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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再一腳，門哐噹一聲被踹開撞在牆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飄進了我的鼻子裡。
幾束光照進去，暗黑色的水泥地面有一大灘紅色的汙垢，就像是幹在地上的血跡。
那流動的骨肉血泊歷歷在目，我又重新說了一遍，紛紛打起精神。
“用不用把門堵上？”身後的江明走進來，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消防門。
“你懂我會怎麼做。”黃徵在前面停下腳步。
江明好像懂了，摸出槍朝著門框上的連線合頁處扣動扳機，上下各一槍，門被徹底打壞，他使勁一踹，沉重的大門向後砸了過去。
黃徵都沒有回頭看一下，自顧自的走上樓梯，說著：“只要能掌控局面，就務必做的徹底一點，如果門又被什麼東西堵上了呢，撤退就很麻煩。”
我知道這話是專門說給我聽的，應了聲跟上腳步。
上到二樓，又是一道緊閉的消防門，把手和我上次看到的情況幾乎一樣，被斬斷了，沒有一絲可以使勁的地方。
如同剛剛在一樓的樣子，黃徵把槍口對過去按下扳機。
槍響，槍又響，黃徵一腳踹過去，門……紋絲不動。
“沒打上？”我問。
黃徵不說話，片刻後臉色驟變。
“後面有東西？”江明悄悄問。
黃隊長連連擺手：“後退！”
話音剛落，門後面傳來一聲驚天巨響，緊緊鑲嵌在牆裡的門框劇烈震動著，邊緣的白牆裂開了一道縫隙。
那扇鋼板裡灌裝混凝土製成的消防門陡然間變形，明明應該推開的卻向我們的位置倒了下來。
江明拽著我的衣領往後撤，但還沒跑幾步，刷著青色油漆的大門就要砸到了我的面門。
生死存亡之際，一雙發紅的大手猛然間撐住了大門，青筋暴起，小臂處的肌肉膨脹著撐起袖口。
江明的那隻大手把我們拽著後退，我重心不穩，一屁股栽在冰涼的水泥地上。
站在面前的黃徵往後退，鬆開那扇大門後就聽到轟隆一聲巨響，揚起的灰塵撲面而來，口齒間闖入了許多小顆粒。
閉上的眼立刻睜開，我拽著一個細膩的手站了起來，藉著手電光，清清楚楚看見了出現在門口的一個龐然大物。
它的材質大概是鋼鐵，半人高，長方體，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下面是顏色斑駁的白輪子。
“這……”看到這玩意的那一刻，我的大腦都有些宕機，這分明就是我之前遇到的那輛鐵餐車。
突然出現在這裡，一股怪異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次又要喂什麼東西吃飯？
白色的輪子咕嚕嚕轉動著，它朝後退去，幾乎快要退到後面的牆上。
我不知道這回有什麼動作，摸出一張符紙等待最佳的出手時機。
鐵車子停在那裡，驀地、一個加速衝了過來，肉眼中都只能看到一個殘影。
“嘭！”一聲巨響，鐵車停在我身前一米之處，在他的車頭處，一雙黝黑髮亮的皮鞋死死將它踩住，不能再動彈絲毫。
鞋的主人正是黃徵，他另一隻腳蹬著水泥地，兩手扶著牆，滿臉漲紅，與這鐵車的對抗格外艱難。
身旁被輕輕擦過，江明走過去一下紮起了馬步，一聲爆喝舉起雙手，嘴中念動晦澀難懂的咒語，作出持刀狀朝鐵車子上砍去。
沒有聲音出現，只是一招，完整的鐵車上就裂開了一條三指長的細縫，滲出了殷紅的血液。
江明健壯的身子一顫，使勁把兩手收回來就好像用光了身體裡的力氣，後退兩步穿著粗氣。
他讓開位置，我就知道時機到了，經絡裡內力湧動，激發出手中的符紙，一個箭步衝上去，貼在隊長腳踩的旁邊位置。
這個對抗的平衡被打破，薄薄的符紙彷彿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鐵車的輪子在地上摩擦著向後退。
黃徵鬆開腿，又換著另一隻腳跺了上去
“嘭！”這一腳彷彿用完了黃徵的全身力氣，鐵車被踹著向後退去，狠狠撞在牆上。
額頭上的手電光照過去，鐵車原來平整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深一淺兩個腳印。
我拔出口袋裡的手槍，不清楚它什麼時候再發動攻擊，瞄準它扣動扳機。
連開三槍，打在鐵車上就出現了三個小坑，都沒有破，幾乎算不上損傷。
我心裡詫異著，為黃徵剛剛的那兩腳感到不可思議，就看到江明又衝了上去，兩隻手像是握著什麼，緊緊劈了下去。
“嗤——”鐵車子上又多了一條縫隙，血液汩汩流出。
就在黃徵再一次要衝過去的時候，那鐵車忽地轉了個彎，加速衝進旁邊的走廊，撲進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跑了！
“別管，先去辦公室。”黃徵眉頭緊鎖，走進大門在走廊裡觀望著。
他指著走廊的左邊：“我們先看一下這裡。”
左邊這裡的走廊通道要短一些，我們仰著頭看著兩側每一扇門上面的標識牌，都是多少號到多少號的數字，也就是病房，推進去後只有個別房間能看到幾張病床，還有許多垃圾。
一共也沒幾個房間就走到了頭，這裡沒有辦公室，又開始往回走，順著走廊一路小跑，直到看到了“辦公室2”的牌子。
黃隊長還是那樣，一腳踹開門，燈光照進去，裡面空蕩蕩。
但，我的臉很快就耷拉了下來，我指著不遠處、在房間的盡頭，地上赫然放著一個白森森的人腦袋！
燈光照過去，身後傳來一陣“嘶”的倒吸涼氣聲。
“應該不是。”黃徵走了過去，居然一腳把人頭朝我踢了過來。
硬邦邦的東西撞到我的小腿停了下來，我低頭一看，這就是一個塑膠人腦袋模型。
頭上，還有黑筆紅筆劃出來的線。
鬆了口氣，環顧四周，臉不由得耷拉了下來。
“這裡，怎麼這麼幹淨。”田佳嘟囔著，顯然是洩了氣。
這個空的辦公室就是江梵醫生生前的工作地點，我們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蒐集資訊和資料。
現在看來是要空手而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