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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南方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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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回望隋滅南陳的整個戰爭過程,就會發現在整場戰役中充斥著單調和意外。】

【說單調,是因為整個統一戰爭中,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大決戰,不論是上中游的水戰的僵持不下,還是下游突襲攻城的迅速,都缺少一種史詩感。】

【說意外,則是在建康攻防戰的前後,隋軍的勝利無不是意外所致。如果不是正月初一的朝會,韓擒虎和賀若弼不可能輕易的就渡過長江;而如果不是陳叔寶的猶豫不決,他們兩部渡江人馬也不可能取得那麼大的戰果。】

【時間走到當時,南北方已經分裂了近四百年,期間大小戰事無數,小戰不可勝數,大戰則是驚天動地。估計任誰也不會想到,這麼久的南北分裂最後竟然會以如此輕易的結局收場。】

【曹操舉兵號稱八十萬南下,結果在赤壁折戟;苻堅更是宣稱百萬大軍可投鞭斷流,結果卻是淝水兵敗,身死國滅。這些人都可稱得上是梟雄,舉大軍南下而不得,結果卻被隋朝完成了統一中華的成就。】

【雖然楊堅發動了五十多萬人馬南征,但在最終的決戰中,賀若弼僅僅帶了五千人馬。南北兩方劃江而治四百多年,但終場之時,江防竟然沒有真正派上用場。】

【在隋滅南陳的戰役中,處處可見的意外,似乎才是這場大戰的主線。不管是楊素順江而下的受阻,還是隋軍意外渡江的順利,又或者是陳叔寶的猶豫不決,這些戰前沒有預料到的意外因素,事實上真正決定了戰爭的走勢。】

【看起來,隋軍的勝利只是偶然,如果沒有這些意外,隋朝不一定能夠取勝。】

【實際上並非如此,即便沒有這些意外,又或者出現了其他的意外,但最終,隋軍依然會攻入建康,只不過可能會以另外的形式而已。】

【在很多人的理解裡,所謂名將,就是戰前能夠準確預料戰爭程序,甚至包括戰鬥規模、敵方應對、各種意外等等,並設計好解決方案,裝在錦囊裡,等到機會合適再拆開的,但這只是不懂軍事的人的妄想。】

【戰場之上,情況瞬息萬變,不要說敵方的行為決策很難猜測了。即便是己方,在開戰以後會出現什麼狀況,事先也都是很難預料的。】

【真正優秀的將領,不會奢求事先能規劃設計好戰場上發生的一切細節,而是當突發情況出現時,能夠及時處理,妥善應對,使戰局朝著更有利於己方的方向發展。】

【有些人,能夠把握戰場上瞬息萬變的機會,變不利為有利,並最終靠著一個機會改變整個戰局的走向;而有的人,卻只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浪費機遇,把一手好牌硬生生打爛。這種例子,古往今來已經很多,比如曹操指揮的知名戰役官渡之戰。】

【相比於隋朝,南陳不管是比拼國力的強弱、決策者的決策能力、軍隊的素質和士氣,還是甚至於將領的作戰能力,差距都是全方位的。】

【就拿兩國的最高決策者來說吧,楊堅下定決心滅陳後,並未魯莽行事,充分的吸取了前人的教訓,花費大量時間集結兵力。雖然楊堅本人並未親征,但他選定了指揮者之後,便任其放手施為,不過分的干預前線將領的決策。】

【反觀陳叔寶,生死攸關之際,仍擔心將領篡權,橫加掣肘,最終導致兵敗如山倒。】

【楊堅本人雖然沒有什麼親自帶兵出征的記錄,但他本人能夠知人善任,聽取正確的建議,並對前線指揮者保持信任。隋朝的優勢已經很大了,再加上南陳國內混亂,君昏臣暗,因此南陳輕易被滅,也是不難理解的。】

隋朝開皇年間。

楊堅總算是緩過來了一點:“真是難得啊,並未有譏諷之語,朕也能稍稍平復下心情了。”

這時外面宦官來報,太子和晉王已經到殿外了。

楊堅剛剛緩和一點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讓他們進來!”

