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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並沒有把握。”過去見多了宮中的殺戮只覺得疲憊，清河這是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
“姐姐，慢慢想辦法。”言罷，蕙仙便抱著孩子轉過身去。
清河一個沒站穩似要癱坐下去，還是潲湛接住了她：“其實也不是不可，若是蕙仙來日有了兒子，子洹雖為帝王，也只是贅婿，後世大墒的帝王還是咱們李家的血脈，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啊。”
清河的雙手都在顫抖：“可若是他不依，將我們都殺了怎麼辦，他畢竟是已然親政多年的帝王了，我們沒有任何可與他制衡的權柄。”
潲湛扶著她坐下：“子洹若是感念淑妃娘娘，又有你的舉薦，這事沒準兒能成。”
“可如今我與陛下失和。”
“那便想辦法先與陛下重修舊好，陛下是放不下你們二人的手足之情的。”
清河望向她：“不對，是你攛掇她的。”
潲湛聽了，自顧自的坐下：“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人啊，有時候還是糊塗一點才好。”
清河不解：“你為何要這樣？”
“一個本是飛鳥的人怎麼會願意跌入塵泥呢？長公主不是說，我沒有能力向陛下和張相復仇嗎？你不是說我翻不起什麼風浪嗎？什麼成王敗寇？我偏不信這個邪，我偏要讓你看看，我能不能將這長安城內的水攪渾？”
“你？”清河氣急，不禁咳了起來。
“長公主先彆氣，你還是想想怎麼面見陛下吧。蕙仙，將孩子給她，你若是想入宮侍奉陛下，身邊就不能帶著孩子。”蕙仙一臉不忍的將孩子遞到清河的懷裡，清河抱著哭著上氣不接下氣的嬰孩一臉的不知所措。
“等長公主與陛下重修舊好後，我自會帶著她來找你的。我被許氏二後調教多年，自然也會好好調教你的妹妹，蕭姑姑也會調理好她的身子，你大可以放心。至於這孩子是哪裡來的，長公主自己編排吧。”
言罷，潲湛便要帶著蕙仙離開，水袖見了上前來攔，潲湛也不惱，轉身看向清河。
“放她們離開。”水袖聽了這才不情不願的轉過身去。
“長公主？”水袖上前接過孩子。
突然一人破窗而入，二人連忙護住孩子。清河看清來人：“是你？”
“長公主真是改不掉輕信於人的毛病啊。”眾部曲聽了聲響才姍姍來遲。
“你來幹什麼？”
“臣自然是來接你回家啊。”張少陵慢步上前，看了看水袖懷中的孩子，又看了看清河，滿臉不屑：“你將左右屏退，為夫有話對你說。”
“我不信你。”
“你沒得選，要想讓這孩子名正言順的記在你這個長公主的名下，你就要聽我的。”
清河突然覺得不認識他了：“你什麼意思。”
張少陵笑了笑：“看來長公主這一年多並沒有想明白啊，長公主不覺得找到蕙仙過於順利了嗎，潲湛怎麼就這麼巧來到了你身邊，你都沒有想過嗎？”
清河被嚇得連連後退，連忙抬手讓眾人出去：“是你引導我？這些事情你早就知道？”
“什麼皇權霸業，什麼江山社稷，為了這些可笑的權勢就可以殺妻逼子嗎？我偏不要他們如意！”
張少陵眼中含淚，又顫抖的抬手拭去淚水：“我每日都在悔，那年為什麼要帶他出宮，為什麼要讓我娘見到他，也恨那日在鬥獸場那兇獸沒有將他一併咬死，白費了我的一番心血。”
張少陵咬牙切齒的指著清河：“還有你這個沒有用的，我以為你知道了他的身世，你會殺了他，而你卻一直在等，我還以為你那日在郊外與他對峙時會殺了他，而你又沒能成事，這就是你在許後那裡學來的本事嗎？”
“你到底要幹什麼？”
張少陵一字一句的說：“他們為了所謂的皇權霸業害我娘丟了性命，對她的慘死視而不見，就算他們是我的父兄，我的至親血脈都不成，他們，都要死。”
清河所有的信念都崩塌了，這些日子以來竟然還一直期待著樂水的溫泉：“我雖並非是至純至善之人，但自問也不是一個惡人，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你們一個個的都來騙我，利用我？”
“長公主應該慶幸，你是個有利用價值的人，沒有價值的人，只有死路一條。”張少陵走到清河的身邊：“長公主並非是得了瘋病，只不過是在這山上生了一個孩子而已，如今我已襲爵，自會接妻兒回府，為我們的女兒請個封號的。”
清河不解：“你這又是何必？”
“不把她女兒攥在手裡，她又怎麼會聽話呢？”
清河笑了笑：“若是她真的在意她女兒，就不會為了進宮放棄她的孩子了，她不會在意的。”
“到底是長公主沒有當過母親，這女人嘛，心再狠也不會完全放棄自己的孩子的，特別是不在自己身邊，卻還能聽到那孩子的訊息，每每過了一段時間就會遠遠的望見她一眼，看著她一點點長大成人，便會越來越愧疚沒能將她養在身邊，若不是如此，我娘也不會瘋了。”
清河背脊發涼：“你竟然算計到了這一步，可我既已知道了陛下的身世，陛下不會放過我的，恐怕你是還要白算計一場了。”
張少陵聽了卻笑了起來：“長公主真的是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蠢啊。他心悅於你，不會捨得你死的，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你不是他的親姐姐了，生死之間，他連兇獸都不怕，將你護在身下，難道只是手足之情那麼簡單的嗎？“
清河怒吼：“你胡說。”
“長公主信與不信，我都無所謂。”
“可我此生最討厭被人利用了，你憑什麼認為我會聽你的。你們自己爭吧，這人世間已經沒有我在乎的了，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