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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少夫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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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才矇矇亮,陳府已人聲喧嚷。

陳辭鏡一夜未眠,起身梳洗後終於在人前露了面。她走進前院的一瞬間,滿院闃寂無聲,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江湖人互相交換個眼神,神色各異。

陳辭鏡恍如未察,施施然走進正廳落座,挑了擺在桌上供客人食用的幾樣點心嘗過,荷花酥和糯米涼糕最得她心,陳辭鏡多吃了兩口。

“五年不見,陳二掌門風采依舊啊。”淳風派掌門白衫書生白飛暮走到陳辭鏡身邊,邊低頭挑剔的在幾盤點心裡挑挑揀揀,邊拿斜眼和陳辭鏡招呼。

翻來覆去就是這麼點招數,陳辭鏡不予理會,只當耳旁風。

白飛暮捏起一塊荷花酥咬兩口,嚼吧嚼吧當著陳辭鏡的面呸呸兩聲,全吐了,眯起眼在陳辭鏡臉上腰身上來回流連。

“佛門清苦,那些吃糠咽菜的老僧尼姑各個都跟老苦瓜一個樣子,可今天一瞧,二掌門苦修五年,依舊豔絕天下。”

金大山和黃琅配合地發出一陣鬨笑。

陳府大開中門,迎八方來客,他二人在此卻連連遭遇冷臉,這聲鬨笑沒能得來白飛暮的另眼相待。

陳辭鏡拂去被白飛暮吐到她長裙上的碎屑,站起身。

白飛暮下意識後撤一步。

陳辭鏡微微一笑,“謝白少俠讚譽。”

她剛落下話音,突然柔和下眉眼,衣袖被揹著短劍走過來的小孩輕輕拽動。

陳辭鏡低頭,手指捏捏小孩臉頰上的軟肉,“怎麼了?”

顧錦書扭臉向外示意,“我想去街上玩,你能陪我嗎?”

“當然可以。”陳辭鏡順手給他一塊糯米涼糕,看著小孩接過來認認真真和她道過謝後張嘴咬下一大口,塞得臉頰鼓鼓,才牽起小孩柔軟的小手,越過白飛暮走出正廳,在一群人的注視下離開陳府。

走上街,陳辭鏡怕來來往往的行人踩到小孩,蹲下來和他平視,溫聲商量:“我抱著你看好嗎?”

顧錦書想了想,癟嘴朝陳辭鏡張開雙臂。

意思是讓她抱。

陳辭鏡笑得眼睛都彎起來,一手抱起小孩,連腰間的錢袋也一起拽下來塞小孩手裡。

顧錦書兩手捧著錢袋子,“幹嘛?”

“給你買好吃的啊,喜歡什麼都可以買。”陳辭鏡指指前面的攤子,“那裡有糖畫,要不要?”

顧錦書小心翼翼抱著陳辭鏡的錢袋子,然後把自己那個沉甸甸繡金線的錢袋送給陳辭鏡,“諾,我們交換。”

陳辭鏡盯著小孩的臉蛋一時失神,直到小孩疑惑地在她眼前晃晃手,奶聲奶氣地問:“你怎麼啦?”

“沒事。”陳辭鏡抱著小孩挨個攤位看過,從面具攤子上挑出個半面龍紋面具給小孩戴上,隨口道:“你爹孃經常帶你逛集市嗎?”

“沒有。”顧錦書搖搖頭,“我沒有娘,爹爹身體不好,不能陪我走太久。”

顧錦書讓陳辭鏡放他下來,在一堆讓人眼花繚亂的面具中找到一副最樸素的半面銀製花紋的。

“送你,你戴面紗出門是不想別人認出你嗎?面紗易髒,而且認得你眼睛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戴這個。”

一直逛到日頭正中,大太陽晃得人昏昏欲睡,陳辭鏡帶著小孩打算打道回府。

“等等。”顧錦書牽住陳辭鏡的手,朝著賣短劍匕首的攤子一溜小跑,身法飄逸靈活,看得出輕功應該不錯,但也沒有一分楊鶴樓功法的影子。

顧錦書跑到攤子旁挑揀半晌才選到一把合他心意的長劍,“送給你。一會回去那個招人討厭的人再管不住他的賤嘴,你就打回去,你打不過我幫你。”

兩個人拉鉤作為約定。

婚宴正式開始於黃昏時分,一對新人拜天地父母,在滿堂恭賀聲中步入新房。

新郎等下還要出來敬酒,但陳瓊南自幼不曾飲酒,也沒人強迫他,象徵性地各桌陪著喝過一口就算。江湖人不講究,呼朋喚友坐到一起大快朵頤,就連一向有厭人症的顧榆桉也一反常態地跑來陳府討喜酒喝。

坐客的江湖人幾乎都是第一次見他,多瞧了兩眼,免得日後不認得八月派這位家境殷實的親家。

陳辭鏡的目光和恰巧朝她投來一眼的顧榆桉碰撞,四目相對。

顧榆桉轉動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漫不經心,“陳二掌門,幸會。”

陳辭鏡雙手托杯遙遙朝顧榆桉示敬,“令妹嫁入我陳家,以後就是一家人,顧公子快請上座,我先敬顧公子一杯。”

立刻有人引顧榆桉入座。

酒到三分醉時,陳瓊南被小廝送回新房,其他人還留在前院繼續,酒氣菜香混合著夏夜的熱氣,好生熱鬧。

可這熱鬧沒能持續太久,剛才送陳瓊南迴房的小廝突然一路呼號著連滾帶爬跑回來,踉蹌著狼狽不堪地摔倒在陳辭鏡腳邊,“不好了,少夫人…少夫人死了!”

“什麼!”

