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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小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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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泉陵剛跟林大為說了幾句,就跑到王易身邊,“哎!你又僵住了,一定要記住,馬步不能一動不動的站,那樣只會站得腰肌勞損”。

“嗯...”,江泉陵沉吟了一下,再說道,“我換個說法,你應該在電視裡,見過人騎馬對吧,馬匹奔騰,人騎在上面,身體會隨著馬一起一伏。所謂馬步,馬步,就是要憑空站出匹馬來。這是先賢們,在騎馬中領悟到的拳術根基”。

“這樣啊,那如果真的去騎馬,會不會練得快一點?”,王易第一時間想著作弊,就問道。

“那沒用,你真騎在馬上,起伏的勁都是馬的,而不是你的,騎不出功夫來。而你自己在平地上站馬步,領悟出了起伏勁,站好了馬步,那就相當於把馬融入了身體裡”。

“有道理!”,王易點頭道,‘唉,捷徑斷了’。

“我給你示範一下,認真看好咯,我老了,做一次要休息很久”,江泉陵說道,待王易退後一步,認真盯著他後,開始站馬步。

王易看著江泉陵的身體,輕微地一起一伏,就像是微風吹起池塘的水波一樣。

“好了,你來”,站了二十秒左右,江泉陵起來道。

王易當即學著他的動作,起伏著站馬步。

江泉陵圍繞著王易觀察,說道,“起伏的幅度不用大,腳指一寸的距離,一起一伏,把這一寸距離的勁蹲精確了,越精確越好”。

“起的時候,腳五指要死摳地上,五個腳指用力摳,會牽動了小腿的骨頭和肌肉,膝蓋自然就挺起來,膝蓋挺了,大腿一繃緊,再提腰、收腹。這,就是起勁”。

“伏下的勁,腳掌五指都要鬆開,這樣就會,膝蓋松,大腿松,腰坐,腹鼓”。

“在這輕微的起伏之間,要不停地轉換身體的重心,重心老落在一個地方會造成身體損傷”。

江泉陵不斷地提醒,王易不斷地調整。江泉陵突然說道,“對了,就現在這樣,記住這個感覺,繼續站”。

在江泉陵說站對了之後,王易站了有二十多分鐘,然後實在沒勁了,或者說,勁還有,但是再繼續就會勞損受傷了。

“小易,你到樓頂去休息,看看遠景,休息夠了再站,吃飯時間再下來”,江泉陵停下與林大為的交談,對王易說道。

“是的!老爺子”,王易應道,立馬動身上樓頂。

看著王易的背影,林大為有點擔心他耽誤學習了。

...

王易掌握了馬步站法,後面只需要自己持之以恆多練。

家裡,林妙妙看著在旁邊蹲馬步不坐凳子的王易,問道,“老王,看來你是真心學功夫啊,陪我做作業還要扎馬步”。

“那當然,難得遇上一個真功夫的高人,不學點東西,就太可惜了,你別分神,繼續做作業”,王易說道。

“你好煩誒,就不能讓我放鬆一下嗎?”,林妙妙惱了,又問道,“老王,你知道我爸這幾天在忙啥嗎?老是拿著個筆記本,唸唸有詞的,他不會是要出家唸經吧的?”

“額...”,王易思考了一下道,“我想辦法打探一下,你快做完作業,我想看個電影,你陪我看吧”。

林妙妙聽了,立馬興奮起來,笑著說道,“去看電影?好啊好啊”

“咳咳,不好意思,我是說,拿平板看電影”,王易糾正道。

“我就知道,怎麼可能在他們面前溜出去玩嘛”,林妙妙失望地扁嘴道。

王易摸摸她的頭髮,說道,“做人不能太貪心,也就是我,要是換你去拿平板,你拿得到嗎?”

