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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離的這頓頓飯吃的很不是滋味,整個腦袋就像是被栽進水裡一樣,整個腦袋直晃盪。
從睡醒開始到吃完飯,再到重新躺回床上的整個過程全都是茫然的狀態,就跟夢遊似的,全程只靠本能控制。
就連那些個送飯的夥計都小聲嘀咕季離是不是睡傻了還是喝多了,送上的那壺清茶都有著醒神解酒功效。
季離忽然發現房間裡悶悶的,雖然已經被打掃過一遍了,但依舊在各處廕庇的角落殘留著水漬,整個環境讓人感覺潮溼沉悶很。
直到季離來到窗邊,開啟窗戶這才發現原來外面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雨來!冷風冷雨從大開的窗戶直直砸在季離的臉上,不自覺的讓他打了一個激靈,整個人好像這才從那如夢似幻的渾噩之中清醒了過來,魂魄回到身體之中。
猛吸一口夾雜著雨水的冷風,冰涼的空氣鑽進肺腑之中停留了片刻再次被撥出來,在這窗外散出一縷白霧,雖然很快被雨水打散,但卻逃不過季離的眼睛。
季離的雙眼和大腦停留在這風雨之夜的夜景裡,再也不去想那些根本沒有來龍去脈的東西,終於是獲得了難得的寧靜。
看著窗外的雨水先是擊打在窗沿又飛濺出去,再次被風兒帶走,直至落在樓下那燒餅鋪子的烤爐邊上、又化為一縷煙霧混入蒸籠升騰的霧氣之中,直至被風帶走不知又到了何處。
季離看著這夜間的風雨,這夜間城中各色門店外掛著的五彩燈籠、這風雨中奔跑的路人,以及那些矗立在牆角躲避寒冷的貓狗,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也就比那些貓貓狗狗的好上那麼一點罷了。
季離笑了笑,窗戶虛掩上,留下一道鑽風的縫隙,出門下樓在櫃檯處要了一些帶肉的雞架和幾根雞腿出門去了。
來到之前看貓狗躲避風雨的拐角處,這才發現這裡居然並非只有這些貓狗,就連一些沒有家的流民和乞丐也全都聚集在這棚子之下。
有的貓狗似乎就是這些人餵養的,此時躺在人的懷裡兩者互相取暖,想要熬過這冰冷的風雨之夜。
季離沒有理會他們,他們也沒有理會穿著一身粗布衣的季離只是冷冷的看著他走向那些依偎在一起的貓狗,直等他們看到季離取出油紙包中的雞架和雞腿撕開扔給這些貓狗食用時,才留下口水,又不好伸手去搶。
季離也不回頭,就扔了一錢銀子過去,叮鈴一聲好聽極了。
那些流民看著季離的背影誰都不動彈,還不知道這人到底想要幹啥,此時拿了是取禍之道,他們也只是流民罷了。
“你們去買些饅頭換個地方吃,我想在這待會.”
季離的話說完,又隨手甩了一錢銀子過去和之前那錢銀子疊在一起。
似乎是流民頭子的老者看了看其他人,點點頭將那兩錢銀子收走帶著一眾十幾個人全都向著風雨之中走去,直奔一家他們常去賒食的地方。
而那些只是臨時被風雨困住一時間走不開的人,在看到季離不回頭就將兩枚錢幣扔疊在一起的手法時,也都咬咬牙重新闖進雨裡向著家的方向飛奔。
季離看著身前那些撕咬著雞肉和骨頭的野狗野貓,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怨氣深深嘆了一口氣,昨天的疲憊,今天的恍惚和渾噩也全都隨著這聲嘆氣散發了出去,季離這才終於覺得自己好像徹底醒了過來,活了過來一樣。
在這滿是嘈雜之聲的雨夜裡,享受著此時的清醒頭腦,享受著風雨擊打在各處的聲音,季離居然沉浸了下去,好似聽到了一曲妙奏一樣。
但也只是片刻而已,正當手掌埋進那些貓狗的皮毛之中,享受著這柔軟,又帶著粗糙的手感時,身後暗處的一個牆角卻傳來一聲斥罵道:“你這後生好霸道啊!就許你在這摸貓著狗的,不許人家在這避避風雨.”
季離一驚,這半會居然沒有發現牆邊一處居然還躺著一個人在那,沒想到那人卻又主動開口了,將自己嚇了一跳!季離此時心情正緩緩向好,這貓兒厚實的皮毛也讓他沉浸在了柔軟之中,不想惹事只能解釋道:“這位老丈的話說的可是有些偏頗了啊!”
“我明明是花了兩錢銀子臨時租買的這處地方,他們領了錢,認了這樁生意,您怎麼能說我強趕他們呢?”
“就像您沒有拿錢,我也沒有趕您一樣.”
