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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太陽終於是越過遠處的高山展現出來自己的全部面貌出來，將整面城門照的彤紅。
季離也終於從一個避風的牆角走出來，靜等著城門的開啟。
昨晚跑了大半夜，來到這裡的時候別說早早就關閉的城門了，就連關廂街上的旅店也都閉了門戶，連一家大堂裡亮燈的都沒有。
無奈只能在一處還算避風的街角找了地方先窩了一會，取出提前放在儲物囊中在俞章港街時上買的為了填補口中空閒的零食和酒肉，尤其是這酒水讓人渾身一陣，在此時也是能在這夜裡勉強填補這一整天的疲憊，讓人可以靜靜的等到天亮。
“吱~……！”
一陣吱嘎聲響起，聲音大的卻讓人精神一陣，就連遠在百米之外曬太陽的曬得快睡著的季離都在這一聲聲之中轉醒過來。
“終於開了……”季離嘟囔了幾句，緊了緊身上衣服跟著前去城中趕早的人群渾渾噩噩的排著隊向前走去。
城門口的兵卒都是些普通人，也都打著哈欠散漫的站在四處，毫無警戒之心，隊伍的最前方有三四個兵卒在檢查每個人攜帶的東西，看似檢查的繁忙，實際不過就是走個過場，有個手裡不乾淨的還從人家框子裡拽出一根蘿蔔啃咬著。
季離早早的就換了一身乾淨的布衣，看著和其他人並無兩樣，跟在人群裡就像是個準備進城趕著上工的小夥子。
走在人後，隨著人群打著哈欠的漫無目的的遊蕩著，其實就是想要找一個可以吃些早食的地方，奈何他們就是在這城市中最早活動的那一批人。
偶爾有幾個攤子擺開也只是剛剛安放好用具，連火都沒有點燃。
直走到一處叫不出名字的街上，看到一處掛著“悅遷客棧”的牌子時季離這才打起精神走了過去。
漆木大門似乎也是剛開啟沒有多久，裡面的夥計不是在灑水掃地就是在擺放桌面，季離也顧不得這些，走進去便向著櫃檯靠了過去。
一位領班模樣的人看著季離打著哈欠走進來，也不知道是昨天沒有回來就寢的客人還是幹啥的，稍打量了一下便迎了上去，亮出招牌微笑又在櫃檯後遞上一杯熱茶給季離暖暖身子。
一口熱茶下肚不僅精神了些許，就連身上腹中寒意都驅散了不少。
“這位客人，您起的早，可是想用些早飯？”
那夥計話說的好聽，手裡的活也沒有停，看著杯子空了就立即續滿。
季離看看這店裡環境還算不錯，雖然算不得頂好但也是不錯了，這時候的季離身體疲乏，困得要死哪還管得上其他便把一封銀錢拍在桌子上問道：“一間中等房，再來些熱乎的東西.”
“有沒有葷油麵？給我來上一碗，多蔥厚湯.”
夥計滿口他放心一口應下，轉而越過他對著廳堂中打掃的夥計唱叫道：“中等客房一位，丁號三字房.”
唱完看著有一個機靈的夥計放下東西準備上來領客，臉上笑意漸濃道：“您請這邊樓上走.”
季離轉身看過一個抹布搭肩的夥計在身後準備給自己領路，點點頭就走，卻剛走兩步者才想起來自己想說的話來：“給我來上一壺穀子茶，你們中等房有浴房沒有.”
“有！有！我們開客店的怎麼能連這都沒有，您且樓上去，一切有夥計替您準備.”
那領班話說的淡定且自豪，季離點點頭跟著那夥計轉身上樓。
這客房看著一般，但卻也樣樣俱全，牆角的水管連線到一旁的架子上，一隻大號浴桶立在那裡，雖然和擺著桌子的通間只有一道屏風當著但也足夠了。
那夥計進門先是整理桌面，用帶上來的熱水涮過茶具，擺放好點心，而後又從一格櫃子中端出浴巾和皂粉端方在浴桶旁的櫃子上，轉身對著季離道：“客人且等一些，我去給您放水。
吃食也不多會就給您送來.”
