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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風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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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一帆聽說贖顧長風的人到了,忙命人帶進來,並命令手下加強防備,畢竟顧長風認識的江湖朋友不比他少。見只來了莫待一人,他一腳踏上板凳,撐著胳膊問:“怎麼就來了你一個人?銀票呢?”

“我就是銀票。你看我值不值三十萬兩?”

“你?就你這樣貌,連皮帶骨也賣不了三兩錢,還三十萬?”任一帆一仰脖咕咚咕咚喝了幾口酒,“沒錢我就撕票。”他濃黑的眉毛挑了幾挑,帶著恫嚇之意,順帶鄙視莫待那不夠強壯的身子骨。

“錯不在長風,為何要給你錢?任堂主該不會想說誰的拳頭硬就聽誰的?”

“正有此意。”任一帆又看了莫待好一陣,搓著手道,“我就是聽說顧長風很有錢,想敲個竹槓。你這瘦骨伶仃的,我還真下不去手打你。”

“想要錢也不是不可以,但不是你這麼個做法。換句話說,長風的錢是他辛辛苦苦光明正大掙來的,不偷不搶不犯法,憑什麼你說給就得給?這與搶有何區別?”莫待沒直接來萬馬堂而是去了春風街,就是想知道秋蔓是不是也來救顧長風了。另外,他想搞清楚事情的原委是不是真如曲玲瓏所說。“帶長風和那兩位姑娘出來見我。只要你沒有傷害他們,你交人,我走人。此事就一筆勾銷。”

“那如果我非要他給錢不可,還傷害了他們呢?”

“嘖,你這人怎麼比我還不要臉?”曲玲瓏搖著扇子出現在屋頂,難得一見的沒有以扇遮面。“別拿這種眼神看我,本公子不插手你們的事,我就是來看熱鬧的。”他當真一屁股坐下,還變戲法地抓了把瓜子出來嗑。“兩位繼續。”

“你是何人?可是他的幫手?”

“我?幫手?”曲玲瓏捧腹大笑,那誇張的樣子像是聽見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連顧長風都打不過,還給他幫手?他可是雪凌玥的關門弟子,莫待莫小公子。也就是那個在摘星大會上,當著雪凌寒的面,徒手擰了某人腦袋的人。他非……”一條魚乾飛進他嘴裡,差點直接進了肚子。

莫待也沒虧待自己,撕了點魚肉嚼:“聒噪。”

曲玲瓏捂住嘴,似有不滿,卻再也不吭聲了。

顧長風被推搡著出來,後面還跟著一大群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他剛跨出門檻,抬眼就遇上了莫待的目光,心裡一驚,身子便矮了下去:“公子,長風知錯!”

莫待淡漠地掃了一眼他的傷,凌空虛虛一抓,將他帶至身邊。“誰動的手?”他問。他這句話既是在問顧長風,也是在問任一帆。

人群中兩個身材魁梧的男子拍著胸脯道:“是我們兄弟。咋的了?”

眾人自覺眼前一花,空氣中立馬有了血的味道,說話的兩人已身首異處。再看莫待,還是原來的站姿,還是在原來的位置。他聞了聞滴血未沾的手,確定沒有血腥氣才說話:“任一帆,本公子叫你堂主是給你面子,別給臉不要臉。好生把那兩個姑娘送出來,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任一帆不覺得莫待徒手殺人有多麼厲害,因為這兩兄弟的武功本來就不算好,但莫待那奇快無比的身法確實讓他吃驚了。而且他也看出來了,莫待人狠話不多,心狠手辣的程度比他這個幫主更甚,不是好對付的主。“公子的武功真是……”

“客套話就免了。你們一起上吧,我趕時間。”莫待指著那群男女,冷著臉道,“你最好在我殺光他們之前,給長風賠禮道歉。”

此話一出,眾幫眾怒火中燒。不等任一帆發話,已有人叫罵著向莫待撲去。

顧長風旋身閃到一邊,完全是事不關己的態度。曲玲瓏跳下屋頂,落到他身邊,提高了嗓門嚷嚷道:“我跟你打賭,我這把瓜子嗑不到一半,這些人就得去找小閻王報到。”他的聲音清楚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有人信,有人不信,有人半信半疑。可只要有一個人信,氣氛就得變微妙了,不如之前那樣鬥志高昂。

