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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悔不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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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寒窗苦讀十年,好不容易中了進士。如今,卻要被自己的愚蠢和貪念給害了麼?果真如此的話,他如何對得起節衣縮食供他讀書的爹孃?果真如此的話,他如何對得起自己的大姐?!

為了可以供他讀書,大姐違背了自己的意願,離開了青梅竹馬的人,嫁給了一個三十來歲的人做填房。年僅十五六歲的大姐,卻要給一個七八歲的、被嬌慣壞了的孩子做後孃,揹負著惡毒後孃的名聲,過著不順心的苦日子。

爹、娘,大姐,我對不起你們!我辜負了你們的期望,違背了爹孃做人的原則,忘記了爹孃的殷切叮囑。爹、娘,大姐,我如今該如何是好啊?

李正義坐在了地上,把頭埋在膝蓋上,淚流滿臉。

如今的他,不但要揹負著良心的折磨,還要擔心司徒長風的報復。最最讓他擔心的,是那可怕的瘟疫!瘟疫那東西最是無情了,不會因為他是縣令大人,就對他網開一面。

幸好,麥香走之前,留下了防治瘟疫的辦法。不然的話,他連哭的地兒都找不到。因為,沒有防治瘟疫的有效辦法,就算他自己逃過一劫,就算司徒長風不報復他,他也難逃被朝廷治罪的下場。

他哭了一陣,連忙翻出今晚那些富商送的銀錢,打算按照防治手冊上的辦法,速速去購置一些藥草,早做一些安排。另外,他還要給爹孃寄一筆銀錢作為養老錢,萬一他不幸染上了瘟疫去世了,爹孃的晚年還不至於太悽慘。

另外,明天就讓衙役去各個村莊,催促那些要遷移去西北的百姓,速速離開清河縣。最遲,一定要設法讓大多數的百姓最遲在後天離開。這樣的話,萬一瘟疫爆發的話,染上瘟疫的老百姓的數量肯定會大大的減少。如此的話,他也算是積德,也算是少了一些罪孽。

一夜急行軍的速度,司徒長風帶著眾人,終於來到了計劃中的宿營地,投宿在當地的好運來客棧。

此時此刻,大家距離清河縣,已經有一百里遠的路程了。這個美麗的小縣城,沒有經歷洪災,乾淨又安寧。

大家到達好運來客棧的時候,天空剛好露出了魚肚白,一行人簡單的洗漱過,就關上房門歇息了。奔波了一個夜晚,每一個人都很累了,尤其是孩子們,在路上的時候,就早已睡了過去。

麥香睡不著,坐在了庭院的桂花樹下。

司徒長風包了一個大的院落,這個院落有七八間房子,足夠安排幾家人了。

司徒長風走過來,在麥香的身邊坐下:“怎麼不去睡覺?”奔波了一個晚上了,她應該應該也很累了吧?

麥香:“我的心不太安樂,睡不著。”

司徒長風:“你不要擔心,這裡離清河縣已經有上百里的路了,而且這裡沒有發生洪災。就算清河縣爆發瘟疫,這裡暫時還是安全的!你放心的去睡吧,我手下的幾個兄弟,在暗地裡跟著我們,保護著我們的安全呢!”

麥香好奇的問道:“你當真是錦衣衛指揮使?”

司徒長風:“嗯,是的,三年前我就是了!”

麥香:“你如今最多也就二十歲吧?三年前,你不是隻有十七歲?這麼小,就做指揮使了?”

司徒長風:“我今年十九歲,還沒有二十歲,我剛好比你大了五歲。三年前,我也才十六歲。”這就是告訴她,他沒有大她很多,他和她之間,還是很般配的。

麥香:“你既然是錦衣衛指揮使,為何還可以長期在清河縣做小捕快?這樣,上面的人,沒有意見麼?”

司徒長風:“錦衣衛指揮使,本來就不常呆在京城,會在全國各地的跑。你過去都沒有發現麼?每個月裡,我都會離開清河縣七八天,那就是回京城去履行指揮使的職責的。”

麥香:“好奇怪哦,那個李正義,他都沒有意見麼?還有啊,作為你的頂頭上司,我小舅舅也沒有意見麼?”

司徒長風:“怎麼沒有意見?我總是以各種理由請假,你小舅舅後來對我的意見可不是一般的大,不然的話,也不會對我的看法越來越差。不過,凡是經過我手辦的案子,基本上都可以完美落幕。而且,無論多麼厲害的逃犯,我都可以追捕到。因為如此,李正義和你小舅舅,也只好對我睜一個眼閉一個眼!”

麥香忍不住嘆了口氣:“如今,你跟小舅舅的關係,是不是很糟糕?”

司徒長風:“沒有剛開始的時候那麼好,很糟糕,倒也算不上。不過,我感覺到,之前他很排斥我跟你在一起。不過,自從昨天開始,他似乎對我又親近了一點。”

麥香無奈搖頭,嘆氣道:“日後,麻煩你對我小舅舅退讓一點,小舅舅是個好人。當初,他只是被李正義的外表給矇騙了。這麼些年以來,他對我和我的家人,還是很好的!”