季離點點頭甩了兩枚錢幣在那水壺邊上看著那夥計笑著出了門，自己則不管不顧的坐在桌前大口大口吃著桌面上的點心。
不知道是不是這裡靠近山林的原因，點心雖然香味十足，但總感覺有些綿軟，猶如受潮了一樣。
其實昨天晚上為了消磨時間，季離都已經吃了個半飽了，就是昨天一天沒有吃點熱的東西，現在疲勞和睏乏聚在一起，讓季離實在是想找點熱的伙食吃了暖暖身子。
這邊剛吃了幾塊高點，就聽見屏風後面的有水流落入浴桶的聲音。
洗完澡衣服都顧不得穿好，趕緊坐到桌前吃上一碗熱乎乎的面，和幾個包子，肚子都有些發脹起來。
這樣的日子似乎好久沒有過過了。
印象裡只有小時候跟著師傅去外面雲遊訪友的時候才有過這樣疲憊，急切想要休息的時候。
只是片刻，伴隨著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季離就已經睡了過去，一連幾個時辰整間房中之剩下季離疲憊的鼾聲，直至睡到外面太陽從東昇起又降到西面這才悠悠然醒來。
季離似乎在夢中經歷了一場大戰似的，整個人都還渾渾噩噩的沒有清醒完全。
只是睜著眼看著床頂的紗罩發愣。
也不知道到底是又睡過去了還是真的醒了過來。
在季離眼中整個世界都變得緩慢了許多，尤其是在睡的昏昏沉時醒來，看著周圍的一切就好似被蒙上了一層並不透明的紗布一樣。
空氣中還流動著莫名其妙的東西，讓他想要喊出這東西的名字，又其實不知道這到底是啥無從說起，只有腦中混沌且依舊轉動著。
……靈氣流動？“哦，原來這就是靈氣流動啊！……”一個聲音從季離的心中湧了出來，季離迷迷糊糊的也分不清這到底是自己的聲音還是師傅的聲音了。
只記得師傅確實給自己說過靈氣流動的事情。
“師傅當時說的什麼來著？”
那聲音又從心底冒了出來，也不知道到底是問誰。
亦或是根本沒有這個聲音。
“……好像……師傅說……好像……”那聲音薄弱，微妙，分不清淺薄，在空中飄飄散散的根本抓不著一樣。
季離的手指不自覺的動了一動，那聲音再次湧出來道：“我想起來了。
師傅說，你我皆螻蟻，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最強者，所有人都是想要爬到更高處的螻蟻罷了.”
“這靈氣就像是一道瀑流，螻蟻們藉著瀑流向上爬，向上遊，最後被別人踢下去，或者溺死在這瀑流之中.”
“渾渾噩噩的做一個糊塗蛋多好？啥也不想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
季離‘聽’著那話，眼前的靈氣流動開始逐漸變化和真正的流動起來！那靈氣就像是被一股股線麻交織而成的繩子，此時居然開始反向轉動，開始散發出各種各樣的顏色，有時是代表著水氣的藍色，有時是代表著火氣的紅色，亦或是最後落在季離眼前的……綠色。
代表著木氣的綠色，這股木氣看著就像真的是一截木頭一樣，上面遍佈著坑坑窪窪的痕跡和不斷陰暗變色的浮色。
季離就這樣看著那幾股顏色不停流轉，一會合攏一會有散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去，心中的‘聲音’也不再想起，眼前的奇幻景色開始逐漸淡薄，直到腦中一聲悶雷響起，季離這才猛然瞪大了雙眼從渾噩之中徹底醒了過來，猛地一個翻身坐在了床沿邊上。
“……師傅”季離眼睛有些迷離的喃喃道，似乎是回憶著剛才的事情。
“靈氣流動……”季離猛然間回憶起了剛才渾噩之時看到的些許景象，一時間竟然呆住了，轉而趕緊檢查自己的境界！運功在體內走了一圈，竟然發現自己突破五層練氣境界沒有兩個月的時間居然邁入了練氣六層的地步。
“這是……怎麼了？”
季離不是很明白，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自己從普通人入練氣境花了足足一年，修煉至煉氣二層用了一年，練氣三層用了兩年，煉氣四層用了三年，練氣五層用了兩年，這中間固然有師傅可以壓緩自己境界晉升時間的和專心學習符道和丹道的原因。
但這才一個月自己到底是怎麼從練氣五層到六層的？季離覺得自己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但卻沒有人可以給他一個答案，便只能自己一個人在那裡苦思冥想。
直到日落西山，整間屋子陷入黑暗之中，只剩下季離那雙眼睛亮的嚇人的時候，季離才終於將過去兩個月的事情一點點扒清楚。
季離在黑暗中的雙手不自覺的揉搓著食指關節，一邊喃喃道：“靈食，還有那枚青化丸。
還有……靈氣流動.”
季離似乎終於在過去的兩個月中整理出來了脈絡來，自己在郎玉君子府的山上待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中間因為貪嘴，經常用丹藥去換那廚房中被剋扣下來的靈食，普通弟子一個月才能吃上一餐，自己則用大半個庫存的丹藥將那些廚房弟子貪汙剋扣了兩三年的食材全都換了出來，而且還吃進了肚子裡面。
消化不了的靈氣自然融入了自己的血肉之中隱藏起來，自己木脈天賦和乾涸的肉身對於靈氣有著天然的容納和固鎖功效，所以沒有讓這些靈氣外溢，而那枚從盲盒中開出來的‘清化丸’，在開盒時有不少氣息逸散了出來，鄭源是個普通人就不說了，那氣息只會讓他精神一爽而已，對自己來說那天生雙木皆有的氣息簡直就是助力消化的靈藥一樣，讓自己快速將靈氣吸納進了靜脈和氣海之中。
所以才有了這麼一遭。
至於那不知道是目視可見的靈氣流動亦或是錯覺，還沒有找出頭緒來。
但季離隱約覺得自己那時似乎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像極了師傅所說的……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