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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司馬懿的餘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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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建武年間,光武帝劉秀時期。

剛剛統一天下的劉秀看著自己的後代有如此遭遇,臉色早已是陰沉無比。

鄧禹在一旁進言道:“陛下可要下旨申斥梁統?”

劉秀雖然心中憤怒於梁冀的膽大妄為,但也知道現在天下初定,不宜在此時濫施刑法:“不必了,此乃梁統後人所為之事,於他無關。著尚書檯下旨,命梁統整飭家風,要做好對子孫的教導,莫要再生事端。”

這時候劉秀也在反思,要不要限制一下外戚干政的事情,在他之前有呂雉、霍光、王莽等人,屢生事端。在他之後還有什麼閻氏、梁氏外戚禍亂朝政。劉秀在思考外戚勢力是否不該作為帝國的一方勢力而繼續存在了。

【縱觀兩漢以來的朝堂爭鬥,大致分為三股勢力,以察舉製為核心形成計程車族門閥,他們掌控國家輿論,互相舉薦各家子弟保證自家不失官位,牢牢把控漢朝的官位傳承,不論是誰執政都不能避免與他們合作。】

【再一個就是背靠太后或者皇后的外戚集團,他們往往伴隨著自家女兒或者妹妹的興起而隨之獲得權力,但正是由於權位來的太快,導致他們其興也勃,其亡也忽。】

【最後就是宦官集團,作為離皇帝最近的身邊人,他們往往代表著皇帝本人的利益訴求,在東漢末年隨著外戚勢力的不斷興起,皇帝出於奪權的目的,宦官勢力也隨之興盛。】

【為什麼在西漢出現了霍光這樣可以廢立皇帝的權臣,還有王莽這樣直接篡奪了漢室江山的外戚之後,劉秀還是沒有吸取西漢的教訓,依然讓外戚勢力在東漢坐大呢?】

【其實依靠外戚也是東漢的皇帝被逼無奈的選擇,光武帝劉秀去世前一年,劉秀主動把呂雉遷出了高廟,不讓她和劉邦一起繼續接受漢朝皇帝的供奉。劉秀此舉意在向世人宣佈,他劉秀是不滿外戚王莽的篡位之舉主動起兵,消滅了天下因王莽篡權而產生的禍亂,因此才能登基稱帝的。】

【為什麼臨死前才做這種事情呢?因為他自己的威望很高,自是不必擔心有外戚敢在他面前指手畫腳,可他馬上就要死了,透過把呂雉遷出高廟,就是在警示外戚們,篡權的外戚都是什麼下場,想想看呂家,再想想王莽。】

【同時劉秀在奪取天下後,對政治結構也進行了改革,把權利完全掌控在了皇帝的手中,他廢除了三公幹預朝政的權力,將權利全部收到了尚書檯,直接由皇帝垂直管轄,皇權透過尚書檯,實現了對各個職能機構和地方上的直接控制,大大加強了中央集權。】

【但是劉秀留下的這個攤子也有一個毛病,那就是需要皇帝本人的素質、手腕都要能制的住群臣。因此東漢前四代皇帝,素質都還可以,所以就沒有出現什麼著名的外戚和宦官。】

【但後面東漢皇帝的屢屢短命早夭,那太后就不可避免的由幕後走向臺前,可像呂雉、武則天那樣擅於操弄權勢,同時還能治國理政的天才終究還是極少數。】

武周時期。

“此言甚是無理!陛下豈是弄權之人?”上官婉兒有些氣憤的說道。

在古代說一個人擅於權術、弄權的話,就是在指責他為人詭詐,憑藉職位,濫用權力是為小人,並非如同現在一樣,單純的就是說一個人擅長權術。

“有何可氣,朕之成就古往今來唯朕一人,罵我者數不勝數,讚我者亦不可計數,於朕又有何傷?”武則天自己反倒不以為意,她本身確實擅長政治鬥爭。

【所以那些深宮中的婦人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自家親戚了,任何軍國大事,只有交於自己的父親或者兄弟才會安心。因此外戚勢力的坐大也無可避免,權力是具有擴張性的。】