那老漢脾氣也不好,冷哼一聲道:“你小小年紀倒也牙尖嘴利啊。
你倒是敢.”
季離笑一笑也沒有當真,只是撫摸著自己身前環繞的貓狗們,卻聽到那老漢“小子,你請道爺喝上一頓酒水,我送你一莊機緣如何?”
季離聽到這話終於是回頭看了過去,只見斜躺著身子,頭依靠在一根木樁之上的老漢,頭髮和鬍子都亂糟糟的,身穿一身破舊的黑灰色道袍,簡直比乞丐還像乞丐,唯一不同的就是那雙雪白的手掌,手指纖長就像女人的手一樣。
“哈哈哈,恕在下眼拙了,晚輩請前輩吃喝一頓也是進晚輩之禮,您看前方那處酒樓就是在下下榻之所,您可願淺嘗一杯?”
那老漢聽話便是兩眼一兩,趕緊起身收起自己身下的木板立在一旁的牆邊,揮揮手道:“走著!”
直到走出陰暗的角落,季離這才發現這老道手中居然提領著一柄長劍,,劍長甚至超過一般武修所用的戰劍,劍鞘也漆黑一片在光亮處也不反光,劍柄上纏著一圈青色絹布上面撰寫著些什麼根本看不清楚。
“看什麼看,道爺就這一柄,喜歡也不能送你.”
那老道看季離打量自己的眼神,嫌棄的直甩手,說完便一馬當先的向著季離來的方向走去。
季離看得哈哈一笑,將手中來不及撕碎的雞腿直接扔在地上,在貓狗打架搶食的尖叫聲中兩人越走越遠,來到酒樓門口。
那老道被夥計擋住不讓進去,看到季離這才笑嘻嘻的道問道:“客人,這老先生說是和您一起來的,可這實在是有些……有些……”那老道似乎不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對待,一翻白眼看向季離。
季離拱手抱歉道:“小哥給我們找一個僻靜的地方,來上一桌酒菜就行。
絕不打擾其他客人,你放心就是.”
那夥計連季離遞上的打賞都沒有敢收,連忙開啟雨簾將兩人引到一處靠近樓梯的拐角處坐下,這地方確實偏僻,樓上下來的人和門外進來的人都看不見他們。
那老道上桌便灌了一口茶進去,然後哈的一聲快意笑出,這被熱茶在這雨夜之中確實讓人舒坦無比。
轉而也不用筷子,直接攔過一個小碟,用手捻著裡面的豆子嘎嘣嘎嘣的嚼著。
季離也不說話,這是笑著,一杯一杯的給他滿上茶水。
一桌酒菜也沒有幾個錢,就是多吃上幾頓也沒有什麼,身為一個修行者,靈石不好掙,隨便煉點丹藥換銀錢還是沒有問題的。
那老道自顧自的清掃著盤子裡的點心時,季離也在仔細觀察著眼前這位,他身上並沒有明顯的靈氣流動跡象,並不是修行者,但氣韻悠長的卻也讓季離摸不到根底,讓人摸不到頭腦。
這店裡準備酒菜確實有一手,只是那夥計一去一回的功夫,一壺熱酒,一熱兩冷三個盤子就端了上來,順帶還收走那老道吃空的點心碟。
季離倒滿兩杯,酒氣隨著熱氣升騰直奔鼻腔,那老道上來就端走一杯灌了下去,喝完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牙床。
季離也陪著滿滿一杯下肚,一股子熱氣剎那間升騰而起,讓整個人都暖和了些許。
季離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喝著酒,看著老道把桌子上的三道菜以極快的速度一掃而空。
一時間卻沒有等到那夥計再次端上菜來,只能用也不知道是髒的還是原本就那樣顏色的袖子擦擦嘴巴繼續喝酒。
季離一直再等這老道說話,季離能感到這老道根本不是偶然碰見自己的,而是專門在那看著自己的。
沒想到自己一頭撞了過去,竟然讓他也摸不到自己的真實意圖了。
但交個善緣總沒壞事。
兩個人就像真的是專門為了喝酒吃菜似的,各顧各的,自己吃自己喝,也不搭腔。
一連七八個菜下肚,酒也喝了三壺,夥計都開始打掃衛生準備收店的時候,那老道才開口問道:“今天那靈氣旋流是你引發的?你小子可真厲害,一下子就驚動了半個城的人.”
季離笑笑,這老頭終於開口說話了,還真差點以為就是來騙吃騙喝的過路人了,點頭笑道:“在下今天確實在夢中有些奇異經歷,不知道是不是前輩所說的‘靈氣旋流’,還望講解一二.”
說著將酒壺中的最後一滴酒倒進那老道空了又空的杯子中,又從一旁的溫酒盆中取出一壺新的給他滿上。
“連‘靈氣旋流’都不知道,你小子是哪門哪派的?真是糊塗師傅教出來的糊塗徒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