“切,無恥的特權”,林妙妙說完就繼續做作業了。

“入殮師,你怎麼會找這種片子看?不會是恐怖片吧?”,林妙妙看著王易找出的影片,問道。

王易笑著答道,“我也聽到養老中心的護士聊起的,才知道的,不是恐怖片,一起看吧”。

看完電影,林妙妙感慨道,“真沒想到,原來入殮師的工作,這麼有意義。一直以來,我都只以為,那是殯儀館賺錢的專案而已”。

“讓逝者有尊嚴、體面地走完最後一程,讓悲傷的生者得到安慰和支援,入殮師是個值得尊重的職業”,王易說道。

第二天,江泉陵又教了他三體式站樁,和一套五行拳。當然,如果沒有師父在旁邊指點發力竅門,那就是純純的套路,跟廣播體操一樣。

幾天後,林大為在養老中心,為江泉陵的生前追思會舉行彩排。

小禮堂內,江泉陵笑呵呵地坐在背景板的正中間,他旁邊擺放著自己的大頭照,江老太和其他養老院的大爺大媽們坐在觀眾席。

林大為穿著一身大紅色的練功服,手持話筒慷慨陳詞,講述著江泉陵的光輝事蹟。“下面,由江泉陵先生,剛收到門下的記名弟子,王易同學,給大家打一套形意五行拳”。

本來江泉陵是要自己上的,經過江老太、王易和林大為的勸說,另外他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這次打了,過幾天體力可能恢復不過來,就改為正式追思會的時候,再自己上。

王易虎虎生風地,打完一套有形無意的五行拳,所謂外行看熱鬧,下面的老人家們,紛紛鼓掌喝彩。

王易謝幕退下,江泉陵拿起話筒,笑著道,“各位老少爺們,大姐小妹,感謝大家參加今天的彩排 ,剛剛小徒弟給大家獻醜了,再過幾天,我的弟子們齊聚一堂,舉行正式追思會的時候,大家一定要再來捧場,我親自給大家表演一段”

...

正式追思會當天早上,王易騎車載著林妙妙,“老王,這不是去學校的路,你帶我去哪?”

“你不是好奇林叔最近在幹嘛嗎?我現在帶你去看”,王易答道。

“啊?你這是要帶我逃課嗎?”,林妙妙用興奮的語氣,問出驚訝的問句。

王易伸手到後面,敲她頭一下,“不是逃課,我給你請過假了”。

“喲吼!幹得漂亮,老王,要不要獎勵你一下啊”,林妙妙雙手在王易的腰間摩挲幾下。

王易身體一抖,腳踏車也跟著晃了兩下,大喊道,“妙妙住手!小心摔毀容了哈”。

林妙妙才想起王易特別怕癢,當即停了手,說道,“哼!我毀容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嗯...,怎麼會呢,就算你變成豬,我還要你”,王易說道。

林妙妙掐他腰一下道,“你才是豬呢,快點騎”。

到了殯儀館,王易在林妙妙疑惑道目光下,在揹包拿出一件紅色外套放到她手上,說道,“妙妙,我師父在這裡舉行生前追思會,想要來賓都穿紅色,主持人就是林叔”。

“什麼?我爸主持?”,林妙妙嚇了一跳。

“你別急,林叔也是在我師父的盛情邀請之下,答應做這次主持人的,不過,我看他跟我師父商量細節的時候,還是挺入迷的,我猜他有可能會繼續做這一行”,王易扶著她肩膀,解釋道,“帶你來,就是不想瞞著你,讓你親自看看,林叔做的是什麼,避免你以後知道了,介意他的職業”。

“我也要作為弟子列席,你戴上帽兜到一邊待著,等人多起來了,再一起圍觀,乖哈”,王易說完,拍拍她的腦袋,就進去了。

“哼!”,林妙妙不耐煩地躲開他的手。

林妙妙在角落裡坐著,差點要睡著了,才陸續有人來。有紅色練功服的,也有普通紅色衣服的,當然也有一些沒穿紅色的。林妙妙突然發現人群中的江天昊,就湊過去,碰了他一下,“喂!昊子”。

江天昊看這個戴著帽兜的人,靠近叫自己,嚇了一跳,把頭低下去才看清是林妙妙,“妙妙,你怎麼在這?戴帽兜幹嘛?”

“老王帶我來的,說這是他師父的追思會”,林妙妙說道,想了想又道,“而且,今天的主持人是我爸。我戴帽兜遮掩一下,不想被我爸看到”。

“哇,資訊量好大啊,我一下子都不知道說啥好”,江天昊驚訝道。

“那就別說,你呢,怎麼在這?”林妙妙反問道。

“這個追思會的老人家,是我家遠房的親戚,我應該叫他太叔公”,江天昊答道。

“哦!”

