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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瀾之到底沒能跟南棠回老六雜貨店。
畢竟房間有限,而且家裡還有個二里二氣的貓靈。
南棠回去的時候,貓靈趴在收銀臺上睡得正香,半點反應都沒有,直接用事實證明,它真的沒什麼卵用。
南棠有些無語地瞟了它一眼,把口袋裡暈暈乎乎的顧珂掏出來,放到貓靈旁邊。
那陰氣吸得有些後勁,顧珂現在整隻鬼迷糊到不行,紙鶴翅膀都不動了,像沾過水一樣,軟趴趴地癱在桌面上。
南棠用指尖在它身上畫了道養魂符,金光一閃而逝,將彌散的陰氣束縛在紙鶴體表。
“小棠棠……”顧珂幾不可查地動彈兩下,發出細碎的夢囈。
聲音很輕,要南棠貼近了才能勉強聽清。
“小棠棠……記住……”顧珂喃喃地重複起來,“記住要找……要找……”
南棠直覺有些不對,神情突變,急切地追問道:“我要找什麼?”
“找……”顧珂聽不到她的話,自顧自地繼續說著沒頭沒尾的夢話,“你師父……我主人……殺……”
半天都沒有有效資訊,南棠有些無奈地苦笑了下,站直身子剛準備轉身離開。
就聽耳邊響起格外清晰的一句。
“小棠棠,去找九眼天珠。”
南棠身體如遭雷擊般猛地僵住,忙不迭地開口追問:“九眼天珠是什麼?為什麼要找九眼天珠?顧珂你……”
但沒有回應。
顧珂已經徹底睡熟了,濃稠的鬼氣環繞著它,將紙鶴完全包裹在裡面。
就像是結了一層黑色的繭。
洗漱完躺在床上,南棠能感到身體的頹廢疲憊,但思維卻始終格外活躍。
好像分裂出了兩個自己,一個說保命要緊快睡吧,另一個說睡個錘子起來嗨。
有一種矛盾且折磨人的美感。
南棠十分煩躁地翻來覆去,顧珂的話妥妥是在她心裡紮了個釘子。
九眼天珠。
這線索實在是太模糊了。
但好歹算有了頭緒,總比之前那樣無頭蒼蠅要好。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認命地盯著天花板發呆。
差不多熬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只不過沒半個小時就被鈴聲吵醒了。
是蔣桃。
南棠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有些疑惑地接通了電話:“怎麼了?”
自從許梨被超度後,蔣桃就沒再主動聯絡過她,就連直播也斷了好長時間沒播。
但她這個時候突然打電話過來……
“南大師。”蔣桃沉默了好久才開口回應她,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像是剛剛哭過。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做心理建設,又過了好半晌,才故作平靜地繼續往下說。
“是這樣的,南大師,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的表弟徐輝。”
“徐輝?知道,就那個瘋狂迷戀符倩倩的傻小子。”
南棠跟他也就一面之緣,但不得不說,這一面還是留下了挺深刻的印象。
“他怎麼了?”
南棠一邊問,一邊習慣性地掐指起了一卦:“算是個中平卦,性命無憂,但隱隱有圍困之向……所以他被關禁閉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
蔣桃語氣糾結地念叨了半天,終於下定決心般,十分慎重地說道:“是這樣的,徐輝他離家出走了,他爸媽也賭氣沒找,然後現在……”
“昨天他寄回來一封信,說他要留在一個破山村裡,做人家的上門女婿了。”
南棠聽得滿臉問號。
破山村的上門女婿?
徐輝那二貨瘋了吧?
如果排除掉被綁架的可能性,那多半隻能說被人下蠱了。
好像也不對,畢竟他之前還能迷符倩倩,迷得要死要活的。
這二貨還是個不折不扣戀愛腦,保不齊真能做出為愛留守山村的感人事蹟。
“我們確定信是他本人寫的,但那地方又偏又遠,訊號和網路全都沒有,根本沒辦法聯絡到他。”
“南大師,他爸媽現在快急瘋了,我也是沒辦法才來聯絡你……”
“你們先別急,至少從目前的卦象來看,人還是安全的。”南棠安慰了兩句。
有一說一,這種事她也不好干涉,更何況跟玄門也沒太大關係,找她還不如找警察。
她剛準備開口建議,功德羅盤不知道突然從哪兒躥了出來,特別主動且迫切地繞著她嗡嗡打轉。
南棠:???
所以……這跟玄門還真的能沾上關係啊?!
剛到嘴邊的話打了個彎,南棠一本正經地對電話另一頭的蔣桃說道:“別急,你把具體位置發給我,實在不放心的話,我們一起去那村子看看。”
蔣桃沒想到她會直接這樣提議,愣愣地回了句:“啊?”
“畢竟緣分這種事情誰也說不好,萬一你那不省心的叛逆弟弟,真在山溝溝裡,撿到一隻不得了的金鳳凰呢?”
最終踏上行程的,有南棠和蔣桃。
還有坐在輪椅上的祝瀾之。
“我好勸歹勸,姑父姑母才沒說要去。”蔣桃疑惑的眼神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但南大師,你這個……又是什麼況?”
“我送佛送到西。”南棠一臉坦然地回答道,“治了一半的病人,總不好中途丟下不管。”
蔣桃終於回想起她還有個三代老中醫的人設。
“那他的腿……這一路上倒好多趟車的,不會不方便吧?”
“不會,別看他都這樣了,但嘎嘎能跑。”南棠一本正經地保證道,“更何況已經在治了,半點影響沒有。”
蔣桃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的樣子,但南棠都這麼說了,她也沒再繼續多問。
更何況祝瀾之本人也十分貼心地表示沒關係,而且徐輝一家也算是他的鄰居,遠親不如近鄰,多關心關心也是應該的。
徐輝要入贅的小山村名為鰭溝子村,位於臨省,距離頤江市大概有兩百多公里。
三人從高鐵轉乘綠皮火車,又轉乘大巴,一直到下午三點多鐘,才坐上前往鰭溝子村的驢車。
南棠一路顛簸得臉都快綠了,轉頭看向祝瀾之,卻驚訝地發現,他好像沒有感到不適,正襟危坐在輪椅上。
看起來不像是在坐驢車。
而是在坐轎攆。
只能說是優雅,十分優雅。
蔣桃都有些看呆了:“這位祝先生這麼強的嗎?”
鰭溝子村在山窪裡,驢車到山腳就進不去了,接下來的路,只能完全靠他們自己走。
好在坡度不算陡,除了路窄了點,並不算艱難。
蔣桃眼睛還是哭腫的,哼哧哼哧地跟在南棠和祝瀾之後面,盯著那把自動輪椅,有一種讓他下來,自己坐上去的衝動。
她發自內心地譴責了一下自己的罪惡想法,然後悶著頭繼續往前。
再繞過一條蜿蜒的小溪,差不多日暮西垂的時候,他們終於看到村口矗立著的一塊血色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