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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首日營業結束，應玲瓏第一件事就是算算今天賺了多少錢。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今天都沒幾個客人，粗略一看，竟然淨賺了五百多塊！
應玲瓏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楊主任說的話是對的。
沒有房租支出，不需要交稅，人工還都是免費的，開餐廳就是暴利！
今天花出去的錢基本就是純食材費，還加上開店前必備的各種米麵調料的費用，本來還剩下了很多食材，應玲瓏不想把不夠新鮮的食材賣給客人，乾脆自己當晚飯全吃了，否則利潤還有的多。
要是按照這個營業額，用不上一個星期她就能先還清狸力兄弟的欠款，再向著還清黃老闆錢的目標大步前進。
還沒樂觀多久，應玲瓏看著營業額詳情咂摸出不對勁來，黃柏豪他們五個人就貢獻了六百多的營業額，佔了總營業額的一大半。
山海食堂的餐食定價算不上貴，只比普通餐廳高上一點，黃柏豪幾個人都是胃口好的年輕小夥子，點的不是牛羊肉、生蠔、大蝦就是手工魚丸這樣貴价的食物，打過首日營業的優惠8折才花了六百多。
要是不想多花錢，兩個人進店點上一盤番茄炒雞蛋，配上兩碗大米飯，人均十塊錢都能飽餐一頓。
低頭烙餅的老闆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清麗的白淨面孔。“小米粥、蔥油餅、蘿蔔絲餅、鹹鴨蛋……”
真算上租金、人工，山海食堂現在百分百是虧損狀態。
早晨空氣沁涼，正是一天難得舒爽的時分。
————
擠出來的時間正是用來吃早飯的時間，平時她簡單地用早餐機叮幾片吐司，吃個水煮蛋就解決了。
那明天的營業額，豈不是會很難看？
應玲瓏憂心忡忡地睡下了。
是餐館吧？山海食堂。這名字有點怪。
今天什麼也沒吃，肚子里正空著。抬頭看見福多多超市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一家餐館。
其實賺這份租金和人工省出來的錢倒也沒什麼大不了，最關鍵的是，黃柏豪和他的朋友們，總不能天天來支援應玲瓏。
閻荔看得豔羨不已，好想退休啊。
“老闆，早餐有什麼？”
閻荔一點都不覺得涼快，今天晚起了十分鐘，這對於向來卡著點兒踏進公司大門的她來說簡直是生死時速。
一路快步競走過來，額頭上也冒出了汗珠。再一看時間，好像和平時到這個福多多超市的時間差不多。
等著蔥油餅裝袋的時間，閻荔在店裡隨意看了看。一對老夫妻坐在不遠處，爺爺正在剝一顆鹹鴨蛋，剝好了用筷子一戳，金燦燦的油一股股的往外冒。
呼，她鬆了一口氣。
對面的奶奶攪了攪眼前的小米粥，挑起那薄薄一層米脂凝結的皮，滿意的送進嘴裡。
閻荔急急說道：“小米粥能打包嗎？”
店裡飄出來的食物香氣不是假的。閻荔來不及多想，直接衝了進去。
想想自己連坐下來吃早餐的時間都沒有，閻荔臉上不動聲色，實際上在心裡崩潰嚎叫。
閻荔皺了皺眉，時間緊迫，看老闆手下的蔥油餅烙好了，只好說：“那來兩個蔥油餅。”
老闆沉默了一下，搖搖頭。
上班哪有不發瘋的，硬撐罷了！
一道聲音打斷了閻荔複雜的心理活動。“你的蔥油餅。”
閻荔看也不看地接過，又急匆匆的出門去。
上地鐵之前得把餅吃掉，否則乘坐過地鐵的餅不僅可以更扁，還可能在一片混亂中隨機出現在周圍路人的兜帽裡、揹包拉鍊上，以及屁股兜裡。畢竟她要坐的這條地鐵，可是號稱拿著餅乾上去，拎著麵粉下來的地獄三號線。
她一邊朝著地鐵站趕去，一邊拿起手裡的蔥油餅。接過來的時候沒看仔細，旁邊怎麼又多了個袋子？閻荔撐開紙袋，袋子底下躺著兩顆金燦燦的紅薯球。
是老闆注意到自己因為小米粥沒法打包不悅的表情，作為補償，才送了紅薯球嗎？
閻荔擠著紙袋的下沿把紅薯球送進嘴裡。甜蜜的紅薯肉碾碎的十分細膩，加了糯米粉揉成圓圓的糰子。
咬下去的時候咔嚓一聲，清脆到不可思議。破開那層薄薄的表皮，軟糯濃郁的甜香歡快的跑出來。
