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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梨好歹算是個小有名氣的up主,她的死多少掀起了一些波瀾。
好在警方的訊息出得夠快,沒等事情發酵,就已經公佈了案件情況和審理結果,並且尤其著重說明,熱心市民南女士做出了卓越貢獻,準備給她頒發好市民獎。
南棠:……
謝謝,但大可不必。
她婉拒了頒獎儀式,獎狀是由陶潛親自送到她店裡的,送得不是很低調,甚至引發了一波小小的圍觀。
南棠嚴重懷疑他是故意的。
“客氣什麼,大白天關著店門,做好事還怕人知道?”
陶潛這兩天顯然休息得夠好,整個人神清氣爽,周身灰濛濛的死氣也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層很淺淡的紫氣。
“好事將近,恭喜高升啊陶隊長。”南棠給他泡了杯茶,“日鑄雪芽,嚐嚐?”
陶潛也沒跟她客氣,端起茶杯特別有範地細品一口:“嫩香馥郁,鮮爽甘醇,韻味持久,好茶。”
“你還挺懂。”南棠意味不明地嗤笑一聲。
“其實不懂,以防萬一背了兩句,你看這不就用上了嗎?”陶潛特別實誠地搖了搖頭,“只不過我這次登門拜訪,茶不是重點,獎狀當然也不是。”
“我對頤江市第三精神療養院比較感興趣,南大師。”
南棠並不意外他能查到這些。
她本來也沒有刻意隱藏過什麼。
“稍微客氣點啊,小陶隊長。”她屈指敲了敲擺在面前的獎狀,露出純良無辜的表情,“好歹是好市民呢。”
陶潛連笑容的弧度都沒變:“別用這套,南大師,你是個好人。”
南棠接好人卡接得很坦然:“我當然是。”
“我也希望你是。”陶潛把杯子裡的茶一飲而盡,隨後起身,“既然獎狀已經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勞煩你特意跑一趟,那我就不送了?”
南棠看著杯壁上方殘存的熱氣,暗歎這人為了裝逼是真不怕燙啊。
陶潛一路沉默地走到門口,推門出去的時候,突然冒出一句:“他瘋了。”
南棠託著下巴悠哉遊哉地晃腿,過了好半天,才裝傻般地反問:“誰啊?這麼可憐,怎麼就瘋了呢。”
但陶潛已經出去了。
暖洋洋的陽光從半敞著的門裡透進來。
南棠舉起獎狀,對著光端詳了好半天,然後樂呵呵地把它收起來,就跟顧珂和羅盤放到一起。
沒想到羅盤在接觸到獎狀的瞬間,扭曲的指標突然微微顫動了一下。
這顫動相當短促,彷彿只是她的錯覺而已。
“什麼情況?”
出於嚴謹,她還拿顧珂寄身的紙鶴試了試,只可惜半點反應都沒有。
“難道是功德?”她腦子轉得很快,幾乎是立刻就反應過來關鍵所在,“這破玩意這麼高階?”
說實話,功德是個很玄乎的概念,根本就沒辦法量化,她也只是知道個大概,總結來說就是要做好事,至於能獲得多少功德,那就跟開盲盒差不多。
畢竟世間萬事環環相扣,沒人能算清,自己的干涉會對後續造成多大影響。
好市民獎算是官方表彰,才讓這羅盤稍微動了一點,至於後續。
南棠幽幽地嘆了口氣。
看來自己註定是要在好人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了。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剛一接通,就聽到江子顯的聲音在耳邊炸響。
“哈哈哈哈小姨我看到警方通報了!那個熱心市民南女士是你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棠被吵得頭疼,抬手把電話拿遠了些:“悠著點,別笑岔了氣。”
江子顯整個人一驚,生怕她言出法隨,立刻就乖巧地收了笑:“小姨,咳,那什麼我不是特意打電話來笑你的啊,我是有正事要說的。”
“爺爺他發了話,要辦宴提前過八十大壽,就在一週後,讓我一定要請你過來。其實我們都說,這提前過壽不吉利,而且又弄得這麼倉促,但爺爺他……唉,還特意把我那個不靠譜的老爹,從國外揪回來了。”
南棠當然知道江景淮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身體撐不住了。
這次打著過壽的名義,實際就是在交代後事。
“沒什麼吉利不吉利的,只要是過壽,那都是喜事。”
“小姨,有你這句話在,那我就放心了!”江子顯頓時又變得興致昂揚起來,“那你一定要來啊!算了,我到時候直接去接你!”
或許是為了表達對她的看重,在江子顯親自邀請後沒多久,南棠又收到了專屬請柬,還是劉管家親自送過來的。
“小劉啊,太客氣了,這怎麼好意思呢。”
“沒有沒有,應該的應該的,有哪裡不滿意隨時聯絡我。”劉管家的笑容十分拘謹,實在是之前的心理陰影太重,生怕南棠一個不高興,再給自己來個猛的。
“所以說嘛,人還是要善良點,你看你,現在面相都變好看了。”
劉管家聞言先是一愣,然後下意識地揉了揉臉,嘴角抑制不住地瘋狂上揚:“南大師,真的啊?所以我要開始轉運了?”
南棠但笑不語,整個人看起來高深莫測。
從特別倒黴變成一般倒黴,嗯,怎麼不算轉運呢。
壽宴當天一大早,江子顯就全副武裝地趕到清水巷,在店門口扯著嗓子叫嚷起來:“小姨!南大師!你睡醒了沒有?!”
沒睡醒,甚至剛開始睡。
南棠連著熬了幾個通宵,現在困得要死,眼睛幾乎都睜不開,沉著臉下樓,眼底的青黑讓江子顯冷不丁嚇了一跳。
“臥槽,小姨你昨天晚上做賊去了?”
“對,做賊,偷一件了不得的東西。”南棠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隨手套上自己的紅風衣,拎著小花傘往江子顯面前一杵,“走啊?”
“拜託拜託,你不會打算這樣就去了吧?”江子顯把她從頭打量到腳,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這樣也太……太……”
他絞盡腦汁地搜刮出不那麼尖銳的表述:“也太不符合你南大師的身份了!”
“那我裹身道袍再拿上桃木劍?”南棠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覺得也不是不行。
江子顯腦補了一下那種場面,只覺得過於刺激了,再回過頭來一看,突然覺得她現在這樣也挺好。
反正是給老頭子祝壽,都是自家人,也沒那麼多講究。
“哦對了,爺爺說這次要大辦,所以雜七雜八地請了不少人,有的人腦子簡直有病,你不用搭理他們,嫌麻煩的話,直接跟著我就行了。”
“沒關係。”南棠微笑。
畢竟在精神病院這麼多年,她什麼病人沒見過。
壽宴直接安排在江景淮的私人園林,劉管家站在大門口搞接待,碰到了幾個難搞的,臉都快笑僵了。
看到南棠過來的瞬間,他彷彿看到了救星,瞬間眼前一亮:“南大——”
“南大什麼南大,沒事忙了嗎你?趕緊的去裡面幫忙!”江子顯故意大聲打斷了他的話,擺手招呼他趕緊走,自己則領著南棠,目不斜視地繞開那幾個人。
“江大少,你不厚道啊!”其中一個花襯衫的年輕人大大咧咧地湊過來,扯著公鴨嗓嚷嚷起來,像是生怕別人聽不見。
江子顯暗罵一句晦氣,不動聲色地把南棠擋到身後,然後皮笑肉不笑地轉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