【而小皇帝總有長大的一天,即便沒有長大也總有想要搏一把的趨利之人推他一把,而宦官是離皇帝最近的人,因此皇帝總是在依靠宦官來對抗外戚。】

【因為外戚總歸還是自己親戚,不像自家劉姓宗室有可能奪取皇位,有王莽的例子在前,外戚專權者有之,但總的算下來還是比自己老劉家的兄弟要可靠的。宦官更是依靠皇權才獲得權力的,因此他們自然就會主動維護皇帝的地位。所以皇帝總是在輪換著利用外戚與宦官來對抗地方豪強,與日益壯大計程車族門閥,這是時代的選擇,並非是某一個人某一種制度所能阻礙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東漢走到了盡頭,曹操把自己三個女兒都嫁給了劉協,也成了實際上的外戚,曹丕篡漢,司馬炎篡魏,兩晉時代到來了。】

【司馬家乾的事情實在太不地道了,司馬懿受曹家三代厚恩,曹丕、曹睿兩代皇帝的託孤之情,還是不講究的啟動了篡位流程。因此司馬炎立國後絲毫不敢提忠這個字,句句都是“伏唯聖朝以孝治天下”,政權天生缺乏支撐,你司馬家受人家曹家那麼大恩情,你都能篡魏,我還沒受你司馬家多少情分呢,如何不能取而代之。】

【自漢武帝時董仲舒提出天人感應學說以來,皇帝就是神聖的象徵,上應天象,下治萬民,結果司馬昭命人當街殺了皇帝,皇權的神聖性蕩然無存,天下人都知道了,天命什麼的都是騙人的,只要我兵強馬壯,會搞陰謀詭計,我就能當皇帝,你司馬家行,我為何不行?】

【因此西晉建立後,司馬炎一面大肆封賞群臣,以拉攏人心;另一面司馬炎又大封宗室,以宗室藩王來鞏固司馬家的天下。可歷史無數次的證明了,在權利面前什麼親情都是浮雲。】

【在司馬炎的治下,石崇王愷當街鬥富,身為皇帝竟視若無睹,完全不顧天下還有百姓尚在飢寒之中。】

【他親自選定的接班人又是個智力低下的傻子,無法壓制宗室的野心,最終司馬炎親自為西晉的滅亡埋下了伏筆。司馬炎死後,八王之亂爆發,為了皇位,司馬家的這群王爺竟然不惜引狼入室,最終造成衣冠南渡,五胡亂華的結果。】

【中原淪喪,東晉皇室和南渡計程車族們繼續在南方醉生夢死,不顧天下。東晉建立後,東晉的第二位皇帝晉明帝司馬紹問王導:我們司馬家是如何取得天下的呢?】

【王導便詳細的向他介紹了,當年司馬懿父子的“革命歷史”。晉明帝聽的是瞠目結舌,他聽完王導講的“革命歷史”,特別是聽了曹髦被司馬昭所殺的經過後,晉明帝將臉貼在床上,傷心的嘆道:“如像你說得那樣,晉國的天下又哪裡能會長久呢!”】

【身為“皇二代”和“接班人”,聽到先祖當年的光輝歷程和英雄事蹟居然羞愧不安,不忍聞之。可見司馬懿父子的手段之卑劣,他們父子以一家之力,把中國政治鬥爭的層次拉低到了道德底線之下。】

【指洛水為誓可以翻臉不認,連同擔保人也一併氣死。再一個就是是當街殺死皇帝,要說在司馬昭之前不也有殺死皇帝的嗎?梁冀毒死小皇帝這種事情在歷史上也屢見不鮮啊?但是要注意司馬昭是當街殺的,在大街上當著百姓,大臣的面直接命人將皇帝刺死,事後還誅滅了動手之人的三族掩人耳目。】

【以往雖然也有殺皇帝的,起碼那也是在深宮裡,講究的還要先廢掉皇帝位置才能暗害,還是要揹著人的。司馬家的行為直接導致皇帝的神性喪失,所以西晉得國不正,因此雖給後人留下了福澤榮耀,但最終還是帶來了更大的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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