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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寒萼郡主一臉端莊,朝花思邪還禮說道:“久聞花道友自幼痴迷幻術,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花思邪輕搖摺扇,輕巧說道:“雕蟲小技,不過是——博佳人一笑罷啦.”
一邊說著,雙眼在秦寒萼身上逡巡,笑容滿面。
秦寒萼絲毫不在意花思邪的目光。
她在司徒平旁邊坐下,說道:“難怪蝴蝶谷定光谷主親自奔走,為道友謀求黃花地丁籽。
果然是仙林之光,精光四射.”
花思邪笑容中平添一絲窘迫,說道:“豈敢豈敢!世人皆知,陸修靜國師在郡主府上放飛黃花地丁籽。
這種籽對仙林眾人而言是追逐終點,對郡主而言卻是觸手可得,不過是後花園散步的起點罷了.”
司徒平聽聞此言,忍不住讚歎一聲:“啊,這…”秦寒萼轉向司徒平,微微一笑,說道:“花道友說哪裡話。
以後大家松霞學宮同窗修道,俱是新的起點。
往日種種,何必再提.”
花思邪上前一步,靠近秦寒萼,熱情伸手說道:“這是自然,大家何必見外嘛。
以後在司天臺,還請小娘子多多指點.”
秦寒萼眉頭微皺,蜻蜓點水,輕握花思邪的手,得體說道:“指點談不上,道友過謙了,若有機會,再做印證.”
花思邪抽回手,在鼻尖深呼吸聞一聞,笑著說道:“絕非過謙,確實需要郡主妹妹多多調教提攜鞭策.”
司徒平朝秦寒萼看去。
只見她臉上似有怒容。
秦寒萼捋一捋鬢邊的頭髮,對花思邪說道:“這…提攜愧不敢當,調教更是無從說起.”
花思邪哈哈而笑。
這笑聲被門外傳來一個女子爽利的聲音所打斷:“寒萼妹妹何必與這油嘴滑舌之廝做口舌之爭.”
司徒平和秦寒萼都向門口看去。
花思邪仍面向秦寒萼,頭也不回,不耐煩開口說道:“廣君師妹,今天居然沒有睡過頭,可喜可賀.”
片刻之後,從門外走入一位女子。
她臉色甚白,眉眼俱是淡淡的,卻甚是精緻耐看。
臉上神色亦是淡淡的。
女子頭髮極多而捲曲,如墨一般漆黑,紮成一捆,垂在背後。
女子信步走進來,矗立在花思邪和秦寒萼之間。
她一邊玩弄自己的頭髮,伸手拍打花思邪肩頭,輕啟朱唇,說道:“師弟,聽師姐一句勸,你本就沒有拿到黃花地丁籽的本領,還需苦練。
別在這裡作妖啦.”
一邊說道,女子轉頭向秦寒萼微笑,挽著她的胳膊。
秦寒萼說道:“廣君姐姐,你來啦.”
花思邪收斂笑容,輕揮摺扇,面有怒容,說道:“唐師妹在此胡言亂語,莫非在夢遊嗎?”
唐廣君輕哼一聲,對這師兄師姐之爭,已見怪不怪。
此時天已大亮,大堂之中逐漸熱鬧起來。
被黃花地丁籽選召的修仙者,陸陸續續現身。
一位眉目舒展,笑容溫暖,線條柔和的小道友是來自峨眉派俞允中。
那位身材矮小,圓嘟嘟胖乎乎的弟子,兩隻小眼睛幾乎難以辨認出來。
是靈嶠宮譚言西。
而高大威猛,看起來少年老成,聲如洪鐘的道友,則是碩果僅存的點蒼弟子,郭士獵。
等在大堂中的弟子,一直到正午都未見到本應指點研修的同平國師。
畢竟是十一二歲孩子心性,大家很快便熟識起來。
一直等到日色西斜,隨著一聲咳嗽,門口出現一個瘦瘦高高的身影。
黃葉真人,居然遲到如此之久。
黃葉真人飄然移動,掃視大堂。
他嘴角耷拉,面色凝重。
眾位弟子默然無語。
片刻之後,黃葉真人開口,語重心長說道:“恭喜大家拿到黃花地丁籽.”
他停頓一下,繼續說道:“如果有人以為,來到松霞學宮,便能平步青雲,登我仙道,那就大錯特錯了.”
他用眼角餘光掃向司徒平,從鼻孔中出氣,說道:“對於那些魚目混珠之輩,本仙首絕對不會法外留情!”
司徒平迎著他的目光看去,心中暗道:道不遠人,心誠則靈。
掃視幾眼後,黃葉真人收回目光,神色變得和悅少許。
他繼續說道:“修真之路,山水迷茫。
這位是此次研修的伴讀書童,大家有何問題,都可以找她.”
黃葉真人抬手指向門外。
是一身書童打扮的羅知恩。
她動作平添一種僵硬,似乎對這身奴僕裝束相當不適應,眼神中似有火光。
看起來生氣勃勃。
花思邪收起摺扇,千里祁連圖消失不見。
耳畔傳來雪奴求救呼號聲音,司徒平回過神來。
他剛要開口之際,花思邪突然縮緊身子,環顧四周,神色戒備。
司徒平追隨花思邪的目光,壓低聲音,好奇問道:“花道友是在找什麼?”