顧長風緊盯著攻向莫待身後的胖子,高聲道:“你說錯了,是一半的一半。我家公子給了活命的機會,可別不懂珍惜。”

就兩三句話的功夫,地上已躺了十來個重傷不起的。任一帆拔劍在手,想出手又覺得一大幫人圍攻人家一個,實在是卑鄙。可他又沒辦法袖手旁觀,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莫待將一個使雙劍的女人踢到他面前,對他這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做法表示不屑:“江湖人做事講求的是恣意瀟灑,快意恩仇。想做好人就供奉好你的良心與信仰,想卑鄙無恥就不要在意臉面,你這樣左搖右擺算什麼?無聊!”言畢奪過一把劍,反手刺出,那胖子就成了死胖子。

任一帆一跺腳,加入了戰局。他武功和輕功都非常出色,可惜與顧長風比還差著一大截。如果當天不是他使詐,他是抓不到顧長風的。謝輕雲有句話說得非常中肯:放眼天下,在同輩中,顧長風的武功極有可能排進前五。只是他為人低調,不願顯露於人前,才讓人以為他不過就是個客棧的掌櫃,只配乾點看家護院的活。

曲玲瓏問:“你在你家公子的手底下能走幾招?”

顧長風答:“若不顧及我的感受,二十招之內。”

二十招?之內?曲玲瓏的瓜子掉了一地。他絕非假裝吃驚,而是真的被驚住了。他聰穎慧敏,一向自視甚高,從未將同齡人放在眼裡。就是謝輕雲,顧長風,夜月燦這個年齡段的高手在他看來也不過如此,畢竟比他多練好幾年呢。如果他不隱藏實力,要贏他們也不是不可能。可就算如此,他也沒本事在二十招內打敗他們。他想起木晚心時常掛在嘴邊的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強中自有強中手。從前,他總認為木晚心小瞧了他,才會耳提面命敦促他勤加修習。現在看來,木晚心非但沒小瞧他,實在是高看了!他盯著莫待躍向高空的瀟灑身姿,問了一個目前不會有答案的問題:“他這身本事是怎麼練出來的?”

“你的瓜子掉了。”顧長風的目光跟隨著莫待落地,“他們輸了。”

那群男女死的死,傷的傷,東歪西倒擺了一地,任一帆也受傷不輕。莫待站在死傷者中間,面色陰沉,神色不善。“確定不道歉麼?”他心裡微動,掌中就多了把琥珀色的長劍。

“手下留情!”任一帆躬身抱拳,對顧長風行了賠罪禮,“顧掌櫃,任某江湖草莽,偏聽偏信,御下無方,且行事魯莽,貪財忘義,實在有愧於心!得罪之處,還請顧掌櫃見諒!”

顧長風還禮:“好說。今日之事就當一場誤會。顧某不才,經商多年,方略有薄資。堂主若有急需,儘管說話,顧某定當盡力。也請堂主莫要記恨我家公子。”

說完客套話,任一帆吩咐人將兩位姑娘請出來。見莫待已收了劍,偷偷鬆了口氣:“莫公子好身手,任某佩服!”

莫待面朝門口,完全是跟你不熟,別套近乎的樣子。

曲玲瓏嗑著瓜子道:“任堂主,你有所不知,這位莫公子比老頭老太太還護短。你把他摁在地上打得頭破血流,他多半拍拍灰就走了。可如果你要動他的朋友,我勸你掂量清楚了再下手。不然,棺材鋪可就要發財嘍。”說完數了數屍體,笑道,“看見沒,他已經手下留情了,殺的都是該殺的人。”

聽他這麼一說,任一帆才注意到,死的那些手上都沾有無辜者的血。“你是為了那些枉死的人?”

“我有那麼偉大?我殺他們,只是因為他們對我的驕傲刀劍相向。”莫待冷聲道,“怎麼,不服?”

曲玲瓏心頭一震:作為你的驕傲,當真可以驕傲了!

“豈敢,豈敢……莫公子千萬不要誤會了!”

