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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那個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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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縷陽光照進仙湖居,一隻小仙雀站在院兒裡那棵鳳凰花樹上啾啾啾的叫著。

吱呀~祁垣推開房門走了出來,他今日穿了一件兒淥波和滄浪色漸變絹布衣,好似清晨山上的鮮茶、甚是清新。他站在門口伸了個懶腰今日身子舒爽不得不說這太上老君的傷藥就是有效哈,昨夜才上的藥今早可好了,看來日後得多與太上老君走動走動了。

清風這時候拿著掃帚來了,他看見房門口的那抹青藍眼前一亮,怎的今日仙主起的那麼早啊(๑•̌.•̑๑)ˀ̣ˀ̣不應該啊?往日定是要日上三竿了才會起的.他試探性地發問【仙主您今日起的怎麼這麼早?】

【噢,今日要處理昨日堆積的事務。】昨日去了白晟帝君的壽宴儘管鬧了些不愉快但總歸還是花費了一天的時間,估計星願堂的事務早就堆積如山了。

星願堂位於星願殿的最南邊,星願堂地方狹窄佈局也較為簡單不過堂內陳設倒很是奇怪,堂內一方書案,一面掛在堂上方的探情鏡,這便是奇怪之處,誰家好仙把鏡子掛天上啊,沒錯祁垣就是這怪仙他覺得把鏡子放在天山會襯的他俊美一些。

這個探情鏡平日裡就是個普通鏡子,但人間一旦有人被慾望控制這個鏡子則會變為透視鏡。

祁垣走進星願堂,堂上方星辰滿天、雲霧繚繞。

祁垣坐到書案前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書文頭都大了,他捶了捶額頭擼起袖子開始幹活,不知過了多久那上方的鏡子有了動靜開始發出詭異的紅光並伴隨著規律的叮鈴聲。

他心道不好,駕雲飛到探情鏡前用右手掐了個決鏡子則顯示出了畫面,畫面裡一個約莫著有十歲的女童目光冷若冰霜,渾身是傷髒兮兮的,手握著一把滴著血的刀身為翠綠色刻有蓮花紋的短刀,周身散發著黑氣。在她身前還躺著一男一女兩個人的屍體。

祁垣看著鏡子裡頭的畫面不由得瞳孔地震一個女童竟有如此大的執念使得她殺了兩個人,事情變得麻煩了起來,若是單純的因為執念太深而生了噬魔倒還沒有什麼,他把噬魔滅了便可,但她殺了人,那這就不單單是他一個小小的星願仙可以解決的了。

他用千里傳音給荊老傳了句話【荊老,事態嚴重噬魔殺了人,現需你下界告知閻羅需要他協助處理事務。】待他傳完話後使用瞬移之法去到了人間。

此時人間是黑夜,大雪紛飛,鵝毛大雪飄灑下來落在血水裡後立即融化,女童倒在雪地裡她的髮絲上、睫毛上、破爛的衣服上以及滿身的傷口上皆落了雪。

祁垣踏雪而來,他大手一揮時間霎時停止,他走到女童面前緩緩蹲下,他注意到女童額頭左上角有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紅色胎記。

祁垣輕閉雙眼緊接著右手抬起放在她的頭頂上似是在感受著什麼,他突然猛的睜眼疑惑地看著女童。奇怪為何探不到噬魔的氣息?探情鏡明明探到了,此時為何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祁垣身後冷不丁的傳來了一聲男聲【我滴天爺呦!這怎麼死了這麼些人,我那兒都放不下了。】閻羅指著地上那兩具屍體目瞪口呆。

來的倒挺快的,祁垣轉身走到閻羅身前兒【先不說屍體的事兒了,你先看看那女童還有生息不?】他指著身後倒地的女童。

【仨呀!】他那兒真放不下了,他可沒誆人

【快點的吧】祁垣廢話不多說拉著閻羅到女童面前示意他探生息

閻羅瞪目哆口的蹲下,往生門那兒探去【死了....而且在幾日前就死了。她身上這麼明顯的血障你未看見?】閻羅扭頭看他手指著那塊明顯的血障。

祁垣皺著眉:血障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毫無生息的人怎麼可能會生出噬魔,宿主死了噬魔必然一同破滅,定然不會存活至今,這是萬萬不可能的。祁垣望著女童的屍身出了神。

閻羅伸手朝祁垣面前晃了晃,他這才回神朝閻羅神情嚴肅的說道【閻羅,你可知道死人可是不會生出噬魔的,噬魔本沒有實體唯有寄於人身上才能生存而且能讓噬魔賴以生存的必然是活人。此事有蹊蹺,我得弄清楚。】

【你傻了,還想著查案呢!今日之事乃是你的失職啊,就算我不說也定然會傳到天帝那兒,傳到天帝那兒也就說明你父神也會得知,你必會受罰到時候你打算如何自處?】閻羅有時真覺得祁垣挺傻的自己都難保了還想著那破真相呢,真相有那麼重要嗎?反正他是不懂。

祁垣沉默不語......

