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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惡獸難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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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大人,不知你如今婚配否?”此話一出,清河嫌棄的看向周破奴。

“回皇后娘娘,下官成婚十年有餘了。”周皇后聽了看向清河一臉可惜的樣子,清河一臉無奈,心想,祖宗,你要不要看看時候啊,真是謝謝你替我操心啊。

清河一口氣見了那麼多大臣,臉都要笑僵了,寫詔書的侍人們也忙的不可開交,陛下為各個大臣家的公子和小姐們賜了婚,在一片祥和中,子洹圖窮而匕首見。

詔藺大人上前,將江南百姓的困狀娓娓道來,聞者無不傷心落淚,紛紛慷慨解囊,欲助朝廷渡過難關。

子洹見自己的陽謀已成,便要大宴群臣。觥籌交錯間,皇后上前,自請為陛下助興。便遣人喚了一個胡人走上前來,那人一手持斧,另一手持一根掛有三根雛雞翎毛的節杖,那胡人見了禮後,讓隨從御了一個駕用白步套住的木車,在皇后的示意下,燭火漸暗,白布緩緩拉開。

眾人屏息,竟然是一隻獅子,那獅子的頭頸部的鬃毛十分濃密,想是正值壯年。清河見了腿都嚇軟了,周皇后卻走上前去脫去外敞,卸下步搖,接過持節,翻身跨上,從容的坐在了獅子的背上,清河驚的下巴都要掉了。本來威猛雄壯的大獅子,不但毫無兇惡之氣,反而還有一些呆萌可愛。在周皇后的胯下,溫順的像一隻小獅子狗,清河自知若是讓她上去騎一圈馬來,都比不過她。

眾人本是害怕,見了此景掌聲雷動,這將門虎女果然是英姿颯爽,女中豪傑。清河開始後悔了起來,之前幹嘛要惹她呢?

周皇后莞爾一笑:“長公主別怕,你想不想摸一下啊。”

“別別別……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清河想站起來拔腿就跑,奈何這雙腿像灌了鉛一樣。

周皇后見她如此,便慢慢退後,將那頭猛獸交還給了那個胡人,穿好外敞坐回了位子上,清河嚇的連看她都不敢看她,奇女子真是奇女子。

“逐月,快扶我回去更衣。”

“長公主,這後面還有金錢豹,您不看啦?”

“臣看皇后娘娘比那金錢豹都可怕,看您就夠了。”言罷起身便要離開。

“長公主,這群臣們可都看著呢。”逐月也勸道。

“我管他們看不看,逃命最重要。”一步沒邁穩,重重的跌了下去。皇后見了,連捂嘴偷笑。

子洹上前扶起了她,“得,這是光著屁股磨磨,轉著圈丟人。”

突然之間那猛獸似有異動,猛的朝著清河和子洹撲了過來,電光火石間,清河只覺得被人護在懷裡。

“陛下。”等清河再睜眼只發現子洹一身血汙,驚慌失措,朝著他的目光望去,張相已被那野獸撲倒撕咬在地。

眾羽林軍上前射殺,血花吹汙侍臣衣。

“太醫,太醫。”張相的右臂已被咬斷露出森森白骨。

張相似怕嚇到眾人,竟用自己的外袍遮擋,口中喃喃道:“陛下,別怕。”

眾人慌作一團,子洹爬上前去:“仲父!”,羽林軍卻將他拉開:“朕沒事,快去救仲父。”

御帳內,“陛下,張相不光被咬斷了胳膊,連肩膀都被咬碎了,身上抓痕無數,犬齒刺入了心肺,人又被拖走那麼遠,如今被跟兒山參吊著氣,怕是隻夠交代後事了。”

聽著太醫的回話,眾人大驚失色。

“仲父。”子洹聞言衝進帳內。

“陛下,當年周家贛與臣冒死共擊異姓王亂,那日兩軍對峙,對面的城牆使小人之行徑暗箭傷人,是周兄捨命救臣與箭下,那時他的女兒才剛出生沒多久,他便早早的去了。今日之事,純屬偶然與皇后無關,請陛下不要遷怒於皇后。如今正值水伏,待賑災安民之後,需將河道治理一事提上日程。皇上,伍茲恤的諫言實乃治國安邦之策,字字珠璣,千秋箴言,小人易得,錚臣難覓,還請陛下親賢臣,遠小人。耳悅奉承,則喜諛而惡直。目悅媚態,則喜柔而惡剛。心悅歌功頌德,則喜從惡違。三悅即成,乃生一弊。喜小人而厭君子,喜小人,而政必亂,厭君子,而國定亡。”

“朕明白了,請仲父放心,朕一定親賢臣,遠小人,河道一事朕也定會放在心上。”

張相的傷口早已止不住血水:“長公主。”

清河快步上前跪在床前:“臣死後,請長公主不必守孝,熱孝成婚。”

清河愣了一下:“是,請家公放心。”

“少卿,少陵。”

張相的二位公子,跪上前來:“少卿,來日張府內以長公主為尊。”

“是,孩兒知道了。”

“少陵,你好自為之吧。”

言罷,長舒了口氣,又言:“少卿,我死後,將我和你娘合葬吧,只是不知道她還願不願意見我。”

張相一生歷經三朝,征戰無數,滅異姓王,平五王之亂,最後為救陛下死於惡獸之口,子洹親著孝服,舉國同悲。

清河著一身白色孝服,坐在鏡前。

“委屈長公主要一身孝衣成婚了。”逐月一臉愁容。

“不委屈,張相多次救皇家於危難,那日又在惡獸口下救了我與陛下一命,我理應服孝。”

子洹一身白衣,走進殿內:“阿姊準備好了?”

“是。”

子洹伸出手:“朕送阿姊出降。”

走到喜轎前,子洹接過逐月手中的團扇遞給清河,清河雙手接過,執了一禮,子洹慢慢走上前,輕輕的抱住了她:“這英華殿,朕永遠都給阿姊留著,阿姊什麼時候想回宮來住都可以。”

“多謝陛下。”清河抬頭望去,他眼中似有淚水。

“我們姐弟倆這麼多年相依為命,如今臣要出降來,陛下難免傷情,陛下別傷心了,臣又不是不回來了,臣會常回宮來見陛下的。”清河見他如此,十分暖心,用手拭去他的淚水。

二人相視一笑:“那便一言為定,阿姊這次可別再騙朕了。”

子洹望著清河遠去的喜轎良久,呂公公開口勸道:“陛下,這送親的隊伍已經看不清了,咱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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