“既然你是總把頭,那就借你的嘴向一百零八寨的人傳一句話:以後遇見長風和鳳來客棧的人最好繞著走,這是今天我不屠寨的利息。”

曲玲瓏更加眼紅心熱了:“就因為他們對顧兄不利,你就打算屠了一百零八寨?”

莫待一瞬眸染厲色:“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曲玲瓏的身子一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興奮:“夠!非常夠!”他小心翼翼地拽了拽莫待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問,“倘若有一天我被人欺負了,你也會為我出頭麼?”

莫待甩開他的手,很不耐煩地道:“你問錯人了!”

顧長風給了曲玲瓏一個安慰的笑容,而後者見他的表情並沒有因為莫待的話有一絲一毫的改變,便知莫待並非恐嚇,之前他一定以同樣或更為激烈的手段維護過顧長風以及他身邊的人。想到此,曲玲瓏越發不淡定了,打定主意一定要做莫待心裡的人。

任一帆只剩苦笑。這一刻,他體會到了顏面掃地的滋味。自從他當上總瓢把子以來,還是頭一次被人找上門砸了場子。雖說劫持顧長風,勒索贖金這事非他本意,可他想要銀子的心是真真的。眼下時局動盪,匪患四起,富貴人家出行越來越謹慎,前簇後擁的護衛讓萬馬堂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那麼多張嘴要吃要喝,他這個總瓢把子總得想辦法解決。這節骨眼上,他一個多年不見的發小找到萬馬堂,說是訪友實則是向他訴苦,訴說自己無憑白故被鳳來客棧的老闆欺負了的憋屈,又說這店老闆為富不仁,專門坑貧苦百姓的錢財,是個黑心無良的奸商。雖然萬馬堂乾的是打家劫舍的事,但打的是商賈鉅富,劫的是達官顯貴,從不欺壓老百姓。他聽得火冒,也沒細琢磨就帶人把鳳來客棧給砸了。結果,等顧長風出來說明緣由才知道自己被套了。奈何他已成騎虎之勢,只得硬著頭皮幹到底。他把顧長風帶回萬馬堂,告訴下面的人要好生對待,不得為難。過了半日,來了兩個女人,自稱是顧長風的相好,一個叫秋蔓,一個叫錦瑟,都是來找他要人的。雙方言語不合打了起來,他仗著人多勢眾將兩人抓了去,關在後面的小院裡,同樣吩咐不得輕慢。哪知道他們竟對顧長風私下用刑,這幫不省心的兔崽子……他還沒想完,秋蔓和錦瑟已被一個男子扶了出來,兩人都昏迷不醒,髮髻散亂,衣衫不整,一看就是被欺負了。最慘的當數錦瑟,外衣被撕爛,已難蔽體。

顧長風忙脫下長衫給她披上,曲玲瓏也麻溜地把自己的衣服給了秋蔓。

任一帆大怒:“誰?誰幹的?宋瀾微,我不是說過要好生看護,不許無禮麼?”

“是……是二堂主和四堂主。他……他們不聽勸,剛給兩位姑娘灌下藥。”

莫待的目光在秋蔓和錦瑟身上略略停了停,射向任一帆:“叫他們出來。”

不等人去叫,兩個敞著懷的男人罵罵咧咧地過來了,其中一個聲如洪鐘,身高八尺,還沒到面前就開罵了:“宋瀾微你這個死結巴!這倆臭娘們是你的什麼人?老相好?不然為何你要這般死命護著?掃老子的興!”

另一個也對任一帆抱怨上了:“就是!大哥,讓我們玩玩怎麼了?她倆本來就是千人騎萬人睡的婊子,能陪咱哥倆睡覺那是她們祖上積德!得感謝我倆!”

任一凡恨不得拿針把他倆的嘴縫上,他真不想再跟莫待打架了。

“是麼?”莫待溫聲道,“那,我替她們謝謝你,好不好啊?”

顧長風抱起錦瑟飛速退到門外。曲玲瓏反應也快,看他神色有異,立馬跟著退出。他倆剛站穩腳,先說話的那人的兩條胳膊已飛到了半空中,灑落一片刺目的腥紅。莫待點了他的啞穴,勾起地上的劍,一腳踢出。劍如長虹,一劍穿胸,將他釘在庭中的樹上,像掛著一塊碩大的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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