花思邪指著肩膀上的貓,低聲說道:“金烏有通靈異能。
它說,這山周圍有奇奇怪怪的東西.”
司徒平心中訝異,問道:“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花思邪壓低聲音,說道:“有奇禽異獸的痕跡.”
司徒平心道,原來是蝴蝶谷的異寶。
花思邪掃了司徒平一眼,面上帶上說不清道不明的微笑。
司徒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花思邪低聲說道:“是不是你的那個,也在這裡?”
司徒平一愣,問道:“哪個?”
花思邪手肘輕頂司徒平,說道:“該怎麼說呢。
仙林誰人不知,你被寶相夫人小白臉救走。
這小白臉八成是個妖物,難道沒有囚禁你?”
司徒平急忙擺手,說道:“道友你誤會了.”
花思邪湊上前來,打量司徒平,說道:“寶相夫人以雙修道術馳名天下。
小白臉想必差不到那兒去。
他難道沒有…那個你?你是他的面首,還是他是你的面首?”
隨著花思邪遊離的目光,司徒平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他訕訕說道:“什麼面首。
都是一場誤會.”
花思邪看著司徒平的窘態哈哈而笑,朝司徒平擠眉弄眼說道:“懂得的都懂.”
司徒平說道:“其實,那不是小白臉…”花思邪問道:“其實,那是什麼?”
司徒平轉念一想,秦紫玲隱藏身份,潛修多年。
想必她對玄門正宗仍存痴念,以後能有遇合,也未可知。
自己名聲一片狼藉,再加一筆瓜田李下的嫌疑,也不算多。
何必暴露秦紫玲的身份。
念及此,司徒平搖搖頭,說道:“沒什麼。
都是些沒影兒的事兒,我們早就分道揚鑣了.”
花思邪聽聞此言,一唱三嘆,朗聲說道:“可惜呀可惜,竟然無緣一見.”
司徒平耳畔重又響起雪奴叫聲,他開口道:“當務之急,還請花兄高抬貴手,放了雪奴.”
花思邪撇撇嘴,說道:“賢弟有所不知。
蝴蝶谷一靈不昧,最擅長駕馭靈獸。
寶相夫人兵解而去,靈獸更加難以尋覓。
這雪奴還不錯。
要想讓我放了它,總該告訴我它在何人座下修煉,容我思索思索.”
司徒平沉思片刻,點頭說道:“雪奴曾得多寶道人指點.”
花思邪神色一振,驚訝問道:“風月三仙,看來平道友又有奇遇.”
話音未落,他手中摺扇揮舞,圍繞在雪奴周身的羅網逐漸收束變小。
雪奴吃力,叫聲大起來。
花思邪雙臂大張,口中唸唸有詞,司徒平只覺劍氣沖天。
片刻後,雪奴輕飄飄落到地上,周身羅網俱都消失不見。
重獲自由的它繞到司徒平身後,一臉小心,警惕看著花思邪。
花思邪信步來到司徒平跟前,滿臉堆笑向雪奴點頭搖手示意。
雪奴慌慌張張後退幾步。
花思邪轉向司徒平,問道:“聽道友意思,對祁連山應是熟悉的。
此處可有什麼好玩去處?”
司徒平尚有要事在身。
他躊躇片刻,說道:“不瞞你說,我乃為祁連山元磁精英而來.”
花思邪面露驚訝,哈哈笑著,說道:“本劍仙真是造化不小。
剛好帶我去看看.”
司徒平搖頭說道:“我也正在找尋,並未親眼所見…只知道在其中一座山峰上,目今正為定位之法,苦惱不已.”
花思邪眉頭一皺,轉而問道:“為何尋找元磁精英?莫非賢弟打算向點蒼派投誠?”
司徒平嘆一口氣,說道:“這,可就說來話長了.”
他刪繁就簡,將取出五鍇針的緣由告訴花思邪。
花思邪聽完司徒平的講述,說道:“聽起來,還挺棘手。
要是黃葉真人在就好了.”
聽到這四個字,司徒平心中仍湧起一陣後怕。
這位司天臺嚴厲的同平國師。
花思邪卻並未察覺,他自顧自說道:“黃葉前輩參透元磁精英奧義,練就七星劍。
他正欲嘗試一二,試練寶劍鋒利與否.”
司徒平點頭不語,想要從黃葉真人手中借取寶劍,難如登天。
花思邪哈哈大笑說道:“黃葉前輩能行,我也不差。
行俠仗義,漸顯本色。
我來幫你。
剛好亦不耽誤遊山玩水.”
司徒平心中一陣感激。
花思邪玄門正宗高徒,道行在同輩道友中屬極為難得。
有他相助,加之千里祁連圖,司徒平和雪奴尋找元磁精英的進度,無疑加快許多。
兩人按圖索驥。
沿途之上,是同樣的登山之路,同樣的樹枝與枯草。
山巔之上,則是同樣肆虐呼嘯的山風與紛飛的碎石細沙。
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然而,身段柔軟的風卻懂得以柔克剛。
飛其沙走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