******

待祁垣返回上界後就一直將自己關到星願堂查古籍研究此事。

直到清風來通報說白晟帝君來了他才將書放下。白晟徑直走了進來,很自覺的坐在椅子上。

【你今日怎的有空來我這兒了?】祁垣給他遞了杯茶過去。

【你還說呢,你這次可失了大職了\(`Δ’)/,不過萬幸的是天帝並沒有準備責罰你,就是那幾個老頑固編排你了。】白晟嘴裡喝了口茶憂心忡忡的繼續說道【但是天帝不罰你不代表你父神不罰你這次啊指不定怎麼罰你呢。】

祁垣滿臉不在乎嬉皮笑臉的說【我真得謝謝你給我通風報信,大恩不言謝。】他雙手抱拳前後搖晃表示感謝。

白晟被他這副不在乎的樣子氣到了站起來右手背打左手心【不是,你父神罰你那麼重你不心怯啊!】

祁垣用仙法給白晟添了杯茶他眨了眨眼俏皮的說【我皮糙肉厚的,還能打死不成。】

白晟張了張嘴沒說話,好傢伙人家正主滿不在乎滴自己在這心怯(害怕)開了,得他走,白晟說了一句‘呵,那我走了。’便駕雲而走了。

別看他現在滿不在乎的其實真當他父神罰他之時還是害怕的,他只是不想讓別人知曉而已。

不一會清風又來通報了說雷神已經到門口兒了,他就知道該來的總會來。

【混賬!沒用的東西。】雷神火氣沖天的走進來,祁垣見他走近做了個禮叫了一聲父神。

雷神見他這個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一掌給他打到了地上【你讓我的臉都丟盡了,你知道旁人如何說道的嗎?他們說我養了個吃饞做懶的好兒子。】雷神一邊說一邊拍自己的臉。

祁垣趴在地上一臉痛苦不得不說他父神這一腳踢得可真重啊。

荊老此時火急火燎的趕過來看見祁垣趴在地上立馬將他扶了起來並向雷神說【雷神您消消氣仙...】還未等荊老說完雷神打斷了他的話【你住口,我教訓我兒子幹你這個老糊塗什麼事。】

祁垣想來最是看不得別人對荊老不尊,他父神也不行他扒拉掉荊老攙扶在自己身上的手捂著胸口走到雷神面前回嘴:【你對荊老尊重點,還有他不是外人。】

雷神聽見這話對著祁垣又是一腳,這次他吐了口血。荊老慌忙將他扶起來問他怎麼樣。

雷神揚言要將祁垣拎上懲仙台荊老攔著不許。

雷神指著荊老鼻子說道【你莫要忘了若不是我你如今站不到這裡來,你的命是我救的,你應該向著我才是。】

荊老用那雙渾濁的眼睛盯著雷神。婉婉道來【我自知您救了我一命,我不勝感激,但我現在的主子是仙主他如今是我豁出命也要護好的。】荊老指著祁垣哽咽的繼續說【當年老夫性命攸關,您路過九淵將我救下,這些我都從未忘記,你命我當你的仙侍我便當了你的仙侍,你任別的仙侍欺我辱我,這些我也從未有過怨言,我一心只想還了你的恩情,再後來他們幾近將我辱死,是仙主將我討走供我療養,所以就算豁出命我也要護他,這條命你想要便拿去吧。】

祁垣叫荊老別胡說趕快出去此事與荊老無關他不想連累任何人。但荊老似乎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地護在他前面。

祁垣艱難的起身將荊老推了出去給他身上下了禁步術並命清風月明他們帶走了他。之後任由雷神將他送上了懲仙台。

越來越多的神仙前往懲仙台圍觀,先前那個仙倌也在他冷著臉沒有說話倒是在心底認定了這雷神就是個痴呆。

雷神此時已經催動了雷火術,第一下打在了祁垣的身上他被電的渾身都麻了吐了好大一口鮮血。就在雷火術第二次要穿透祁垣的身體時荊老替他擋了下來,祁垣看見荊老時渾身的血都涼了他忘了,忘了禁步術對他沒有用了,荊老被這雷火術轟了數米遠,他仙隕了。

