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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莎拉蒂在草坪上停下，從車上下來一人。確是高明。
哦，穆衝回想起和陳安安閒聊天時的情景。
安安姐無意間談到了高明。
高明原本是李富貴的司機。
李富貴在璇州市當了十年的市長，高明始終是他的司機。
李富貴退休那年，破格提拔了高明為科長。如今的國土局局長，也是靠李富貴的勢力升上去的。
穆衝欣賞了一陣李富貴豪華的別墅，調頭回家了。
在麥秸衚衕裡的小飯館裡，他要了盤醬大骨和一小瓶紅酒。
吃完飯回到了他闊別了一天的家裡。帶著滿肚的啤酒和疲憊上了床。
迷迷糊糊地他進入了一個如詩如畫的夢境。
夢裡，他已經入住到華谷莊園裡了。他和薇薇在莊園裡過上了無憂無慮、浪漫美好的日子。
彷彿春天提前來到了華谷莊園。
綠草坪上點綴著各種花朵，每一寸土地都流淌著幸福感。
他們兩人漫步在曲徑通幽的迴廊中，腳下的石子發出清脆的響聲。
微風吹過，吹起了薇薇的衣角和髮梢。她凝眸望著蔚藍天空。天上有一架銀色飛機拖著長長的白線在雲端飛行。
他知道，那是國際航班AM470飛機，每天都往返一個來回。
夢中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又是一個晴朗的日子。
他匆匆來到華谷莊園。
門衛張豹早早地在門口等候他了。
這是復工的第一天。
穆衝站在出勤打卡機旁邊。
張豹站在打卡機前，向每一位職工介紹：
“他叫穆衝，是陳老總安排過來的。陳老總有交代，以後你們有大事小情的，就請示穆衝好了。
在陳總回來之前，一切都由穆衝管理。”
穆衝也客氣地點點頭微笑，“初來乍到，多多關照。”
同時，給每一位手裡發一張自己的名片。
九點，穆衝從電腦中檢視出勤記錄。
廚師班組全都到齊。動物園飼養班組全都到齊。
環衛班組全都到齊。溫泉班組全都到齊。
車隊班組全都到齊。保安班組全都到齊。
門衛班組全都到齊。維修班組全都到齊。
核算室，招待處，也是全都到齊。
看來這裡的職工都不喜歡曠工。這讓穆衝無法理解。
他想：換作我，我每月上不了半個月的班。愛崗敬業的精神，從來就沒有培養起來。
應該在這裡好好跟人家學學。
他的辦公地點設在餐廳樓的會議室裡。這裡他很熟悉。陳安安曾在此審問過他。
曾經綁過他的兩個保安，大張和小李在會議室門外聽候調遣。
他正要給自己沏茶，保安大張帶著一位職工進來。
“穆總管，我有重要情況彙報。”
穆衝一聽穆總管這三個字，愣住了。
保安小李解釋道，“穆衝，我們叫你穆總管合適嗎？”
“合適，太合適了。”
穆衝想想也對。
“以後就叫我穆總管好了。你，有什麼重要情況？”
那名職工說道，“總共放了三天假。回來後，發現動物園裡那隻白老虎不見了。”
穆衝問道，“放假這三天莊園裡沒人？”
保安大張道，“是。那是上邊來人通知的。不讓留人。說國土局要來這裡丈量土地。”
“國土局丈量土地？”
大張點點頭，“上邊是這麼說的。”
“他們是怎麼進來的？”
“是陳總打電話給門衛張豹，讓張豹前來給國土局的人開門的。”
穆衝道：“快去把張豹叫來。”
不一會兒，大張領著張豹就到了。
張豹道，“穆總管，是有這麼回事。國土局來這裡丈量土地了。丈量了兩天。都是讓我前來開門。”
“國土局來的都是誰？”
張寶道，“那我可記不全。男男女女十來個。我就記住有高明局長，還有他的兩個美女小秘書。”
穆衝忽然想起昨晚看到的那隻白老虎。他拿出手機，開啟照片。
“你們看看，是不是這隻老虎？”
大家看過來，十分肯定地點點頭。
大張問，“你這是在哪裡拍到的？”
穆衝道，“李富貴家。”
一聽是原市長李富貴家，大張指著照片上的人說：
“對，這就是李富貴的孫子，李斯克的兒子李升遷。
李斯克死後，他從國外回來。目前正在等待進政府辦公大樓上班。”
穆衝聽大張對李富貴家比較瞭解，就想多知道一些。
他對那位職工說，“好了，我知道了。明天我就把老虎牽回來。”
等人們走了。穆衝留下保安大張。
“大張哥，你給我講講李富貴的故事。”
“穆總管，你想聽哪方面的？”
穆衝道，“這還論方面嗎？”
“當然。李富貴的故事涉及面廣。有葷的，素的，官場，宮鬥樣樣都有。”
穆衝道。“那就全面綜合地吧。簡介就行。”
他給大張也沏上一杯茶。
大張有些受寵若驚。坐下來講起了李富貴故事。
李富貴這人很厚黑，黑白兩道通吃。
在任期間就為自己退休後的事業鋪好了道路。
說他‘桃李滿天下’一點兒也不為過。
從前他培養的爪牙嘍囉們，如今都是‘國之棟樑’了。
逢年過節時，重量級的大官紛紛前來看望他。那真是往來無白丁啊。
璇州市新來大小官員，都是他來把關，不入他的法眼，一律退回。
私生活方面那是無人企及的存在。
李富貴和他兒子李斯克對待女人，就像對待菸酒，共同擁有，菸酒不分家。
李斯克的前妻到現在還和李富貴同床共枕。
李富貴也偶爾為李斯克物色幾隻野雞。
大張講完，感慨道，“穆總管，你發現了嗎。凡是正規正矩做人的人，都成不了人上人。倒是那些不幹人事的人，都能混的風生水起。”
穆衝聽得眼都直了，“大張哥，你好精闢啊。來，喝口茶。你再給我講講，李斯克的前妻和李斯克的兒子李升遷的事兒。”
“李斯克前妻叫楊麗紅。現在是璇州市計劃生育局局長。她原是李富貴市長的秘書。
李升遷就是她和李斯克所生。
至於李升遷，原本就沒念完高中，整天打遊戲，不務正業。後來，到國外待了幾年，就以留學生身份回國了。
聽說下月就到市委辦公室去上班了。用不了幾年，就成了‘少年得志’的官員了。”
穆衝聽著聽著就走神了。他開始思考，如何把白老虎弄回來。感覺不會太順利。
“大張哥，你看，咱們的白老虎容易要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