甜味全來自紅薯本身，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牛奶香氣。
有點燙，閻荔小口吹著氣，不知道是因為得到了糖分的安慰，還是來自陌生人一點友善的饋贈，壓抑的心情不自覺的轉好了些。
紅薯球下了肚，吃蔥油餅的時候除了趕時間的緊迫感，竟然也多了一絲期待。餅不算很大，所以閻荔要了兩個。
只看外表，和外面早餐鋪子賣的蔥油餅並沒有什麼區別。咬下去才知道口感豐富，外層酥脆，一點碎渣隨著她的動作簌簌落下，裡層卻很柔軟，帶著一點彈彈的嚼勁，蔥香也在口齒中綻開。
這個在路上匆匆解決的早餐，閻荔竟然覺得很滿意。地鐵站就在眼前，她把包裝袋扔進垃圾桶，倒出一粒口香糖來，腳步不停，進了地鐵站。
應玲瓏在一邊的採購單上記下新的需求：罐裝封口機，還有對應的塑膠杯和封口膜。
很多學生和上班族都來不及留在店裡吃早餐，有了封口機就能方便的把湯湯水水打包帶走。
採購單上已經列了好幾項，裡面就有鴨蛋和做鹹菜的幾種蔬菜。
吳老教授今天吃的鴨蛋，是應玲瓏在黎丘山時就醃下來的，總共也沒多少，賣不了幾天，還得醃一批新的才行。
應玲瓏今天起了個大早，先回了趟宗門。為了不影響上午的生意，她花費鉅款，足足一百五十塊，下單讓帝江接送她一來一回。
應玲瓏正在心裡盤算著要做多少鹹菜，聽見一早就光顧店裡的何教授問她：“老闆，你表弟上午不來嗎？”
她說的是金烏。由於金烏看著臉嫩，一副輟學出來討生活的模樣，偏偏身上又透著股藏不住的貴氣，矛盾極了。應玲瓏只好推說他是自己的表弟，和家裡鬧翻了找她收留，她才教了金烏燒烤的手藝，讓他在店裡幫忙。
應玲瓏看著這會有些陰沉的天氣，特別想說“今天是陰天，所以金烏不上班”這樣的玩笑話。
可惜沒人能聽懂，應玲瓏感到十分寂寞。
“他一早出去買東西了，一會回來。”
————
賈志文走到山海食堂店鋪門口，鬆了一口氣。
對身後的人說：“我就說早上也會開的。”
他老婆周秀斜睨他一眼，“你剛才可沒這麼有底氣。”
賈志文試吃了應玲瓏店裡的燒烤，意猶未盡，惦記了一晚上。早上老婆起來做飯，說雞蛋沒了，讓賈志文記著去買。
賈志文不知搭錯了哪根筋，立刻要帶著老婆周秀到應玲瓏店裡來。
周秀下了樓，才聽他念叨著要去的店就是他惦記一晚上的燒烤店，忍不住錘了賈志文兩拳。
“你是不是傻！燒烤店哪個不是下午才開門營業，你要帶我去吃什麼早餐，吃閉門羹是不是？”
賈志文撓頭：“不是燒烤店，也是餐館來著。”
來都來了，周秀雖然心裡覺得燒烤店能有什麼好味道的早餐，還是坐下來。賭氣想著反正早餐那麼幾樣東西，難吃又能難吃到哪去，也省得她做早飯了。
周秀點了兩碗小米粥，一個鹹鴨蛋，一碟蘿蔔鹹菜。
一會點的餐上來了，卻多了一碟亮澄澄的紅薯球。賈志文擠了擠眼睛，笑著道：“嚐嚐，你不就愛吃甜的嗎。”
周秀瞪了他一眼，嘴角卻是揚著的，她先吹了口氣，舀了一勺小米粥。
米粥裡還放了紅棗，是去過核的。周秀稍微舒心，嚐了一口，金黃色的小米粥很是濃稠，食材雖然簡單，但火候恰到好處，熬出了食材的本味，軟糯香甜。
周秀夾了一筷子蘿蔔鹹菜，酸辣中帶著一絲爽脆的鹹菜很好的彌補了米粥的清淡。
賈志文已經剝開了鹹鴨蛋的蛋殼，挖出蛋黃來，送到老婆碗裡。那金紅色的蛋黃露出瑩潤的油來，筷子輕輕一壓，磨砂質感
的鴨蛋黃裡還能擠出更多的油，誘人極了。
周秀本來沒多餓，這會也被開啟了胃口，她把一碗小米粥喝的乾乾淨淨，這才咬開紅薯球，牙齒破開酥殼的一瞬間，甜味從嘴裡漫到了心裡。
賈志文見她滿意，趁熱打鐵道：“老婆你不知道，這家的燒烤才是一絕，光分給我嚐嚐鮮那幾串，就讓我惦記到現在，我看晚上，咱們也別自己做飯了？”
周秀笑道：“你當我多愛做飯似的，天天來下館子才好呢！”
這時，吳教授夫妻倆起身，離開店鋪前還不忘問清楚：“今天有什麼特色菜嗎？就像昨天的魚丸那種。”
山海食堂除了固定的家常菜以外，每天還會按當日的食材製作特色菜。
應玲瓏正在氣定神閒的拆一隻雞，聞言抬頭。
“今天是紅燜牛尾和酸辣雞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