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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不想你辛苦。”
藍慧這才笑了。
“做什麼工作都會辛苦啊，而且我們聰聰學習如此刻苦不一樣很辛苦？”
“媽媽，”聰聰雖然不喜歡方文謙，可是平心而論，方文謙對藍慧很好，“爸爸走了，你才是最難過最難熬的，你能高興，我就高興。”
前幾個月藍慧不是發呆就是偷偷哭的樣子，聰聰不想再看見了。
可是因為聰聰這番話，藍慧夢見了丁遠。
以前，她也夢見過，可是她一呼喚丁遠他就會消失。
可是這一次，她抱著他，在他懷裡哭訴時，丁遠陪了她許久。
“老婆，我要走了，我不能再保護你陪著你，可是聰聰太小，咱爸年紀也大了，你再找一個依靠。”
“我不，你別走，不要離開我們！”
藍慧拼命抓住丁遠，可是丁遠的身體越來越輕，越來越透明。
丁遠在消失謙留下最後一句話。
“之前是我誤會方文謙，他是個一個好人，而且他會對你一樣的好，別再拒絕他。”
“我不要！”
藍慧大喊著從夢裡醒來時，發現已經早晨6點了。
怎麼會做這樣的夢，是她的內心在反饋什麼嗎？
所以，兩個多小時後，藍慧看著守在她家樓下來接她的方文謙，還有些不自然。
“你不舒服啊，我就說讓你休息，你還說你沒事，下雪了，我怕你又擠不上公交走過去，才來接你的。”
方文謙很怕藍慧誤會他別有所圖，哪怕他心裡放不下，可是表面上，他必須表現的雲淡風輕，不然，就是徹底推開藍慧。
“我沒事，走吧。”
藍慧坐在車裡，都不敢看方文謙。
但是越是如此，她就越想昨天的夢。
“你真沒事吧？”
方文謙都看出藍慧不對勁。
“昨天沒睡好……不是，我夢見他了……”
藍慧覺得，她要是說沒休息好，方文謙一定會讓她回家，店裡那麼忙，方文謙不招新人不就是在等她嗎。
但是說出來，似乎更不太對。
果然，方文謙臉上閃過一絲落寞。
“他為了你，連命都不要，換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忘記，正常。”
方文謙努力表現出釋懷的模樣。
呵，是她自作多情了吧，方文謙條件那麼好，幹嘛一直等著她。
可是為什麼，藍慧心裡不舒服。
一個夢而已，還能當真嗎？
藍慧甩頭，趕走雜念。
“爸，我知道過年你會更忙，我來幫……”
額？
方瑩見藍慧從車上下來，傻了。
是的，方文謙也沒把藍慧回來的事情告訴女兒，昨天他回去那麼晚，方瑩今天想給他個驚喜。
但現在，很明顯是驚嚇。
“瑩瑩……”藍慧這扭扭捏捏的樣子，就跟抓現行一樣尷尬。
“哦，那我就先走了。”
方瑩覺得，她還是不要當電燈泡吧。
可是方瑩被方文謙一把拉住，
那個從來捨不得讓女兒幹活的他居然說方瑩來都來了，那就留下吧。
方瑩眼裡的揶揄方文謙看得很清楚，可是不可能的事，還是一早就斷絕吧！
但是，方瑩卻誤會成方文謙讓她們多接觸。
“藍慧阿姨，以後店裡忙，我給聰聰做飯吧。”
“不用，我爸在呢。”
“你爸？”
怎麼藍慧突然冒出個爸？
不過方瑩這樣說倒是提醒了藍慧，方瑩也是個孩子，她的午飯還著落。
“我給我爸打個電話，你中午去我家吃飯。”
“好啊。”
“不用。”
方瑩的欣喜和方文謙的決絕成鮮明對比。
“你不是自己會做飯嘛。”
“瑩瑩是孩子，不要老讓她自己動火，我爸做飯很好吃的，而且，聰聰肯定也會很高興。”
哼，還矜持個毛線啊。
方瑩得意的說，“爸，你聽見了嘍，藍慧阿姨讓我去的。”
果然，方文謙閉嘴了。
“好好好，我多準備幾個菜啊。”
藍國明一聽老闆的女兒要來，心想，那可要好好接待。
但是，真見了面，聰聰和方瑩熟稔的樣子，讓藍國明有些意外。
“聰聰可是我弟弟哦，謝謝姥爺給我做好吃的。”
藍國明看著落落大方的方瑩，也是從心裡喜歡。
可是在店裡的方文謙，越想越覺得，是不是不太好。
“這樣太麻煩叔叔了吧，而且我那個女兒，她不按套路出牌，說話也沒個輕重。”
“哪有，”藍慧把一袋水果貼上標籤，“瑩瑩多懂事啊，你幹嘛這樣說孩子。”
重點不是孩子啊。
“藍慧，”顧客結賬走後，方文謙有些緊張的說，“不管瑩瑩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也知道，她年紀還小，又沒有媽媽，所以……”