小舅舅,應該是看穿了李正義,這才覺得司徒長風還是個不錯的人吧?如今,又得知了司徒長風的真實身份,如果他還對司徒長風一片戒心的話,那就沒藥可救了!

小舅舅,曾經給過她很多溫暖的小舅舅,她不捨得跟他生分了。不說感情越來越好,最起碼不能逐漸疏離,彼此之間不能有什麼大的嫌隙。對於小舅舅,麥香決定給予最寬容的態度,儘量的維繫好跟小舅舅之間的親情。

人與人之間,要多一點寬容,多一點體諒。如果凡事都要計較的話,那麼就算活一輩子,也不會有幾個可以交心的朋友或者親人。

司徒長風點點頭:“你放心好了,過去的事情,我不會跟他計較了!”

麥香的小舅舅,他還能咋樣?原諒,似乎是最好的辦法。當然了,日後如果華揚帆對麥香和她的家人不好的話,那麼這樣的人,也不值得他在乎。

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司徒長風就勸說道:“麥香,進屋去吧,好好睡一覺。明天吃過午飯,咱們就又要啟程了!這裡離清河縣雖然又上百里的路,但是以我之見,還是走得越遠越好!從這裡到芍藥城,快馬加鞭的話,也不過五天的時間。等到了芍藥城,再找個地方住下來,好好的歇一歇!”

麥香點頭:“好的,你也去睡一覺吧!今天,你到處奔波,一定也累了吧?”

司徒長風:“嗯,我知道,咱們一起進屋吧!”

反正他的兩個心腹手下,今天也以客人的身份,住進了好運來客棧。他們兩個,至少有一個,會負責守夜和巡邏。所以,他也可以安心的去睡一覺。

麥香跟奶奶、甘草、茯苓住一個屋子,屋子裡有兩個大的床,奶奶一個人一個床,麥香姐妹三人擠在一個床上。奶奶生病了,所以一人一個床.

今天清晨,麥香給奶奶喝了兌了空間溪水的涼白開,看來是那空間溪水起了作用了。奶奶的燒終於退了,今天晚上甚至還喝了一碗瘦肉青菜粥,原本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紅潤。

麥香又伸手去試探了一下奶奶的額頭。

很好,並沒有復發,這說明風寒應該是徹底好了。

這樣就好,這樣的話,她就安心多了。

今天,在路上的時候,譚鬱芳說啥都不肯跟奶奶一輛馬車。她雖然沒有明說什麼,然而只要是個人都知道,她這是懷疑奶奶得了瘟疫。無論麥香怎麼解釋,她都不肯相信,那眼神分明在說麥香這是在哄騙她。

唉,這人心啊!要不是看在小舅舅和遠鵬的份上,麥香真想丟下她不管,讓她自己步行算了。要知道,五輛馬車,那都是司徒長風找來的。麥香不讓她上馬車,她也沒有什麼好說。

譚鬱芳的行為,狠狠的傷害了常氏的心。

大夫都說過了,她只是得了風寒,而且麥香也反覆解釋過了,譚鬱芳依然那一個樣子。不說沒有得瘟疫,就算是她得了瘟疫,譚鬱芳也不用表現得那麼出格吧?

麥香和甘草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都不擔心會傳染到瘟疫,譚鬱芳一個蹭車的,竟然還敢表現得那樣明顯,那樣毫不掩飾。說實話,常氏其實很想大吼一聲:“既然你這麼顧忌我,那你就乾脆離我們遠遠的,自己步行好了!”

如果不是看那叫遠鵬的孩子,那麼的小,又那麼的可愛,她是一定不會答應讓譚鬱芳上後面的車的。當時,遠鵬是跟半夏、茯苓、華氏、梁高山一輛車的。又不是讓譚鬱芳帶著遠鵬,跟她這個生病的老太婆一輛車,就這樣譚鬱芳竟然還如此的抗拒!

叫譚鬱芳跟她和麥香一輛車,也是華揚帆開的口,說是讓譚鬱芳幫著麥香,一起照顧她的。誰知道,妻子會如此的打他的臉,華揚帆當時就氣得臉都黑了。

想起這個小舅母,麥香的心情就有點沉重。

這樣的人,只可以共富貴,不能共患難。

如果奶奶當真得了瘟疫,她早在清河縣的時候,就會提出不走,她會獨自留在清河縣,全力救治奶奶。其實,譚鬱芳不是不明白,奶奶十有八九得的是普通的風寒。然而,她卻為了那十分之一的猜測,做出那麼嫌棄奶奶的舉止來。

說實話,這樣的小舅媽,她沒法跟過去那樣親近了。這人啊,得保持一定的距離,才會產生美。在譚鬱芳嫁給小舅舅之前,表現的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大方,那麼的通情達理,那麼的善良。然而,隨著日子的一天天過去,當譚鬱芳生下了兒子,穩固了自己女主人的位置之後,就開始變了。

華揚帆和麥香,因為李正義的事情,變得有點疏離。藉此機會,譚鬱芳對麥香也有一點冷淡,有的時候還會對麥香說幾句嘲諷的話。跟成親之前,那個知心大姐姐相比,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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