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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戈無奈地低下頭，“唉，查出來又如何。人死了，也不可能再活回來。”
穆衝立刻警覺起來：戈哥一定知道了實情。
“就讓趙雪自認倒黴了？”穆衝問道。
王戈陰沉著臉，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
“嚴格說來，是我害了她。彷彿一切都是天意。”
穆衝認真傾聽，可是，王戈卻不說了。
他幹撮一把臉，“兄弟，我想喝酒。我不敢清醒。真的，清醒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折磨。”
王戈從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紙團，遞給穆衝，“這是小雪給我留下的唯一念想。是趙雪親手寫的。”
穆衝接過展開，歪歪扭扭地寫著：
abo血型匹配，淋巴細胞毒性測試，hla匹配率。
“小雪給你的？”穆衝問。
王戈點點頭，“學校體檢過後，唯獨讓她反覆去醫院體檢。
小雪不解。以為她自己得了不治之症。
於是，她偷偷記下了這幾行字，寫下來，交給我。問我這是什麼意思。我哪裡知道。也沒在意。
再後來，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穆衝把紙條還給他，“我也看不懂。”
王戈小心翼翼地把紙條藏好，“後來，我才明白，是有人需要她的器官。
手術就在燕春大酒店的地下3層。
可憐的趙雪，她還以為張松年和郭家臺是好人，拉她去那裡，是為她去治病。”
說到此，王戈又出現精神恍惚的症狀。
“你辜負了趙雪。王戈。你不夠一撇一捺。”
穆衝義憤填膺，難以自控，他一腳把王戈拽翻在地。
王戈並無反抗的意思，而是躺在地板上，號啕大哭起來。
“衝弟·····你···你打我死我吧。我實在受不了這精神折磨了。”
穆衝揪住他的衣領，拎起來：
“起先我見你一心想為趙雪報仇，還算個人。
幾天過去，你就想開了，把趙學的死，說成是天意。
老天不會替你背黑鍋。你要是還算個人，就應該為趙雪討個公道。
趙雪的媽媽瘋了，她的爸爸要是知道是你勾引的趙雪，他一定會要你命的。”
王戈側過臉，“穆衝，我也想親手宰了張、郭這倆兇手，可惜他倆提前死了。”
“其他兇手還沒找到，我想，你一定知道些情況。只是你不想說出來，也不想，或者不敢說出來。”
王戈被穆衝擊中了要害。他驚恐地看著穆衝：“穆衝，你知道了什麼？”
“王戈，你隻字不提李斯克，難道你不知道，是李斯克把趙雪送進鬼門的嗎？”
王戈把眼一閉，不說話了。
穆衝繼續說道：
“他是你表哥，所以，趙雪的死就是天意了。你他媽倒會雙標。”
好久，王戈才開口，“我確實不夠人。我也懷疑過我表哥。
但他確實不知張郭二人的陰謀。也是被這倆兇犯利用了。
表哥李斯克，他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可能參與這種勾當的。頂多算是不知情的從犯。”
穆衝嚇道：“你給我閉嘴吧。我算看透了。
用不了多久，趙雪的影子就會從你心裡淡化沒了。你依然是風流瀟灑西門慶。”
“穆衝，我想問問你。你為什麼對趙雪的事這麼上心？”
穆衝鄙視著王戈，“你算什麼東西，你不配問我。”
王戈一骨碌爬起，“難道你也喜歡過趙雪？不然······”
王戈還沒把話說完，臉上就捱了一記耳光。
也是穆衝用力過猛，王戈撲通倒地。捂著臉驚恐地看著穆衝。
穆衝道：“趙雪死了。我對李根阿姨，趙基叔叔有愧欠。他們曾經委託我調查趙雪。
本來我已經查出是你勾引趙雪的 。可我卻莫名其妙地站在了你這一方。沒有對李阿姨實話實說。
李根阿姨問我，是誰勾引了趙雪，我卻替你隱瞞過去。
趙雪死了，李阿姨瘋了，趙叔叔也精神不正常了。每每想到這些，我就內疚不已。
假如當時，我把實情告訴李阿姨，她會讓趙雪增強防範意識的，對你，張松年，這類人會有所警惕的。
這樣，趙雪就不會死，李阿姨也不會瘋。我穆衝也不會在李阿姨面前愧疚了。”
王戈癱在地上，仰視穆衝，“穆衝，假如你是我，你會對錶哥如何處置？”
“我說過，對好多人都說過——在正義和友誼面前，我選擇正義這一邊。在親戚面前也一樣。”
“我不如你。穆衝，大表哥李斯克，和我親如手足。我不忍心揭發他的罪過。
其實，李斯克的罪過多著呢。”
穆衝心裡一陣好笑：你這王八當得，還相當徹底。
他見王戈的頭髮已經斑白了。這段日子，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忽然對他生出憐憫之心。
他攙扶起王戈，讓他坐在沙發上。
“戈哥，我有一種預感。”
王戈道：“你又有預感了？”
“張松年死了，郭家臺也死了，王戈還會遠嗎？”
王戈一怔，僵住不動了。
穆衝補充道：“當然，前提是，你是個知情者。”
穆衝起身，走向門口，回頭道：
“戈哥，請你記住。以後防著點兒，說不定哪天就會有人要殺你。”
王戈面如土色，目光呆滯。直到穆沖走出門口，才起身送客。
一直追到樓下。
“穆衝兄弟，你等等。我有事求你。”
“來，上車。車上說。”
穆衝沒有啟動車子。王戈坐在副駕上。
地處離小區的路燈較遠，車內燈光昏暗。
王戈凝視著暗淡的前方，“兄弟，經你這麼一提醒，我有些後怕。你的直覺太準了。”
“你後怕什麼？”
“我腦子裡想起那個‘大郎，吃藥了’這個場景。說不定哪天我就成了‘武大’了。”
穆衝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呵呵，戈哥，你是西門大官人。怎會是武大同志呢，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穆衝兄弟，別開玩笑了。我求你，給我調查一下村光美。”
穆衝一驚，“你怎也叫她春光美。我記得你把嫂子叫‘婊子’的。”
穆衝感覺自己的專利權被王戈侵犯了。
“戈哥，你抄襲！春光美一詞，是我給嫂子命名的。沒我的同意，你不許叫她春光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