這雷火術本不至死的但是荊老他太老了他患有上了心疾,幾乎一瞬間他死了。

祁垣拖著被電麻的身體半跑半摔的到荊老身邊他把荊老的頭枕在自己腿上,一聲一聲的叫著他的名字回答他的只有眾神的議論聲。

祁垣被雷神殿的侍衛重新拖回懲仙台一下一下的被轟著他此刻的恨意直達頂峰,他恨雷神,恨他電死了荊老,但是他更恨自己,若不是他這個喪門星荊老也不會死。

罰畢,眾神皆散,清風與月明跑上臺悲痛的將祁垣拖拽了起來,他將他倆推開行屍走肉般的朝荊老走去他想要把荊老背起來清風與月明見狀忙著搭把手。

回到星願殿他將荊老安葬在了一處風水寶地,替荊老斟了一杯他最愛喝的桃花釀,什麼都沒說,只是呆呆的望著荊老的墳。滿天星辰中似乎多了一顆星。

他就在荊老的墳前坐了一夜,一夜未眠..星願殿又迎來了一個清晨,一大早清風與月明就拉著一車星願殿的廢水出去處理了。直至黃昏時分白晟身邊的小仙侍火急火燎的趕來。

他連呼帶喊的找了一圈才終於在祁垣的寢居一隅找到祁垣。

仙侍狂奔到祁垣身側【仙主,您要做好心理準備,清風、月明他們今日處理廢水的時候不小心將水灑在了芸德仙君的錦衣上,他們不想給您惹麻煩就立即給芸德仙君道了歉,奈何她依舊不依不饒,甚至出言詆譭仙主你,清風他們便回了一句嘴誰承想惹怒了芸德仙君,被芸德仙君杖斃了。】仙侍神色哀傷的說著。

祁垣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他顫抖著聲音說道【你說他們怎麼了?被杖斃了?沒了?】

仙侍寬慰道【仙主,小侍知道您與清風他們感情深厚但也莫要過度悲傷。】仙侍說完後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兩天之內自己最親近的人皆相繼離去,這對祁垣的打擊太大了,又是為了他而死,他怎麼如此喪氣接連害死了這麼多人,他不該繼續活著,對他該死,但那些人也該死他要為他們報仇祁垣在心裡想著,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生了噬魔,此時周身瀰漫著黑氣,他的眼神變得幽怨,如行屍走肉般走出星願殿,他偷了白晟帝君的斬仙劍,直衝芸德仙君的風雲宮走去,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親手用斬仙劍殺了芸德仙君。

祁垣臉上和衣服上都濺上了鮮血,他提著還在滴血的劍直衝雷神殿,他嘴裡還唸叨著‘都該死’三個字,雷神殿外他早已殺紅了眼滿地屍骸生出噬魔的祁垣無人能敵,就連他的父神也未能倖免。

祁垣找到了清風與月明的屍骨將他們葬在了荊老墳墓的兩側。

此事很快傳到了天帝耳朵裡,天帝派天兵天將將祁垣捉拿歸案。

祁垣跪在九萬天階之下,兩側坐著威嚴莊重的十二真神,他此刻已恢復了神智,他不敢相信自己殺了那麼多仙神侍衛。

一道雄渾有力的聲音響起【大膽罪仙,膽敢殘害諸多仙神。吾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祁垣雙手著地頭向地上磕了下去懇求天帝求他一死

那道聲音再次傳來【想死吾就成全你,天兵對他施予錐刺之刑,再把他扔下誅仙台賜死。】

這時一位身著白金羽衣的男神開口【慢著~只是釘上幾釘後賜死豈不是太便宜他了,他殺了這麼多上界同胞,怎能如此便宜他 ,他不是想死嗎,那我們偏不如他意。應當剝奪靈力打下凡間,給他個不死之身順帶給他下個蠱蟲讓他永遠活在痛苦中。】

有時候死亡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帶著那段痛苦的記憶,在人間這個煉獄裡痛苦的活著。

【那就以你之意吧。】那道聲音說完後一道金光便消失在了上空中。

天安二年祁垣貶為凡人,自此上界再無星願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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