時辰到了,人也差不多到齊了,這個盛大而奇特的生前追思會,正式開始了。

林大為走到主持位,心裡祈禱自己能一舉成功,載入殯葬行業史冊。

林妙妙皺起眉頭,看著林大為主持,心情很複雜。這時,一個身穿練功服的女人在她身邊走過,應該是江老的某個弟子遲到了。林妙妙看女人那背影,越看越眼熟,在那女人側頭跟旁邊的男人說話時,看清了,原來是她媽王勝男,好傢伙,這下一家人整整齊齊了,她連忙往江天昊身後縮了縮,避免被爸媽發現。

這時,林大為和王勝男也互相發現了對方,都很震驚。

林大為定定神,昂首挺胸地講起開場白,外加江泉陵的各種威風歷史。

林大為講完後,江泉陵拿起話筒說話,“作為一個練家子,我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時日無多了,想在走之前,和各位親友,還有弟子,見上一面,所以辦了這個生前追思會。今天你們能在繁忙的工作與生活之中,過來參加,我很高興,算是死而無憾了。今天過後,不管我還能活多久,都不許再給我辦追思會,有這一次開心的追思會就夠了”。

徒弟和來賓都鼓起掌來。

待掌聲停下,江泉陵繼續道,“今天還有一個事,王易,你出來”,王易被叫了出去,然後江泉陵坐到正中間的太師椅上,繼續道,“趁著今天人齊,我宣佈,正式收王易,為我的關門弟子”。

林大為端著茶杯走過來,武俠片王易看得不少,知道這時該做什麼,心裡吐槽道,‘臥槽,也不提前通知一下,大庭廣眾的,玩這個?’

雖然心裡吐槽,但是王易確實跟江泉陵學到了東西,總不能調頭走吧,那就結大仇了。

王易接過茶杯,對著江泉陵單膝跪下,雙手奉茶,大聲道,“師父,請用茶”,‘雙膝實在下不去’。

江泉陵接過茶杯,喝了一口,笑道“起來吧,見過你的師兄師姐們”。

“師兄、師姐好!”,王易站起來,面向紅色練功服的人群,抱拳躬身道。

那群小則三十多,大則快五十的師兄師姐也齊聲回禮,“師弟好!”

‘我去!老王成老媽的師弟了?’,林妙妙感覺心裡有一萬頭草泥馬跑過。

江天昊也臉色不好,在掰著手指頭算輩分。

“哈哈哈!”,江泉陵大笑幾聲道,“好,好,好!你們同門師兄師姐,師弟師妹,有緣聚到我的門下,以後要相親相愛,守望相助。當然了,要是有誰違法亂紀,為非作歹,也一定要做到大義滅親,替我清理門戶,記住了嗎?”

“是,師父!”,眾弟子齊聲答道。

“好!”,江泉陵繼續說道,“你們最後跟為師打一套五行拳,獻給今日的來賓,也獻給你們自己,不管功夫高低,心中始終要有尚武精神,來!”,說完,就擺開架勢,見弟子們跟上後,就開始了。

因為是生前追思會,沒什麼忌諱,所以,包括林妙妙、江天昊在內,很多觀眾都拿出手機拍起來。

套路打完,站在前排的王易發現,江泉陵腳步虛浮,連忙上前扶他去後面休息。

林大為適時地站出來,說場面話,結束這個生前追思會。

江泉陵被家人從後門送去醫院,王易本來想跟著去,被江老太拒絕了,說他一個學生也幫不了忙。

王勝男沒有離開,在門口等林大為。

林大為指點完工作人員拆佈景,就邁著四方步向王勝男走去,“勝男,剛才你那前什麼呢,走了嗎?”

看王勝男盯著自己不說話,又說道,“別這樣看我,我不覺得丟人”

“這就是你說的新公司,新工作?”王勝男看似平靜地問道,“公司就來了你一個人?”

“目前公司就我一個人”,林大為硬撐道,“咳,我今天干這個,還是你師父師孃鼓勵我的呢”

“你什麼時候,在他們面前表現出,有這表演天賦的?”,王勝男再問道。

林大為正想回答,看到王易拉著一個女生,在前面綠化帶走過。林大為心想,‘這小子不是說喜歡妙妙的嗎?我還在這,他就敢拉著其他女孩,這還得了?’,當下喊道,“小王八蛋,你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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