被這出變故打醒的眾人紛紛扔下酒杯跟隨陳溯光跑向後院。

新房的兩扇門大開,陳瓊南跌坐在靠床的地上,在他旁邊,新娘顧荷雨的陪嫁丫鬟珠珠和陳府派來伺候的丫鬟如珮眼淚糊了滿臉,驚恐地劇烈顫抖,顧荷雨身著大紅婚服倒在鋪滿紅棗花生桂圓蓮子的喜床上。

陳辭鏡將陳瓊南帶離床邊,兩個小丫鬟也被攙扶到外間,空出位置讓藥王上前檢視。

顧榆桉姍姍來遲,來了也不進去,自顧自在外間找個遠離眾人的角落坐下休息。

許多事眼前不宜細講,現在也不是細說那些恩怨情仇的時候。

陳辭鏡嘆口氣,走過去低聲說:“好歹是你妹妹,去看一眼吧,表現得太冷漠無情總歸不好。”

顧榆桉抬眼,張嘴就要嘲諷。

陳辭鏡知道他要說什麼,當即開口打斷他,“我知道沒人比我更冷漠無情,顧公子就不必再重申一遍了,顧公子是重情重義的人,所以快去看看吧。”

看他起身,陳辭鏡剛想跟進去看看,卻見顧榆桉踉蹌一步,一手撐住窗稜,一手抵在唇邊溢位一連聲咳,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本就比旁人蒼白的臉色煞白一片,鮮紅的血絲從唇邊一縷縷滲出,被他用拇指不著痕跡的拭去。

陳辭鏡看到了,抬手給他撫順後背,眉間蹙緊,問他,“內傷?”

顧榆桉擋開陳辭鏡,渾不在意地用指腹擦淨。

“陳掌門,少夫人這是中了白骨之毒啊!”裡間傳來藥王的聲音。

陳辭鏡在顧榆桉身後快步而入。

聞聲又起騷亂。

珠珠一把攥緊如珮衣領,跌跌撞撞將如珮推攘到人前,撲通一聲跪在顧榆桉身後,聲淚俱下,“一定是如珮給小姐下了毒!小姐進新房以後就吃過她給的點心!是她害死小姐的!公子!你要給小姐做主啊!”

控訴混著滾滾傾瀉的眼淚,悲痛欲絕。

顧榆桉充耳不聞,始終低頭看著顧荷雨的屍體,神色晦暗不明。

別人只當他沉浸在驟然喪妹的悲痛中。

陳辭鏡下意識覺得屍體有問題,剛想上前檢視,就聽顫顫巍巍癱倒的如珮平地扔出一記驚雷。

如珮驚惶失措地跪爬向陳溯光夫婦,直指站在他二人身後的陳瓊北。

“掌門,夫人,我沒有,是二公子!”

滿堂皆驚。

陳辭鏡頓住腳,霍然轉身。

陳瓊北兩步踏出,滿眼驚詫不解,“如珮,你為何冤我?”

如珮雨淚漣漣,伏在地上仰頭望向陳瓊北的眼睛怨憤卻堅定,“我冤枉二公子了嗎?”

她右手探進衣袖裡取出來一包白色紙包,“這是二公子給我的,他指使我下到少夫人的吃食裡,事成以後他會說服掌門夫人迎娶我過門,否則他就殺了我弟弟!”

陳溯光接過紙包遞給藥王,臉色冷肅,視線直直逼視陳瓊北。

陳瓊北最怕陳溯光,從小到大在陳溯光的威壓下沒幹過任何出格的淘氣事,連上房爬樹這種淘小子童年必有活動,他都是在下邊扶著哥哥,在底下墊著哥哥的那個,一向恭謹慎獨,連忙跪下為自己申辯,“爹孃,瓊北沒有,我也不知道如珮為什麼要編出這一套瞎話來,爹孃你們相信我!我怎麼可能害嫂嫂呢!我有什麼必要這麼做啊爹!”

陸清如也不相信,顫聲問:“瓊北,你告訴娘,你沒做對嗎?”

“我真沒有娘!”陳瓊北膝行兩步抓住陳辭鏡的手,哀哀請求,“姑姑,你要相信瓊北,姑姑你快和爹孃說說,不能因為一個丫鬟的一面之詞就說是我害了嫂嫂啊!”

“我為什麼不說旁人呢?何必單單說是你二公子!”如珮不哭了,擦乾淨眼淚,端端正正磕了個頭,條理清晰道:“奴婢自幼窮苦,四年前,為了養活剛出生的幼弟,奴婢在街頭賣身,被路過的二公子買回府裡,多給了很多錢,一直對奴婢頗為照拂,奴婢心生仰慕,但幾日前,二公子突然把那包藥塞給奴婢,威脅奴婢下到少夫人的吃食裡,他不說是什麼,奴婢多留了個心眼,找了家藥鋪,藥鋪掌櫃的說這是砒霜!就是仁醫堂藥鋪,掌門叫人去一問便知!夫人待下人一向寬容,大少爺良善,奴婢怎能做這喪盡天良的事!”

“二公子,你花言巧語哄騙奴婢,你明明就知道,少夫人中毒,掌門不可能不徹查,奴婢這個罪魁禍首又豈能置身事外!你一早就計劃好了要推奴婢做你的擋箭牌!奴婢如今終於看清你了,你道貌岸然,甚至比不上那些窮兇極惡之徒,他們起碼錶裡如一,你卻滿嘴假仁假義,簡直豬狗不如!”

她一個小丫頭,這番擲地有聲連珠炮似的指責,惹得連顧榆桉都側目過來。

藥王也覺尷尬,著實不願意摻和進陳家自家的醜聞裡,但陳溯光突然轉向他求證,藥王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陳掌門,這包藥確實是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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