楊勇和楊廣走入殿內,二人的心情卻不盡相同,楊勇惶惶不安,擔心自己太子之位不保。楊廣更是心中惶恐,自知此次肯定難逃一劫,苦思如何辯解。

“逆子!你給朕跪下!”楊堅厲聲呵斥楊廣道。

楊廣馬上跪下,十分利索,不斷叩頭請罪。楊勇恍惚間,聽到呵斥,兩腿一軟,也跪下了。

楊堅看了,嘆息一聲:“太子難為你了啊,你不用跪,起來吧。”

獨孤伽羅也說道:“睍地伐起來吧,坐到母后身邊來。”

“兒臣,不知父皇母后苦心,辜負了父皇母后,兒臣有罪!”楊勇跪地請罪道。

楊堅嘆息一聲:“唉!神蹟所言甚是,朕是該和你們兄弟多談談的,太子起來吧,你無罪。”

楊勇這才敢起身,順著獨孤伽羅的招呼,坐在她身邊。

楊堅這才看下楊廣,厲聲問道:“逆子,你怎敢窺伺神器!還欺瞞於朕,將大好江山,十幾年間便敗亂一空!朕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你是怎麼做到的。”

楊廣也不辯解,只是兀自磕頭認錯:“兒臣知罪,請父皇責罰。”

“責罰?你還想活著嗎?朕要是你,早自我了斷了!”

楊廣沒接這句話,他可不想就這麼死了。

楊堅年紀也大了,一天之內經受了多次打擊,也累了。他疲憊的說:“朕決定了,削去你晉王爵位,貶為庶人。你在自己府上好好閉門反省,無詔不得外出,朕會令人嚴加看守的。”

楊廣平靜的接受了自己的結局,但他肯定是不會甘心的,只要還活著,他就還有機會。而此時的楊勇也是心中暗喜,自己的地位自此更加穩固,也除去了一個競爭對手。

【隋朝滅南陳,可以說是“碾壓局”,從決策者,到執行者,再到國力,隋朝都全面碾壓南陳。】

【滅掉南陳後,楊堅為了防止南方再度生亂,下令毀掉南方的經濟和文化中心建康城,並燒燬了南方的諸多古器,意圖從文化上也完成對南方的統治。】

【同時,楊堅讓曾經南陳地區的百姓必須學“五教”,所謂五教就是“父義、母慈、兄友、弟恭、子孝”。楊堅把曾經南陳地區的官員全數更換,而新上任官員的主要工作就是逼著江南百姓學“五教”。】

【乍一看,好像楊堅是想提升老百姓的道德水平,但“愚民”的成分恐怕也是洗不掉的。學其它的不好,學“五教”才好,這樣你們就不會造反了。】

【但在古代,強制推行這樣的政策是很不合時宜的。天天強迫學“五教”,反倒讓百姓心生怨恨。】

【就在這時楊堅派蘇威去“持節巡撫江南,得以便宜從事”,而蘇威則是“加以煩鄙之辭,百姓嗟怨”,於是蘇威前腳剛回朝廷,後腳南陳舊土就爆發了大規模起義。】

【有野心之人,藉著百姓生怨的機會,挑唆起事。傳謠言說楊堅要將江南的百姓都遷徙到關中,因此大量百姓都十分惶恐。】

【饒州吳世華率先起兵作亂,生臠縣令,啗其肉。於是舊陳率土皆反,抓住長吏,就抽其腸而殺之,問道:“還讓我們背誦五教嗎?”】

【楊堅聽聞南方再度生亂,於是馬上甩鍋蘇威,“責以政急”。但說句實話,蘇威就算有責任,但貌似也背不了這麼大的鍋。】

【比如把江南“牧人者盡改變之”,蘇威能做到這種事?更何況楊堅出了名的“每事皆自決斷”,能容得下蘇威這麼幹?要是蘇威敢這麼做,楊堅怕不是直接在朝廷上就把蘇威打死了。】

【楊堅甩鍋蘇威後,顯然心情依舊不愉快,於是就給率軍征伐的楊素下了一個命令:帝命平定日,男子悉斬,女婦賞徵人,在陣免者從賤。】

【男俘虜都被殺了,女俘虜都被賞賜給部下隨意凌辱,後面的“從賤”,就是指當奴隸。而這次起義波及的範圍很大,所以楊堅這個命令適用範圍也很廣。】

【《隋書·高祖紀》記載:開皇十一年,江南叛反,王師臨吊,乃拒官軍,羽檄競馳兵聲逾盛。時元帥楊素,整陣南驅,尋便瓦散,俘虜誅剪三十餘萬。】

【因此楊堅重新建立“華夏大一統”的功績是不容忽視的,也是不可否認的。但也應該清醒的認識到,楊堅行為的殘酷性,和對百姓的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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