“啊？”藍慧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算了，”方文謙嘆了口氣，“可能我想太多了。對了，後天就是年三十，你就不用過來了，在家準備過年吧。”
“可是那天依然會忙吧，你是打算年三十就閉店？”
畢竟年三十依然是送禮狂潮。
方文謙不想騙藍慧，可是他又說不出理由。
“沒事，家裡有我爸呢。”
另外一邊，方瑩也對藍國明很是禮貌客氣。
“姥爺，我不會燉肉，我幫您炒菜吧。”
“可不行可不行，”藍國明拒絕，“小孩子做什麼飯，你跟聰聰玩去吧。”
“您準備了好多菜，您一個人燒菜，很辛苦吧。”
“這閨女真懂事，”藍國明一邊摘菜一邊誇方瑩，“沒事，做飯很容易的，去吧，你們看看電視也行。”
既然藍國明就是不讓她插手，那就這樣吧。
“姥爺，您做的飯好吃，我不客氣了。”
兩個小時後，方瑩大口大口吃著藍國明準備的美味佳餚。
“是啊，”聰聰自豪的說，“我姥爺做的飯就是好吃。”
“你多幸福呀。”
“你也還好吧，方叔叔也很疼你。”
倆孩子你一言我一語的，藍國明很快聽出來，方文謙和藍慧一樣，都是單身，自己帶孩子。
他想起來，今天他在廚房刷碗時，看見藍慧上了一輛黑色的車子。
哦，怪不得她會讓這個孩子來吃飯，原來不是巴結老闆這麼簡單。
這下藍國明說什麼也不讓方瑩走了，非讓她晚飯一起在這裡吃。
“你看這菜還剩這麼多呢，瑩瑩，晚上繼續留下吧，你回去也是一個人。”
藍國明為何對她如此熱情，方瑩心知肚明，就順勢答應了。
還給方文謙打電話讓他來接。
“反正天氣冷，你就不要讓藍慧阿姨騎電動車了嘛，你送她，然後接我，正好是不？”
方瑩這話夠絕，如此他們誰也無法反對，否則就是嫌棄對方。
“你看，我就說，她會給你們添麻煩。”
“這怎麼叫添麻煩，”藍慧幫方文謙整理著貨架，頭也不抬的說，“我還打算這個假期都讓瑩瑩在我們家，反正聰聰和她作伴挺好。”
藍慧只是覺得對於方文謙的幫助，她無以為報，就想從方瑩身上回報。
可是方文謙手邊正是榴蓮，他聽完藍慧的話，直接按榴蓮上了。
“天啊，你這……別動！”藍慧從收銀臺的抽屜裡拿出她上次沒用完的創可貼，“你這……怎麼貼啊，比上次傷口多。”
藍慧舉著創可貼，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而方文謙再次看見那條手鍊，依然晃動在藍慧的手腕上。
“我去衝一下，就是小口子，你別管了。”
手疼哪裡比得上心疼，或者說，手疼了，心就好多了。
“你休息吧，你想做什麼告訴我，我來。”
藍慧看著比上次還慘不忍睹的方文謙，竟然有些心痛。
“我沒有那麼嬌氣。”
畢竟越閒著，心裡越容易胡思亂想。
“對了，就按我說的吧，我們都忙起來的話，讓瑩瑩待在我家。”
雖然藍慧給王志說什麼她要事事親為，但實際上，現在是藍國明包攬了一切。
藍慧一直邀請，他在拒絕是不是就小氣了。
方文謙只同意。
後來把藍慧送回去時，方文謙卻說讓藍慧上樓，把方瑩叫下來就行。
他不想上去，不想待在他們的愛巢裡。
儘管那個人不在了，可是他一直在她心裡不是嗎？
藍慧也沒多心，還以為方文謙累了。
可是下來後的方瑩第一句話就是，“哎呦，怎麼，近情情怯啊？”
“瑩瑩，”方文謙有些怒氣的制止方瑩，“我是不是說過讓你不要說這些話！”
“怎麼了，你們白天吵架了？”
方文謙用力握方向盤的時候，鮮血滲了出來。
“爸！你手怎麼了！”
“就是不小心劃了，瑩瑩，我答應她一切照舊，你別多事了。”
方文謙還是對女兒說了實話。
可是方瑩撇了撇嘴，“你可真夠痴情的，爸，我都有些吃醋了。”
然後方文謙急忙表示，他無論和誰在一起，又或者不在一起，都不會影響他對方瑩的愛護。
“開個玩笑，看你嚇得，爸，你太正直了，討不到老婆。”
算了，這個丫頭就這樣，隨她說什麼吧。
而年三十那天，藍慧依然如期而至。
直到他們雙雙看見煙花才察覺新年已經倒計時。
“不會再有人來了，準備收工吧。”
方文謙還把一大袋子水果遞給藍慧，“新年快樂，瑩瑩最近麻煩你父親了，這些帶給他。”
“對了，”藍慧想起藍國明的囑託，“我爸說今天我們忙完，你也去我們家吃飯吧，我爸說了，他準備了很多好吃的。”
理智告訴方文謙，他如果不想在彆扭要拒絕，可是他說不出口。
“去吧？”
是錯覺嗎，方文謙在藍慧眼裡看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