮而堅毅,微笑說道:“一般修道之人自然難以尋找,不過你既然學會攝物尋蹤之術,想來並非難事.”

看來這秦紫玲尋找一音大師,並非一時興起,而是有備而來,事前做過功課的。

不過她似乎誤解了“攝物尋蹤”這四個字。

司徒平解釋說道:“攝物尋蹤,是尋找東西真正主人的一種道術.”

他刻意強調“真正主人”四個字,口氣中暗含對秦紫玲的懷疑。

司徒平此言非虛。

攝物尋蹤的施法者必須掌握一件東西,此之謂“物”。

透過此法,可得到關於這件東西真正主人距離遠近之資訊,此之謂“蹤”。

施法者道行高低有差異,資訊準確性有所不同,可能精確至千尋、百尋或者十尋。

司徒平心中暗想,一音大師極少收徒弟,踏足中土更是難得。

如果手上有她的“物”,必然與她關係匪淺,無需司徒平出手尋找。

如果需要司徒平搜尋一音大師,恐怕與一音大師並無瓜葛,不大可能滿足攝物尋蹤之前提條件。

秦紫玲迎著司徒平的目光,眼神如春日暖陽,微微一笑,反駁道:“這我自然知道。

你如何這麼篤定,我沒有一件屬於一音大師前輩的物件呢?”

這確實出乎司徒平所料。

他臉上一愣,解釋道:“話雖如此,但攝物尋蹤,得到的是一個圓圈,並不能告訴你主人精確的位置。

只不過是從大海撈針,變成了近海撈針.”

秦紫玲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畫出一個圓,指指點點,說道:“這個我自然知道,圓心便是施展道法之人所在位置。

你可以變換地點,多施展幾次,彼此印證.”

司徒平搖搖頭,說道:“哪有這麼隨心所欲的好事。

不論道法高低,一個月之內、同一件物品、同一位施法者,只能成功施展兩次攝物尋蹤之術.”

秦紫玲凝神靜思,喃喃道“兩次”,一邊揮動手中的木棍,沿著畫好的圓的軌跡一遍遍重複。

秦紫玲輕輕搖動手中的木棍,看著地上的圖案,塗塗畫畫,陷入沉思。

片刻之後,她雙眸明亮,輕拍腦袋,邁步伸手牽過司徒平的袖子,頗為興奮地指著地面說道:“兩次便夠了,我們變換地點,得到兩個圓。

相交之處便是主人所在之地.”

司徒平接過秦紫玲手中的木棍,指指點點地上的圖案,陷入沉思。

片刻之後,他說道:“這自然是一種辦法。

可惜的是,多數情況下,兩圓會有兩個交點,怕是不易尋找.”

秦紫玲輕輕一笑,說道:“你這小道士,如何悲觀至此!兩個交點,比圓可好多了。

這結果還不夠你找的嗎?茫茫天地之間,四海之內,多少種不確定性,都被這兩個點過濾過去.”

秦紫玲堅毅的身影和樂觀的語氣,不知不覺竟感染了司徒平。

他在心中暗想,這不確定性的消除,想必便是通往幸福生活的奧秘之一罷。

比如吾血之血,如果能提前知道答案,排除掉那麼多的不確定性,應該不會誤入歧途,修真將變得順暢許多,而不會像現在這般,走投無路。

秦紫玲見司徒平陷入沉思,等待片刻,一臉莊重,終於開口問道:“司徒道友,你可願意祝我一臂之力?”

這個提議頗為正式。

司徒平雖然並不知道秦紫玲為何尋找一音大師蹤跡,但感覺此女身負巨大美貌,生為寶相夫人之女,竟半點都不留戀雙修誘惑,一心向道。

赤子之心,似乎便強過雪野派諸多首席,讓人好生敬佩。

司徒平開口回答道:“雕蟲小技,有何不可?不過,你真的願意放棄寶相夫人修煉成的金丹?”

秦紫玲不經思索地點頭,說道:“家母道術,並不適合我。

我有我自己選擇的路.”

司徒平似乎看到她在修真路上步步登高的倩影。

他脫口而出,問道:“秦道友莫非想拜入一音大師門下,成其正道?”

秦紫玲臉上突然之間閃現出害羞神色,眼神閃爍,目光飄忽,轉向別處。

片刻之後,她輕啟朱唇,開口說道:“八字還沒一瞥,也不知…不知一音大師收徒有何要求.”

寶相夫人道行極高,卻聲名狼藉,為玄門正宗所不齒。

秦紫玲身為她的女兒,竟一身玄門正宗修為,此事太過蹊蹺。

想來,她們母女的關係應是相當微妙。

如若秦紫玲清清白白出身,必能進入三大玄門正宗,修真前途怕是不在司天臺諸位同窗之下。

多年之後,那六位同窗加一位道友,都將成為仙林中響噹噹的人物罷?念及此,司徒平居然和眼前的女子有一種同病相憐之感。

他不由自主開口問道:“想必秦道友已經去三大玄門正宗拜師過吧?”

秦紫玲點點頭,面上的憂傷一閃而過,說道:“是又如何.”

一邊說著,只見她伸出手臂,張開白皙的手掌。

不知何時,手裡已經藏了一隻羊脂白玉雕刻成的白色燕子。

這便是一音大師之物?司徒平伸手接過,仔細端詳。

這小白燕約莫小孩拳頭大小,栩栩如生,彷彿正上下翻飛。

雖然雕像看起來堅實無比,閃爍著金屬光澤,拿在手中卻毫無沉重之感,輕如飄絮。

其輕盈翩躚之態,宛如舞女盤旋,十分可愛。

秦紫玲神色如常,開口道:“這臥魚溝的陵墓之中,極為清幽,應該滿足你施法要求。

另一個施法的地方,你想定在哪裡呢?”

想去何方?司徒平心中早就有一個一直未被滿足的答案,一個可以在散盡道行的死衚衕——回到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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